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油詩高手蘇軾，寫下首“汙”詩調侃老婦，沒想到老婦才是老司機

蘇軾或許沒有刀光劍影下的俠肝義膽，或許沒有單槍匹馬般的死士豪情，但在激烈的鬥詩行業，蘇軾恐怕還沒怕過誰，只以文字亦可橫掃千軍。

習慣了剛正不阿，厭倦了陰險狡詐，蘇軾最看不慣那些趨炎附勢的公卿權臣，因此給剛出生的兒子寫了一首詩：“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其戲謔之情，反諷之意呼之欲出。

飽經了森嚴風霜，暈開了雲淡風輕，蘇軾決心不再與那些爭名奪利的小人一般見識，因此便以過來人的口吻寫下一首詩：“平生文字為吾累，此去聲名不厭低。塞上縱歸他日馬，城東不鬥少年雞。”厭了倦了，老子不跟你們玩了！

東坡不可怕，就怕東坡有文化。更何況，東坡的文化高度縱千古而無有一二。蘇軾不僅是詩詞大家、文章鉅公，更是一位出色的打油詩高手，以上兩首便是絕佳的詠罵經典。當然，打油詩不僅可以用來罵人，還可以拿去調戲。

被貶惠州期間，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無慾的流浪詩人，蘇軾活得很純粹，他不再糾纏於官場水火，而一心追隨風花雪月。在惠州的四年，他共寫下了160首詩詞和幾十篇散文，其中就有一首極為幽默的調戲詩。據傳蘇軾曾在路上遇見一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老婦，急匆匆地去給老伴兒送飯，蘇軾便忍不住調侃道：

“蓬髮星星兩乳烏，朝朝送飯去尋夫。”

或許老婦生活水平確實不高，穿得破破爛爛，導致某些部位裸露在外，這本是令人心酸的地方，可蘇軾卻拿來打油，一句“兩乳烏”令人猝不及防，又印象深刻，想不到蘇軾竟是一位快車手。顯然蘇軾的油打得有些過了，然而能過下嘴癮也算知足，更何況一位地道農村老婦她即使聽到又能如何呢？

沒成想，蘇軾這次卻栽了大跟頭。原來老婦雖然穿著上很接地氣，但肚子裡卻有些學識，她不僅聽懂了東坡的笑語，更是將這位大名鼎鼎的詩人認了出來，所以當場就來了一次絕地反擊。老婦停下腳步，轉身對東坡回道：

“是非只為多開口，記否朝廷貶汝無？”

禍從口出，正如蘇軾自己說得那樣“平生文字為吾累”，蘇軾一生的不幸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寫的詩詞。“烏臺詩案”的百死一生，黃州、惠州、儋州的被貶三連，皆是因為蘇軾在作品中暗諷朝廷。老婦一席話，直擊蘇軾的最痛處，堪稱暴擊。

一笑過後，我們不得不感慨於蘇軾的豁達灑脫，已是天涯淪落人，卻仍可苦中作樂。不過，或許是晚年的蘇軾放得更開，所以打起油來也變得“汙”，其實他早年的打油戲作非常有意思。比如蘇小妹曾以哥哥蘇軾臉長為由，寫下一句：“去年一滴相思淚，今日方流到腮邊。”

蘇軾不甘示弱，便以蘇小妹額頭大為題材回擊一首嘲詩：“未出堂前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幾回拭淚深難到，留得汪汪兩道泉。”暢想一下那個畫面，蘇小妹瞬間變成如漫畫一般的粗獷女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