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隨舒

高中一角

中午在食堂吃飯，聽旁邊兩個阿姨聊天，一個阿姨說：“早上天氣還不錯，現在起風了。”

“今天小雪，最近天氣好好，沒有下雨。”另一個阿姨接話。

恩？小雪？已經小雪了嗎？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啟日曆一看，真的，都小雪了。不知道今年在武漢是否可以看到雪，一點點應該是可以，大雪只能在朋友圈欣賞了。

武漢這座城市，無論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還是我的親身體會，都不曾感受到它的友好。夏季是火爐，冬天似冰窖，至於春秋，一筆帶過。

小雪了，再過不久是大雪，想在武漢看大雪可能是奢望。但這季節變化還是有的。晚上從實驗室回宿舍，開啟手電，發現路上落滿樹葉。我終於發現了武漢除了冷之外，另一個給我冬天來了這種感覺的事物了。

高中雪景

想要看雪，想要回高中再看一場雪。

冬天的高中，雪是經常有的。早上起來，經常聽到有人喊下雪了。無論在做什麼，先出去看一眼，這一眼才能讓自己確定是真的下雪了。

夜晚下雪，最喜歡的是站在樓上看路燈下雪花飛揚。大概是骨子裡的少女情懷，莫名覺得那場景美麗又爛漫。一個人的時候，漫天幻想。想像著未來，想像著身邊的朋友，想像著教室裡偷偷喜歡著的身影，莫名笑出聲。抬頭偷偷瞅瞅沒有人關注，再轉頭繼續看雪花紛飛。

又或者有二三摯友，談人生理想，談煩惱樂趣，談談某某喜歡的誰，胡亂調侃，總要逗得一人面目緋紅才肯罷休。

清晨早早起來，即使要忙著上課，也要慢慢印著前人的腳印一步一步踏出去，固執得不願去破壞。

下雪的時候，惡作劇總是不會少。走到一棵樹下，趁周圍人不注意，抱著樹搖晃兩下，再飛快地跑出來，笑看雪花飄落一地，引得樹下人驚呼一片。

下雪的時候，總會有人手揣一個雪球走進教室。偷偷捏下一點，隨手放進同學的領口裡，迅速跑遠，還不忘回頭給人一個鬼臉。無論我們多大，骨子裡的小調皮總是忘不掉。

高一的時候，一場雪留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班主任特意用了兩節課的時間，帶著班上的同學去拍照。大家眼裡泛著光，等著老師一聲令下，奔向操場。有了老師的肯定，就好像有聖旨金言，無所畏懼。

一群人衝向操場，彷彿是籠中放飛的小鳥。男生中總是有幾個特別調皮的，最先跑出去，你追我趕。女生中也總有幾個要在後面戴好手套，用圍巾裹著自己。

約上當時的三五個摯友，選自己喜歡的背景，做幾個搞怪的動作，拍下幾張照片，留下了當年的小美好。那時候最不怕老師，無論願不願意都要牽著老師拍兩張。

偶爾去翻翻照片，看著當年的我們，模樣青澀，臉上還帶著嬰兒肥。還能感嘆，好土，真醜。那年年少，無所謂壓力，也無所畏懼。

下雪之後，這樣的事情也是時常發生的。捏一個雪球，趁同學不注意，一球扔過去，再四處張望，假裝無事發生，一場混戰無法避免。走過路過，難免被波及，場面一再擴大，往往是幾個班級間的戰爭。當然，跨越年級也是有的。

“老師來了”，一個聲音傳來。彷彿按下暫停鍵，四處張望，相視一笑，繼續。

“哪個班的？”學校管紀律的老師聲音傳來，時間再次靜止。僅僅一秒，一鬨而散，留下老師一人望著戰場。

推推散散進了教室，間或還在討論，剛剛扔了誰，又被誰砸中了。嬉嬉鬧鬧，上課間還不忘抬頭瞅瞅窗外是否還在飄著雪。

大學的時候，學校是下雪的，落在地上卻是雨，只能看見遠處山尖落著雪，恍然大悟原來下的是雪。每每看見朋友圈裡面發著哪裡下了雪，總是點開看看，羨慕一陣，都是別人家的雪。

去年算是幸運，回家的時候家裡下了雪，雖然只留了兩天，對於多年不見雪的我來說，已是極為高興。一時興奮，順著門前的坡路滾了下去，導致我屁股疼了一星期，但這絲毫不足影響我的心情。爸爸幫助我和妹妹堆了個雪人，很醜，我這大齡兒童卻圓了一次童年夢。記憶裡，這是爸爸第一次幫我堆雪人，也是我22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堆雪人。

最近幾天的武漢，天氣越來越好，想看雪的願望暫時是不能實現了。早起站在走廊看盡頭，黃色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溫暖明亮。感嘆一聲，陽光明媚，時光美好！

陽光明媚，時光美好，我在武漢等一場雪，還想回高中再看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