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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勇一時的後唐莊宗李存勖如何半年就能消滅後梁?

我看中國歷史之六二:五代篇後唐

驍勇一時的後唐莊宗李存勖如何半年就能消滅後梁?

文 和運超

就在朱溫登位建立後梁這一年,李克用病重,次年正月就死了,年五十三歲,臨終前交給兒子李存勖三支羽箭,讓他牢記著名的三大仇恨。只要奪取幽州穩固北方,否則晉軍無法放心南下。二是朱溫是死敵,三就是結義的契丹,說好聯手,結果唐朝覆滅,梁朝強大,契丹最終背信棄義。

關於李存勖繼承晉王之位,其實他並非李克用的長子,本來家中另有長子落落,據說也是相貌堂堂,非常驍勇,被李克用任命為河東節度副使兼晉陽令,鐵林軍指揮使,足可以看出其受到倚重的地位。

唐昭宗乾寧三年(896),李克用攻打魏博節度使羅弘信,朱溫令大將葛從周領軍在洹水駐紮救援羅弘信,留下龐師古繼續攻打鄆州。朱溫的軍隊在洹水的陣地前挖了許多溝坎,李落落領軍衝鋒時遇到溝坎被絆倒,被汴軍活捉。李克用親自去救落落,戰馬也被絆倒,也差點被擒獲,李克用回身發箭射中一名汴軍將領,才僥倖脫身。李克用向朱溫請和要贖回落落,朱溫不但不答應,還把落落交給羅弘信殺掉。羅弘信因殺了落落,堅決倒向朱溫陣營。而李克用和朱溫之間的血海深仇也越發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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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中的李存勖形象

李落落的生母沒有記載,但作為長子和受到李克用非常喜愛看重,按說很可能是跟隨李克用最早的正室劉夫人所生,但也有說法劉氏並無所出,所以李存勖一直得到劉氏喜愛,後來幫李存勖能繼承晉王之位出力不少。這個多半有一些後來的修飾,古代嫡庶之分在唐代這種有一些門閥遺風的社會背景確實存在,但是,問題不在於此,實際上在塞外部族之中,對嫡庶的等級差異遠比中原家族突出。最典型的契丹、蒙元,庶出兒子就再有本事,也根本沒有繼承資格。

李存勖是側室夫人曹氏所生,但在李落落死後,確實可能被劉氏視為己出,僅僅是可能,筆者並不太相信史書描述。事實上李存勖建立後唐,尊生母曹氏為太后,封父親正室夫人劉氏為太妃,讓劉氏夫人回去太原生活,這個可是大大違背中原禮制,假如當年劉氏夫人對李存勖有養育幫助,視如己出的恩情,李存勖此舉就太過忤逆。

李存勖才幹出眾,的確並不是多麼理想的聖賢明君,但是反過來看,史書的塑造多有美化,劉氏確實是李存勖嫡母,可能也喜歡他,但並沒有像說的那麼對他有太多關照,所以,李存勖對劉氏的感情也是普通或者一般程度的,他更親近的還是生母曹氏。

在沙陀這種刻意尊崇李唐,積極進入中原的邊疆部族來說,這種轉變應該是有所體現,所以李存勖靠著這種機緣推動,加上成長以後應該是青出於藍,比兄長有過之而無不及,確實也得到李克用的器重,最後成為繼承人。

即便如此,李存勖的繼位也並沒有想象中順利。李存勖隨軍參加作戰時間很早,十一二歲就開始接觸戰事,二十四歲繼承晉王,也有十二年左右的從軍經歷。但是環繞身邊的眾多李克用養子和叔父輩,大多也是粗魯武人,也是一樣久經沙場,根本不好管束。

