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與自己的領導相處,這幾乎是每個人的職業生涯必修課。
古往今來,不管在多麼民主的組織裡,一個人首先與自己的領導處好關係。
因為在職場中,能力和才華固然重要,但絕對不是第一位的。只有與領導處好關係,才能保證你的才華有用武之地,不然即使天縱奇才也枉然。
可是,這樣一門重要的課程,我們幾乎沒有地方去學,大多數只能靠悟。這種用人生來交“學費”的方式,代價當然是昂貴的。
幸運的是,一些名人的經歷可以給我們警示與啟迪。比如,李鴻章的一段人生經歷就是活教材。
李鴻章從小天賦異稟,17歲就考中了秀才。7年以後,他高中進士,成為翰林院編修,還因為父親的關係拜在了曾國藩門下。
但李鴻章打瞧不起這些迂腐的讀書人,他要做大事業,封侯拜相。
當時,太平軍在數年之內席捲半個中國,大清正規軍屢戰屢敗,江山岌岌可危。
危難之際,曾國藩操練湘軍,挽狂瀾於既倒,他的地位也愈來愈高。
於是,李鴻章決定效法曾國藩,但他的第一步就馬失前蹄。他在安徽搞了幾年團練卻不得要領,又遭人彈劾,結果被打回原形。
所幸幾經輾轉,他又投到了恩師曾國藩的門下,成為一名湘軍幕僚。
但是,李鴻章此後在與曾國藩的相處中,先後犯了三個大忌諱。
一、不守規矩就是不給領導面子
曾國藩善於修身,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都極有條理。他不僅嚴格要求自己,還規定所有下屬都要這麼幹。
但李鴻章卻性格不羈,平時晚睡晚起,非常隨意。
一天早上,曾國藩來到膳房準備用早餐。湘軍將領幕僚們也緊跟著一個個進來。正準備開飯,曾國藩發現李鴻章還沒來,於是命人去催。
然而,李鴻章此刻仍然在屋裡睡懶覺。當有人來叫他時,李鴻章撒謊說自己病了,繼續矇頭大睡。
曾國藩聽後,對所有人說:“少荃(李鴻章)不來,大家都不吃了。”
當侍從把這話傳給李鴻章時,李嚇得立馬從床上爬起來,一路小跑來到膳房。
可正當他坐定時,曾國藩卻敲著桌子說:
“少荃,來我這裡,就一個字‘誠’!”
說完,他飯也不吃,拂袖而去。
這是曾國藩給李鴻章上的第一課。
表面上,這是一場誠信教育,但實際上不僅如此。
曾國藩親自定的規矩,就是他的面子。
李鴻章在大庭廣眾之下破壞他定的規矩,這就是當眾傷他的面子。
二、
對矛盾的認識有偏差
進入曾國藩的幕府後,雖然李鴻章的才華獲得了曾的賞識,但他卻並不滿足於此。
李鴻章需要的是一展抱負的舞臺,而非苟活於世的安樂窩。久而久之,他開始埋怨曾國藩不給機會了。
對於李鴻章的急功近利,曾國藩並非熟視無睹。但湘軍用人,有其自身的傳統和慣例。這是一種固有的“生態平衡”,不能因李鴻章一人而打破。
這種矛盾在性質上並非私人恩怨,而是形勢所解決的,它的解決也需要時間和機會。
比如後來太平軍攻上海,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不願去救,曾國藩就把這個機會給了李鴻章,而李也因此而發跡。
但此時的李鴻章,對二人矛盾的性質有所誤解。性格直率、敢作敢為的他,看不慣曾國藩的優柔寡斷,過於注重細枝末節。因此,這又引發了一系列新的矛盾。
性格不合的人並非不能共事,就怕一個人對此認識上存在問題。一旦認識走偏,矛盾也將被無形之中放大。
到了後來,二人有矛盾竟然成了人盡皆知的事。胡林翼後來開導李鴻章時說:
“曾李失和,天下皆知啊。”
作為一個下屬,聽到這樣的話,其實非常打臉。
三、關鍵時刻站錯隊
“祁門移軍”事件,是李鴻章與曾國藩鬧翻的導火索。
這還要從一個叫李元度的人講起。李元度本是曾國藩的老幕僚。曾國藩曾兩次在失敗時欲投水自盡,都是李元度竭力勸阻。因此,李元度算得上是曾的救命恩人。
而後來李元度因輕敵被太平軍擊潰,導致了徽州陷落。徽州一丟,湘軍的大本營祁門就直接暴露了在了敵人面前。
更讓曾國藩生氣的是,李元度在逃回大營之後,竟然在自知有罪的情況下私自出走。
於是,曾國藩決定上書彈劾李元度,以正軍法。他命李鴻章起草文書,可李鴻章不但拒絕了,還攛掇其他幕僚一起反對。
李鴻章的理由是:曾國藩用人不當應負全責,而李元度是曾的救命恩人,曾不應如此絕情。
於是,兩人一來一往,最終吵了起來。
曾國藩說:“你不寫,我自己寫!”
李鴻章回道:“若是如此,門生留在這也毫無意義,只能離去了。”
曾國藩怒不可遏:“隨便!”
於是,李鴻章出走,生平第一次與自己的老師鬧翻。
其實,
這件事起初只是工作意見上的不同,最後卻被升級了。
曾國藩要將李元度治罪,無非是嚴明軍紀、以一儆百,但李鴻章非但沒有站在曾國藩的角度考慮問題,反而將這事件作為曾國藩無情無義的證據。
他沒有明白,領導從來只需要聽話的“奴才”,而不是有本事的人才。
不過幸好,他遇到的是百年一遇的“曾聖人”,而且還是用人之際的“曾聖人”。
不久以後,曾國藩消了氣,李鴻章也認了錯,重新迴歸湘軍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