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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自塵土,必將歸於塵土

作者:眷眷飛鳥

當若干年之後,我成長為一個相對感性的女子,開始學會用眼睛欣賞和發掘它的美時,卻遺憾的發現,很多原本值得保留的東西,已經逐漸遠離和消失在時間的塵埃中。除了困惑與痛心,我並不能挽留些什麼。

人,來自塵土,必將歸於塵土

從某地採風回來已將近一個月,我這一直希望能為這段難忘的自駕之旅寫下點什麼,然每每坐在屏前,一股難以言述的悵然便隨同那些美麗的映象紛至沓來,以致頭腦頓感無所適從,一再陷入無邊的沉默和空白。於是,我唯有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那些圖片,試圖從那些定格的畫面中檢索出些回憶。偶爾,微笑著敲下許些零散的文字,卻任由它們無序擱置著,如地上一團散落的頭髮,糾結纏繞,雜亂無章,分不清彼此。

時間在寫寫停停中一晃而過,此時已將近六月中旬,遊記始終如一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在想象中綿延伸展。對此,我始終淡然處之。我再明白不過,有些事情一旦由本真的願望轉化成特定的任務,就如同戴上了無形的枷鎖,心中也便有了負擔,最後的結果往往是草率收場。

也許,在某個雲淡風輕的時刻,我會力求自己靜下心來,把這段難忘的經歷一一豐富和邏輯化,那時,或許會有個令人滿意的結局,我想。

於是在這期間,我安然隨群友外出採風了幾天。時值六月,烈日灼人眼目,熱浪洶湧而來,讓人在不覺間大汗淋漓。我有些焦躁的提著沉重的畫箱,輾轉於古城那些殘損斑駁的老房,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撫摸那些拙樸無華的線條,神思恍惚,彷彿置身於某種不確定的虛幻場景。這裡,是我從小長大的故鄉,長久以來,我卻對它質樸的美始終麻木不仁,彷彿是和我毫不關聯的一個物件或是別的什麼,和它小心翼翼保持著某種距離。而當若干年之後,我成長為一個相對感性的女子,開始學會用眼睛欣賞和發掘它的美時,卻遺憾的發現,很多原本值得保留的東西,已經逐漸遠離和消失在時間的塵埃中。除了困惑與痛心,我並不能挽留些什麼。

而當置身於郊外原野中,這種沉澱心底的困惑卻又隨著那片生機勃勃的綠色變得淺淡起來。我彷彿又是彼時那個對世間萬物充滿好奇的女童,帶著草木活潑新鮮的氣息,在陽光下安然行走。

人,來自塵土,必將歸於塵土

六月的綠色是如此明豔耀眼,瞬間撞疼了我的眼睛。迎風飛舞搖曳椰樹,蓊鬱翠綠的桉樹林,自由伸展的菜地……所有的這一切,是那麼的讓人安怡舒適。我的眼睛長久的停留在腳下的這片野草上,敬慕而卑微。它們雜亂無序,帶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氣勢,就那麼大片的綿延著,驕傲勇敢地面對炎炎烈日,牢牢地捉住每一寸可以依附的土地,頑強得讓你妒忌。而當你從其間穿梭而過時,它們總是帶著某種柔韌的質感,肆無忌憚的摩擦過你裸露的肌膚,輕輕地劃過你堅硬的心。

這樣的景色,混合著陽光所蒸騰出來強有力的氣息,充滿著某種野性的魅惑,不可抗拒。我惶然的在畫布上塗抹著一片又一片的色彩,卻顯得如此的底氣不足,甚至有些神不守舍。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有再高深的技法,也無法畫出這些在土地上燦然綻放的生命之魂,就像無法破譯一個沉澱千年的謎底。最後留下的,也只是一片沉默死寂的色彩,一幅依附在牆上的空架子。

很快,海島熱烈的陽光便給我的肌膚鍍上一層黝黑的顏色,如同某種暗示。我怔怔的凝視著手臂那片曬傷的肌膚,再次陷入莫名的惘然。它們清晰可辨,遺留著陽光的味道,黝黑的顏色在肌膚上如水般流淌滲透,又彷彿是烙上了洗不去的印。

幾天之後,我驀然發現,手臂上曬傷的肌膚不知何時已經浮現出一層白色的皮屑,細碎、紛繁,卻又無比的真實。也許很快,它們就要不動聲色的脫離與我的肌膚,飛舞散落在空氣中,無從尋覓。儘管它們曾經是我的身體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卻總有離開的一天,不具備任何意義,更無須說明, 如同塵世間的生死輪迴,悄無聲息。

人,來自塵土,必將歸於塵土。

人,來自塵土,必將歸於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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