當時李克用的養子李存顥、李存實等自恃各自領軍,又年長,對李存勖襲位非常不滿。有的稱病不朝,有的見而不拜,甚至說動其叔父李克寧意欲謀害李存勖,投降後梁。關於李克寧的情況,史書在多數時候是以正面記載居多。比如《新五代史》稱他從小以仁孝賢良聞名,在李克用等兄弟中口碑極好,似乎從側面說明李克寧的名聲威望在李氏家族和沙陀軍中一直不低。另外還表示他和李克用的關係也非常親密,像早期在河朔對付吐渾部赫連鐸,入中原追擊黃巢,李克寧都緊跟左右,甚至充當先鋒,立下許多功績,後來任振武軍節度使防守後方,軍中事務全由他做主,李克用基本不用操心。

李克用臨終之際,確實對李克寧等元老宿將交代,把李存勖交給他們,希望盡心輔佐。《新五代史》又刻意描繪一個李存勖謙讓的場面,表示先把事務都交給叔父輩打理,等自己再長大成熟一些再接受父親的事業。李克寧卻態度非常堅決:“吾兄之命,以兒屬我,誰敢易之?”當即率先向李存勖參拜,把他推到晉王的位置。

按說李克寧此前是一個非常忠誠正面的形象,為何立場很快發生轉變?史書的記載非常戲劇化,感覺李克寧的態度其實比較曖昧,貌似他經不住李克用兩個養子

李存顥、李存實的煽風點火。

更要命的是妻子孟氏個性魯莽衝動,對李克寧屈服於二十出頭的侄兒李存勖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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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莊宗李存勖畫像

李存顥、李存實兩人的事蹟非常少,只能說明他們在李克用眾多傑出養子中很不起眼,甚至不大被看得起,很想借著扶立繼承人博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李存勖年輕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繼位時的表現,大體按照原來的傳統尊重各位前輩和兄長,他們兩人過去和李存勖顯然並不親近,感覺地位不會發生多少改變。所以對李存勖和李克寧之間的關係,他們打算冒險突破。

李克寧原本比較粗魯質樸,按說他本來是帶頭擁護李存勖的,要說存有取代之意,李存勖當著眾人表現謙讓時,他可以接受暫代理事,然後慢慢取而代之,以他在家族和軍中地位,恐怕不會有太大的爭議。《新五代史》寫第一次勸說拿出了“眾兄弟及”的傳統,並不是中原有這麼一套繼承辦法,在邊塞部族來說更是普遍習俗,所以,史書提這一筆的用意應該是再次強調李克寧當時的忠直一面:“養子存顥、存實告克寧曰:‘兄亡弟及,古之道也。以叔拜侄,理豈安乎?人生富貴,當自取之。’克寧曰:‘吾家三世,父慈子孝,先王土宇,苟有所歸,吾復何求也?’”李存顥、李存實感到難以說動李克寧,於是就調轉槍頭從孟氏下手,孟氏受到蠱惑,反覆對李克寧軟硬兼施,終於使他被影響,參與了逼迫李存勖的行動。

到底李存顥、李存實和李克寧安排了一個怎樣的行動,史書記載十分含糊,由於核心人物李存顥和李存實根本缺少記載,甚至李存實最後結局如何都沒有說清楚。那麼,

李克寧的形象從意志非常堅決,經過夫人孟氏一番軟硬兼施就失去理智,甚至原則,這個人物形象崩塌顯得比較矛盾。由於這是一件大事,應該是有根據,只不過這次危機很多細節已經難以還原。

而李存勖在應對這次危機中,已經初步顯示出他的睿智多謀,他先取得監軍張承業和大將李存璋等人支援,張承業、李存璋是和李克寧一起接受李克用託孤的心腹元老。

其中張承業是宦官,原本姓康,來自長安宮廷。唐昭宗和宰相崔胤大肆誅殺宮中宦官時,張承業就因為遠在河東僥倖躲過。因曾多次出使地方,張承業很早就做過李克用軍中的監軍,關係不錯。唐昭宗被李茂貞威逼時,有人建議去河東太原避禍,張承業主動負責去聯絡李克用,但因河東較遠,最終皇帝去了較近的華州韓建那裡,張承業就在李克用身邊留下了,兩人關係越來越親密,張承業對李克用非常忠誠,最後成為受命託孤的心腹之一。

