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 童

鳥兒在黎明降生前

撲打著翅膀飛走了

林地並不繁茂

幾棵粗壯有力的樹

同一群瘦弱纖細的草雜居在一起

有風的時候 你會聽到

金屬一般低沉的呼喚

還有細細尖尖淺薄的叫喊

鳥兒在的時候

喜歡站在大樹上

感知樹的往事，滄桑

厚實的羽毛彷彿轉瞬即逝的過往

時刻護佑它孱弱的軀體

鳥兒歌聲悠揚

在時空通道里 打著旋地奔跑

似曾相識年少的容顏

七零八落地遺失在草地上

忙碌的螞蟻不停歇地搬運

搬走青春的記憶

轉過身的道路上

留下很長很長，不起眼的痕跡

少年的夢想

迷失在風起的日子裡

高大的普羅米修斯的雕像

漸漸斑駁、離落，悄無聲息

成長的曼陀鈴

豐盈在眼角的周遭

溫柔的根系刺痛面板

被人稱之為魚尾紋的東西

堂而皇之地

成了臉上最靚麗的景緻

鳥兒飛離了林地

避讓晚秋將至的清冷

尋一處暖日裡可以看到花開的地方

只是

歲月如同沒了羽毛的飛鳥

把衰老刻上脊背

遍體鱗傷後

獨自品嚐 時光流傷渲染的落葉昏黃

天涼了 飛鳥不見了蹤跡

草棵子裡 蟋蟀歇斯底里地彈著弦子

熱鬧一天 草黃了

熱鬧一天 樹葉學會飛翔

熱鬧一天 熱鬧不復存在

飛走的鳥兒 到了條件好的南方

沒飛的鳥兒 蜷縮在北方

守候一年又一年

貌似永不改變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