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寫於2016年6月19日

父親是去年國慶節之後來北京跟我們一起長住的。他剛來一個月，就發現一個問題：理髮不方便。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父親每次理髮都是剃光頭。與葛優、孟非等一些演藝明星不同，父親剃光頭純粹是為了省事和省錢，免去很多梳頭的麻煩，而且理髮一次可以保持較長時間，大大減少了剃頭的次數。在農村老家，父親剃頭都是去村裡的會上找剃頭攤，剃個光頭才五塊錢，一會兒就能搞定。

父親來了北京之後，突然發現找不到地方剃光頭。我們一開始住的小區，小區裡面就有一個理髮室，就一個理髮師傅，手藝一般，但是便宜，洗剪吹15元一次。我看父親頭髮已經夠長了，就帶他去理髮。一問，師傅說可以推光頭，我把父親放那兒，就出去辦事兒了。不到半個小時，還沒有等我回來找父親，他已經來找我了，一臉不高興：原來理髮師傅只是用推子給他溜髮根推了一圈，還留有5毫米的頭髮呢。

轉過11月份，我們換了一個小區，眼看父親的頭髮越來越長，又該剃光頭了，附近卻更是找不到能夠理光頭的地兒了。我問了小區門口兩個美髮店，都說不會理光頭，最多就是平推一下。我在網上到處搜尋，百度、點評等都翻了個遍，方圓三公里內好像都沒有能夠剃光頭的。

有一天我去理髮，跟理髮師聊天，說起來給父親理髮的事兒，理髮師說不如干脆自己買個理髮刀，自己在家裡理髮。我覺得這個主意好，回家跟父親說，父親當即表示他早就想這樣了。說買就買，兩天後電動理髮刀就送到了。父親一看，非常滿意。

第二天正好是週六，一早上先把理髮刀充好電。午飯後家人都去睡午覺，我把衛生間收拾好，準備給父親理髮。我一開始的想法是效法理發店的模式，讓父親先洗一下頭，然後再給他理。但父親顯然更有經驗，說應該先理髮，然後再洗頭，因為這樣理下來的頭髮是乾的，可以直接倒掉，就不會弄得衛生間到處都是頭髮。我覺得有理。

理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因為也就是簡單的溜髮根平推過去。我以十二分的小心，生怕推的太快揪著父親頭髮，還好理髮刀還挺快的。另外，父親的頭髮髮質比較好，都是一根根挺拔的生長，理髮刀過處，就像老家割麥子一樣應聲而倒。為確保效果，在發茬稍微長的地方，我都反覆推幾次。

不到十分鐘，理髮完成。父親照照鏡子，大家讚賞，說比上次花15塊錢理的好太多了，以後再也不去外面理髮了。再過一會兒，母親看見，也說理的不錯。我非常有成就感，還在一個老鄉微信群裡發了條炫耀的資訊。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個週末午飯後，父親輕輕跟我說，你下午有時間的話再給我理理髮吧。我覺得好像還不到一個月，難道頭髮也跟韭菜一樣，割的勤，長的也快？可當時吃的有點飽，正犯困，就說我先睡一會兒午覺，睡起來給你理。

結果，我這個午覺一下子睡了快3個小時，等下午4點我睡醒起來，發現老爸已經理過發了。我問怎麼理的，說是我母親給理的。我頓時心生慚愧，嘴上卻說：不是說好了我午覺起來給理麼？怎麼不等我？

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的一個週末，我看父親頭髮又長了，提出給他理髮，父親立刻爽快答應。理完之後，父親說了句，比上次你媽給我理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