由於久經戰陣,實際張承業對軍事方面也頗有所長,在柏鄉之戰和征討幽州劉守光時,張承業都為李存勖積極謀劃,後來也成為坐鎮太原的重要心腹,成為開府儀同三司,封上將軍、燕國公的重臣。

張承業一直把李氏父子視為支撐唐室,征討各路背叛李唐的忠臣,最後李存勖準備建立後唐稱帝時,張承業作為唐朝宮廷出身的舊人,內心卻有一些轉不過彎。

其實據《新五代史》的描繪,張承業的態度也很像《三國志》裡曹操身邊的荀彧。

這一點,筆者前面論述後梁朱溫時,也曾提過歐陽修寫史對《三國志》筆法的繼承。張承業表露內心的一番話非常感人,稱李克用、李存勖父子與梁血戰三十年,本應該是討滅敵人,為先帝報仇,然後冊立唐室後人,不應該急著謀求稱帝,認為這樣會令天下人失望。然後自稱不過唐家一個老奴,希望大王功成以後歸隱田園,只要離開時,路人們知道他曾經是朝廷的敕使,先王的監軍就心滿意足。李存勖當時受到朝野勸進,當然不會同意去尋找李唐的後人出來做小皇帝,張承業就一病不起,死時已經七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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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李存勖的傳記

張承業在史書中的形象和歷來人們認為荀彧晚年反對曹操,內心存有漢室極為相似。但也稍微有一些分別,都知道荀彧大有被曹操逼死的嫌疑,而張承業並沒有,甚至張承業還說假如確實尋不見李唐的後人,然後“大王自取”的話。

筆者分析史書描繪張承業的內心,他希望維繫李唐可能是事實,但是其實更強調的是要討平天下叛唐之各路豪雄,尤其是朱溫的後梁,張承業已經年逾古稀,時日無多,作為一個有深厚閱歷見識的唐末宦官,對大勢所趨並非毫無覺察,所以史書的說法也非常明白,對李存勖的勸諫主要在覺得他太年輕,太急於稱帝,如此會令天下有非議。

《三國志》裡荀彧勸曹操的原話也是“不宜”稱王,本意是最好不要,以荀彧這種以睿智見長的人,絕非看不清天下形勢,按說也不是完全反對,真正想表達的也是指操之過急,只是荀彧說得更含蓄,可能讓曹操覺得他有反對的意思。

李存璋也是李克用最早的養子之一,從代北起兵就跟隨李克用東征西討,如李克用打算吞併雲州大同時,擅自殺段文楚一事就是李存璋代李克用所為,非常受信任。史書記李克寧貌似和李存璋有一些分歧矛盾,兩人關係就不大好。管理府中埋伏甲士,擒殺李克寧、李存顥等人,初步穩固了內部。

然後在救援潞州一戰上,依靠老將周德威的威望和堅守,打出漂亮的反擊戰,才算真正鞏固了晉王地位,得到河北王鎔的倒戈,然後就是更加精彩的柏鄉之戰,李存勖的威名日益顯赫。

這一段論述後梁時已經提及,簡單回顧就是李存勖與王鎔的聯軍至距離柏鄉五里的野河(今滏陽河支流)北岸,與梁軍隔河對峙,王景仁本來趕造浮橋準備渡河。李存勖在大將周德威的建議下退到距離柏鄉三十餘里的鄗邑。梁軍因柏鄉缺少草料,派兵士到附近割草,卻遭到晉軍騎兵不斷襲擾,導致軍心不穩。

周德威命三百騎兵到梁軍前挑戰,王景仁列陣出擊。周德威且戰且退,將梁軍誘至鄗邑以南的曠野地帶展開交戰。李存勖趁機發起衝擊,和周德威一同夾擊梁軍,俘虜陳思權等梁軍將校二百八十五人,“斬首二萬級,獲馬三千匹”,繳獲“鎧甲兵仗七萬,輜車鍋幕不可勝計”。這一戰,梁軍龍驤、神威、神捷等精銳幾乎全軍覆沒,僅剩主將王景仁與副將韓勍、李思安等數十騎連夜逃歸。李存勖乘勝進圍邢州(治今河北邢臺),一直掠地至黎陽(治今河南浚縣)。

