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海

一

一幅蒼勁的草書

以雲蒙山的黛色

被水印在華北的版圖

一群奇偉的雕塑

以分水嶺的豪放

雄踞在京都的玄武

一卷悅目的畫軸

浸了懷河水的清馨

舒展在長城的隘口

一個朝代的羈縻政策

蘊著民族融合的願望

催生了一個溫暖的名字

——懷柔

啊！——懷柔

誰說你是一顆明珠

其實你是一部名著

河流是你的章節

大山是你的風骨

二

古人謂山為：宣也

宣氣散，產萬物

寶藏植、材用生、

飛禽萃、走獸伏……

古人謂山為：仁哉

千人瞻仰萬人遊

霧縈峰、雲出岫

播雨雪、豐泉流……

懷柔的大山啊

你就是如此的仁寬義厚

仁者，愛人

你的一峰一谷

為人們奉獻著無盡的財富

義者，正也

你的浩然正氣

凝成了一部無字而有形的史書

十萬年前

我們的先父

手持西府營的石鐮

轉年村的石斧

在蠻荒中叩響了文明的門戶

數萬年前

我們的先母

手持大榛峪的磨棒

四渡河的石杵

研磨出了精細的米穀

世界紀元前後

鄒衍律暖黍谷山

秦開出關拓疆土

陳勝旌指漁陽一呼起

漢興飛將北射虎

彭寵喋盡梟雄血

朱浮幽州斥太守

郭伋風雨漁陽路

張堪流芳富民侯

巍峨關山北

左渤海右軍都

一如控滿巨雕弧

燕北碧草牧，

燕南農耕秋

羌笛畫角吹燃了烽火狼煙舞

徐達規劃起雄邊

少保層疊築臺樓

黃花鎮，渤海所

慕田關、河防口

幾度城垣摧，幾度金湯固

一腔悲壯的豪放

一懷愴然的情愫

伴著曉風冷月

永遠閃回在懷柔的峰巒壑谷

三

懷柔的大山

大山的懷柔

大山的姿勢

就是懷柔的姿勢

懷柔的姿勢就是

堅韌、挺胸、昂首

誰曾嗤笑山城僅如鬥

誰曾哀憐山村多敗戶

是誰慨嘆山路崎嶇驚騾馬

又是誰面對莽莽關山起暮愁……

看今天，“寶馬”“賓士”山鄉路

動車過會都，高鐵凌空走

白樺林，不夜谷

百泉山莊雁棲湖

中外遊客湧山村

複製大山的激情與豪放

複製大山的姿勢與悠古

心靈的荒漠重新綠化

精神的家園不在無守

城鄉距離正在消失

山村的表情在市容中重新整理、畫入

懷柔的大山是一首詩的總題

互聯峰巒坡谷詩行的

是流動資訊的光纖和寬明的大路

1989年初春

一位面朝大海的詩人

想給每一座山取個溫暖的名字

計劃是在春暖花開的時候

詩人啊，

今天你一定又聽到了新春的腳步

請修正你那美麗的意願好吧

華北平原北端有一群多姿的山巒

她的名字已然很文化、很溫暖

那就是因進取而永遠生動的

——懷柔

2009年1月17日星期六

2020年10月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