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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祭奠——老山參戰回憶錄(炮9師16團老兵)(6)

(轉自新中國之戰)

六、第一次執行戰鬥任務……“炮呢?”“被敵人打壞了。”……我們矗立起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向前摸索。

這就是戰場?山巒疊翠。這哪裡象戰場?聽不到一點槍炮聲。環視四周,水泥地上散佈著五六個、大號家用菜鍋般大小的彈坑。啊!這裡就是戰場!球場外一片靠山山地,支撐著幾頂帳篷,我見到了綠軍裝,我與他們打招呼,原來這裡住防的,是我團八連的炮陣地。他們指明瞭我連炮陣地的方位,我繞山前往。下得山坡,走上紅土公路,眼前是一處外凸的公路大轉彎,轉彎外凸處壘有一圓形炮陣地,陣地外幾乎就是懸崖,崖下二百餘米,盤龍江浩蕩南流。我漸行漸近,炮位裡沒有看到火炮,裡面朝南擺放著八米多長,200毫米粗細的一根帶皮樹幹,炮位的北沿上,蜷縮著兩個兵,一身紅土,綠色軍裝已被遮蓋的色澤斑駁。看清了,是我連炮二班的兩個兵,我充滿欣喜地向他們呼喚,他們呆坐著,不見一絲朝氣。我急步向前關切地尋問:“炮呢?”“被敵人打壞了。”“人呢?”“沒事。”(都活著)……“我連指揮部呢?”“後面公路山凹處。”……來到我連炮陣地指揮部,只見著文書和衛生員。“你們排長,帶車到醫院接你去了。”文書告訴我。我們的晚餐是米飯加豆腐乳。入夜,點上蠟燭,聽兩人對各種戰況的敘述。七月十一日晚,越軍發起猛烈炮擊,我團在前沿陣地開挖工事的七連戰士劉興彩,腿被炸飛。七月十二日凌晨,越軍北光行動正式展開實施,敵動用一個師的兵力對我發起全線進攻,老山戰場暈天暈地地打了一整天。在我炮火的毀滅性打擊和一線勇士英勇的阻擊下,敵死傷3000餘人,沒能得到半分土地……七月二十八日,我團三連電話班班長許松元,在貓貓跳遭敵襲擊犧牲。昨天早上,我團指揮連劉曉,在偏馬村我營指揮所陣地,遭敵炮擊犧牲。……“叮鈴鈴鈴……”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大家的談話。文書一把抓起電話話筒:“哪裡?”“我是一排長,一班有個兵正在發高燒,叫衛生員過來看看。”放下話筒,文書衝著衛生員複述了一遍一排長的話。噢,時間是晚上十點多鐘。夜色中的戰場危機四伏、敵我形勢錯綜複雜,一個人前往——會不會遭遇敵特工襲擊?會不會被友軍誤傷?走夜路,會不會摔下懸崖?會不會自傷?衛生員不無擔心。考慮到文書必須留下來值班,以應對隨時傳達的各種戰鬥任務,我主動請戰:“我去。”文書說:“那行,我給你準備子彈。”他邊說邊將自己的衝鋒槍拿了起來,拉了拉槍栓,槍口對著地面空擊了一次,“咔吧”裝上彈夾,合上保險,交給我。我將白色毛巾紮在左上臂,這是今晚的標識。衛生員檢查了出診所需的藥品器械,把藥箱斜挎上肩膀,右手抓起自己的衝鋒槍,我倆盾入黑夜中。夜空中沒有看到星星和月亮,山路在腳下伸向前方,我倆拉開間距前行。能見度5米,看不遠,距離稍大,在黑暗中就看不見對方,只聽見自己的腳步“沙沙”作響。風微微地輕拂,峭壁懸崖反射著盤龍江的濤聲,黑暗中暗藏著無數雙警惕的眼睛,這其中必定少不了敵人,我們矗立起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向前摸索。……從一班返回時,應該是深夜十一點左右,還沒有走過一半路程,迎面傳來“蟋嗦”的聲響,卻看不到響聲處的任何身影。我倆快速靠攏,撞擊下胳膊,我臥倒在山崖邊,衛生員匍匐在峭壁旁,倆人都把衝鋒槍保險輕輕地開啟,食指搭在扳機上……聲音越來越近,身影逐漸清晰。“自己人!”我這一聲,感覺整個山谷都能聽見。我與衛生員站起身,重又合攏,與來者交匯。不知這是哪一支部隊?人數兩個排,沒有太多輜重,士兵們槍口朝地斜揹著,低著頭在默默趕路。回到連指,指導員等人都回來了,我沒有其他任務,一覺睡到天亮。

原作者:沙溪翁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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