柏鄉之戰後,李存勖暫緩對後梁的攻勢,回頭再取河北幽州地區,以消除後顧之憂,對準三大仇恨的另一目標——囚禁父親劉仁恭而繼任幽州節度使的燕王劉守光。李存勖表現出非凡的策略,聯合成德、義武、昭義、振武、天德五鎮遣使奉冊,共尊劉守光為尚父,以滋長其野心。劉守光以為六鎮畏懼幽州兵威,於天祐八年(911)八月在幽州稱帝,建號大燕。

李存勖藉此契機再命大將周德威兵出飛狐口(在今河北蔚縣),聯合成德鎮、義武鎮一同征討劉守光。周德威奪取涿州,進圍幽州。劉守光慌忙向後梁求救,朱溫親率大軍北上,命楊師厚圍攻棗強,又命賀德倫攻打蓚縣(治今河北省景縣)。但梁軍雖攻破棗強,卻在蓚縣被晉將符存審、史建瑭擊敗。

朱溫死於後梁的鳳曆元年(913)二月,李存勖這一年再次親征幽州,俘獲劉仁恭、劉守光父子,帶回太原後處死,祭奠其父李克用,然後留心腹大將周德威守幽州。

李存勖的河東沙陀軍威震天下,王鎔、王處直相繼遣使入晉,共推李存勖為尚書令。李存勖依禮三辭,而後接受,在太原開設霸府,建立行臺。

天祐十二年(915),後梁的魏博節度使楊師厚病故,梁帝朱友貞趁機將魏博鎮分為兩鎮,以削弱勢力,結果引發士兵反抗,囚禁新任的節度使賀德倫,請降於晉王。李存勖就乘勢進佔魏州(治今河北大名東北),反過來處死首領張彥等人,以威懾手下計程車卒。他收編魏博的牙兵挑選組成一支親軍,親自兼領魏博節度使,隨後又攻取德州、澶州(治今河南清豐西)。

天祐十三年(916),梁帝朱友貞為反擊李存勖,命王檀、謝彥章、王彥章等兵出陰地關(在今山西靈石西南)進犯太原,但久攻不克,只得退兵。李存勖聲言回師太原,以引誘屯兵莘縣的劉鄩出戰。劉鄩中計,想趁機奪回魏州,結果遭到李存勖、李嗣源、符存審的三面夾擊,李存勖在故元城(即王莽城,在今河北大名東北)大敗梁軍,此後,李存勖接連攻取衛州(治今河南衛輝)、洺州(治今永年東南)、相州(治今河南安陽)、邢州(治今河北邢臺)、滄州、貝州(治今河北清河西)等地。黃河以北除黎陽(治今河南浚縣東)一地外,全被沙陀晉軍佔領,雙方形勢從此發生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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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劇中的李存勖形象

就在沙陀新一代首領晉王李存勖經過數年奮戰,終於壯大實力超過後梁的時候,天祐十四年(917年),發生重要屬下盧文進投奔契丹一事。

盧文進原是劉守光手下騎將,歸順李存勖時就是見風使舵,率先投降,被任命為壽州刺史。

河朔地區並無壽州,原則上壽州位於中原的江淮地區。《舊五代史》指這個壽州刺史屬於遙授,實際是一個空頭銜,盧文進駐守是在蔚州(今河北張家口一帶),歸李存勖的弟弟李存矩統領。李存矩的排行記載不清楚,當時是威塞軍防禦使統領山後八軍,也就是河朔後方的留守軍總管。當李存勖與後梁將領劉鄩在莘縣激戰時,命李存矩率兵來援,李存矩招募山後兵約數千人,再令民眾獻出馬匹,民眾賣十牛才能易一馬,於是人心怨恨。

