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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鄭風溱洧

鄭風·溱洧

《詩經》

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蕑(蘭)兮。

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溱與洧,瀏其清矣。士與女,殷其盈矣。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將謔,贈之以勺藥。

這首詩共兩章,描寫了一對熱戀著的青年男女,在三月上巳節裡賞春遊樂的情景,基調輕快、熱烈,充滿著節日的歡快氣氛。

讀了這首詩,彷彿在我們面前展現了一幅古代鄭國都會郊區春遊歡樂的節日畫面。據鄭國風俗,每年三月上巳日,男男女女都要到溱水和洧水邊,“招魂續魄,祓除不祥”,以祈求幸福和安寧。詩人正是抓住了這個特定的節日,勾勒了這一動人情景。你看,在這一片風和日麗的旖旎春光裡,鄭國的青年男女,手持蘭草,紛紛從城市和鄉村一起趕到碧波盪漾的溱水、洧水兩岸,以祓除不祥,只見他們成雙成對地漫遊在寬廣的河邊,你說我笑地散步談心,傾訴著愛慕之情,並互贈蘭草,以結友情。其情其景,令人神往。

這幅動人的畫面,是透過詩人對地點、景物、對話,動作等精心地描摹出來的,寫得很有層次:先寫地點,次寫景物,再寫對話,最後寫人物的動作,因而把一群青年男女節日遊樂的情景和盤托出。情節完整而自然,使人置身其境而共享其歡樂。

該詩的技巧很高明,因為節日的遊樂場景,紛紜複雜,從何下筆?頗費周折。而詩人卻能抓住一個典型情節,即以一對青年男女遊樂時的對話為中心,進行細緻地描寫,從而把整個歡樂的節日場面烘托出來了,用筆十分經濟,效果非常顯明。

該詩在立意構景上也很有特色,它把青年男女的愛情放在大自然的廣闊背景下描寫,使他們享受本應屬於他們的歡樂,更顯得真摯、自然和熱情奔放。特別是相互的對話,十分傳神:女子對男友說:“到溱水、洧水邊去看看熱鬧,好嗎?”這是女子尊重男友的語調和神情。男友回答說:“已經去過了。”緊接著女的說:“再去看看吧!”在這祈求熱情的要求之下,我們可以想象到這位男子一定會興致勃勃地同她一道去遊樂了。妙在詩人寫到“且往觀乎!”便戛然而止,不再寫男友的態度,而直寫“洧之外洵訏且樂”。因為在這裡不寫自明,如果男友不去,怎麼知道

“洧之外洵訏且樂”呢?這正是詩歌精煉含蓄的地方,在上下句之間省卻了許多聯絡性的描寫。而且在“且往觀乎”這句撒嬌而帶祈求神情的對話裡,蘊含著多麼誘人的愛情力量。

該詩三次換韻,句法參差,節奏輕快,構成了全詩的歡樂氣氛。而且句法活潑不呆板,有二言、四言、五言、七言,穿插對話,富有生活情趣。它是一首優美的散文詩,實開我國雜言詩的先聲。

象這樣一首優美的愛情詩,《詩序》卻說:“《溱洧》刺亂也。兵革不息,男女相棄,淫風大行,莫之能救焉。”《齊詩》也說:“鄭男女亟聚會,聲色生焉,故其俗淫。”(《漢書·地理志》)《魯詩》也認為:“鄭國淫辭,男女私會於溱洧之上,有洵訏之樂,芍藥之和。”(《呂覽·本生篇注)三家說法雖有些不同,但其基調是一樣的,都認為是譏刺鄭國的淫風。朱熹的《詩集傳》亦承襲此說,並明確認為:該詩是“淫奔者自敘之詞”。所有這些,都是脫離了實事求是原則的附會誤解之說,顯系受儒家詩教和孔子說的“鄭聲淫”的影響。正如《漫叟詩話》所說:“《詩》三百篇各有其旨,傳注之學,每失其本意”,真是一語破的。我們今天理應恢復該詩的本意。(朱一清)

17——鄭風溱洧

17——鄭風溱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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