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金特《遊廊上》1922

對於繪畫有時我們的要求並不高，並不要求畫家要把每一個細節都完美呈現。若此的話，那麼繪畫就變為與攝影相比的超寫實繪畫了。超寫實繪畫某種程度上的確挺震撼的，因為對於繪畫而言，細節是最花時間的。

花的時間值不值得是一回事，花了時間獲得一聲哇，太逼真了的讚譽也算是一種報償。但我們真的需要那麼逼真嗎？不見得。

薩金特對於繪畫的把握恰好介於細膩與粗獷之間。這裡的細膩我們是狹義的，意指超寫實主義風格的繪畫。薩金特的繪畫是現實主義。現實主義從文字的角度很容易誤導我們。假若我們不那麼在意的話，通常我們就會把它與超寫實主義混為一談。

實際上，現實主義繪畫的主客體間存在很強的聯絡，但把握繪畫主體的依舊是畫家的主體而非客體的主體。這兒我們在玩文字的遊戲，但你只要稍加理解便能弄清它們間的關係。

超寫實主義表面上是畫家的作品，但實際上真正決定繪畫平面上的繪畫元素的不是畫家的主體而是作為客體的被畫物件。這也很好理解。所謂的超寫實主義，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完全複製。完全複製的結果由什麼來決定？那當然也必然是被複製的客體嘛。否則，若不如此那麼怎麼算是複製？

因而我們從側邊的路走回了正道。從另一方面的角度來理解是什麼是現實主義繪畫。現實主義當然也是“複製”。不過這種複製是受畫家來控制的。畫家控制繪畫元素與客體的關係。這裡關係分為很多種，但最重要的便是與客體的相近關係，以及在此相近關係的前提下畫家所呈現的自己獨有的繪畫性。

就薩金特的現實主義畫作中，我們是非常輕易地尋找到屬於薩金特獨有的繪畫性，這也正是我喜歡他的現實主義作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