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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一隻知更鳥》:唯一引為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在美國南方有這樣一句俗語:殺死知更鳥是一種罪惡。電影的同名原著小說《殺死一隻知更鳥》就是取名自這句俗語,但是略去了後面的“是一種罪惡 ”,所以從名字看來更像是對一種事件的陳述,這種客觀的平靜中暗藏著控訴的力量。知更鳥除了高唱動人的歌曲,不做任何傷害他人的事情,不破壞花草,不毀壞穀倉,只是為了愉悅聽眾而盡情歌唱。所以打死這樣無害的生靈就是一種罪惡,一種毫無意義的殘殺。

在影片中,有兩隻被人誤認為是惡魔的無害鳥兒,一個是斯考特的鄰居布拉德利,另一個則是黑人湯姆魯賓遜。前者是鄰里間偏見流言的受害者,後者則是當時美國社會對黑人歧視的犧牲品。

這個殘害無辜黑人的故事絕非隨意編造,而是來源於當時社會的真實狀況。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在美國南方各州,黑人和白人性交是犯罪的,於是當很多白人女性被懷疑和黑人有染,她們為了推諉責任,就說這是強姦。

《殺死一隻知更鳥》:唯一引為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曾經有一起著名的“斯科茨博羅青年冤獄”:兩位白人紡織女工指 證九個失學的黑人男青年非禮她們,使得法院判處男青年死刑,之後關於本案的所有上訴均告無效,一切案情當最後一個受害者死於監獄才算告一段落。最後當真相公之於眾後,民眾譁然,引發了黑人為自己的人權而鬥爭。

當年的大蕭條對美國人心理的影響,決不是貧困兩個字可以解釋這樣簡單的,一系列的矛盾都在蓄勢待發,當時的總統胡佛實施的一系列政策都華而不實,他只能說一些空話和不痛不癢的承諾,很多報紙都指責他滿嘴謊言。全國到處都是一派衰敗的景象,金融巨頭們也畏首畏尾,鼠目寸光,不樂觀的前景讓所有人都躊躇不前。人們不再願意相信什麼,每個人都孤零零地無可依靠,面對束手無策的政府,人民的信心已經跌到了谷底。他們屢試屢敗,對以後的生活斷絕了希望,越是在這樣的情緒下,越突顯出很多社會問題。就像影片中的斯考特一樣,他們的怒火總是一觸即發,隨時準備將滿腔的積怨發洩出來。於是,就有了這樣各種複雜情緒下的犧牲者——湯姆魯賓遜。

《殺死一隻知更鳥》:唯一引為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在紀念格里高利派克的晚會上,她的女兒站在臺上,說:“全世界都希望有格里高利派克一樣的父親,但他是我們的父親。他真的很像阿迪克斯 芬奇。”紀念會播放的紀錄片中,派克在“殺死一隻知更鳥”劇本的最後,潦草地寫下了這樣幾個字:公正、勇氣、執著、愛。這幾個詞不僅僅屬於阿迪克斯,也屬於派克。作為父親的派克,也許不算寬厚,但總是公正,不管工作多忙,他都能空出時間處理家庭的事情,他從沒有錯過孩子們成長中任何一個重要的時刻。作為他的孩子,你只需小心不要要求太多,因為他都會給予滿足,只要他覺得要求合理,哪怕橫跨半個地球他都會飛到他們身邊。

派克生命中發生過兩件對他意義重大的事情。一個是在1952年,遇到薇諾妮,她是他的至愛,人生侶伴,她與他排練了劇本上的每一句對白,去過他每一處拍攝地,她總在他身邊陪伴著。他很愛她。另外一件事情就是1961年,朋友送給他一本《殺死一隻知更鳥》,這部小說成為了他事業中最重要的里程碑,小說作者哈珀李成為了派克一家非常重要的朋友。

《殺死一隻知更鳥》:唯一引為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不論是阿迪克斯或是派克的存在,都讓那些生存在各種恐懼中的人看到一絲曙光。告訴世界,還有這樣的人存在,還有很多人都不再相信的情感存在。在美國電影協會頒發的終身成就獎儀式上,派克已經八十歲了,他把自己稱為“來自拉霍亞的小子”,榮幸地和萊昂內、沃爾特休斯頓、威廉懷特這樣的傳奇人物合作,而他也正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傳奇。他悉數了好萊塢黃金時代的演員,每一個名字都激動人心,這些都是和他合作過的夥伴。他這樣詮釋自己的職業:“影視娛樂擴大了人們的同情心,啟發心靈,激發鬥志,溫暖人的心房,摧毀偽善、貪婪、虛假,引發幽默感,讓我們娛樂後得意容光滿面。影視娛樂並不只是為了賺錢,同志們,作為藝人的自豪感的價值更高,藝術的價值更高,人類的創造力是無價的。”恐怕在那樣一個物慾橫流的社會,沒有一個人可以自豪地說出上述一席話,但是派克就可以,因為他用自己的一生來證明了這句話。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若沒有我的妻子薇諾妮,沒有我的家庭,我不會有今天,沒有他們,這一切都會毫無意義,家人需要我時,我希望自己能足夠堅強……薇諾妮,你是我的唯一,我不打算在電視上哽咽著說我愛你,讓你難為情,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永遠把家庭擺在最重要的位置,有了可以分享的人,可以同甘共苦的人,才有勇氣和動力去面對這個世界,追求的東西才真正變得有意義。所以,在電影的最後,阿迪克斯抱著斯考特守候在傑姆的床前,整個晚上他都會在這裡,他的影響會一輩子都守護在孩子的身邊。

如果可能,他的堅毅與溫暖也會一直陪伴在所有看過此片人的心中。

《殺死一隻知更鳥》:唯一引為恐懼的只是恐懼本身

在法庭上目睹了父親慷慨激昂為善良者辯護的兒女,是無法想象人的肌膚顏色會對判決起著何等重要的作用,其實面對諸如種族糾紛這樣的群體性問題時,他們並不比我們這些成年人來得幼稚——他們在用未經汙染的光明人性進行判斷,而我們心中那面明晦不清的鏡子中已經難以反映出真實。

在我們每個人的一生中,會聽到無數次知更鳥美妙的歌聲,但是很多時候我們沒有去像梭羅一樣靜聽和讚美,而在是糜費斯特的誘惑下舉起了邪惡的獵槍——在這個時候,槍法越準,罪惡越大。你我皆兇手,每一次偏見都會殺死一隻知更鳥。在失去理智的人群之中,知更鳥的美妙歌聲會致招致殺身之禍;而在尊崇善良的社會之中,知更鳥的動人歌喉會得到真誠讚美。作為一個人,不能像知更鳥一樣放聲歌唱是種悲哀,同樣作為一個人,在心靈後院中舉起槍瞄準知更鳥更是一種悲哀。

在《百年孤獨》中布恩蒂亞建設村莊時要求每家每戶都籠養知更鳥等鳴叫的飛禽,群氓不知道這是為何,只有他明白知更鳥的叫聲能夠喚來異鄉人。在這塊土地上,無論我們是庸俗的暫住還是詩意的棲居,我們都離開故鄉太遠太久了——荷爾德林說我們都是大地上的異鄉客——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遵循知更鳥的叫聲,不分人種不分國籍,摒除心中的魔鬼,聚集到沒有偏見沒有邪惡沒有傷害的善良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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