即便被招募計程車兵也不願意南行,大軍行至岐溝關時又生枝節。據說李存矩不但不好言安撫眾將士,反強納盧文進的女兒為側室,盧文進心雖不願,但起初也不敢強行拒絕。很快軍中譟動,一眾將士發生反抗,衝入帳中怒殺李存矩,盧文進得知後據說撫屍大哭,然後被眾軍擁為主帥,決定北上投奔契丹,並引契丹軍南下搶佔幽州。

這一幕情節實在有一些匪夷所思,浮誇不實的地方。《舊五代史》中對這一事的記載傾向於盧文進頗有被迫無奈,然後屈從於手下將士反抗,再隨大流之意。而後來的《契丹國志》一書,則直接稱整個激起軍士動盪,怒殺李存矩,轉投契丹,再引契丹軍南下攻掠幽州全是盧文進積極謀劃推動,他根本就是整個變故的核心主角。

顯然《舊五代史》的塑造有迴護傳主的色彩,看當時契丹首領耶律阿保機對盧文進的收留非常慷慨,直接授他幽州兵馬留後,以唐代習俗來說就是準節度使。假如盧文進本質上是一個毫無主見,被動窩囊的形象,耶律阿保機敢輕率讓他充當奪取幽州的主打先鋒嗎?

當時幽州是被河東方面的核心大將周德威控制,盧文進的改投契丹是推動契丹和沙陀關係驟變的一大要害。契丹方面也是大軍出動,史書號稱率五十萬大軍,顯然非常之誇張(堪比史書寫朱溫最後一次北進也是號稱出動五十萬),多少也表明耶律阿保機對盧文進這一次投靠,對把握機遇攻取幽州是非常看重,要是盧文進屬於純粹草包,契丹方面會不會輕易為他出動大軍都是問題。

晉軍守將周德威孤軍堅守幽州,遣使向李存勖求援。李存勖命符存審、李嗣源、閻寶統領七萬步騎救援。李嗣源率援軍大敗契丹軍,解除幽州之圍。此戰,晉軍俘斬以萬計,繳獲牛羊、輜重無數。顯然如果契丹有三五十萬大軍,面對區區七萬沙陀軍如此不堪一擊,也太不可思議,所以史書所記契丹兵馬數量極為誇大其詞。假若契丹軍的數量與李嗣源援軍相差無幾(五六萬或七八萬都可能),當時契丹的平均戰力恐怕尚不及沙陀軍,所以被俘被殺超過萬人,相對合情合理。契丹的軍力壯大和戰力提升還要假以時日。

天祐十七年(920),河中節度使朱友謙攻同州(治今陝西大荔),準備降晉,遭到劉鄩圍攻,遣使向李存勖求援。李存勖命符存審、李嗣昭(其身份記載有矛盾,以《舊唐書》稱是李克用親子,李存勖稱其為兄。但《舊五代史》《冊府元龜》記載頗含糊,既有屬於宗室的一面,也有養子的一面。而《新五代史》《資治通鑑》稱其為養子,還說他本名韓進通。總的來說是養子可能性比較大,因為李存勖是李克用次子應該沒有異議,此外就一個親生長子李落落死於朱溫和羅守信手中。其餘養子大多比李存勖年長,所以稱兄長的情況很普遍)李建及出軍援救,在同州、渭河兩次大敗劉鄩,並追擊至奉先(今陝西蒲城)一帶,河中鎮從此歸附於晉。

天祐十八年(921),河中、昭義、橫海、成德等十一藩鎮一同遣使勸進,請李存勖稱帝,被拒絕。之後,義武節度使王處直引契丹軍南下,意圖背叛李存勖,被義子王都囚禁。王都繼任節度使,不久被契丹軍圍困在定州。天祐十九年(922),李存勖率五千鐵騎北上,先後在新城(今高碑店市一帶,屬於河北保定市管轄)、望都(今望都縣,也屬於保定市)大敗契丹軍,解除定州之圍,並乘勝追擊至幽州。

另一方面,晉軍在鎮州卻連連失利,閻寶攻城受挫,羞憤病逝。繼任主帥李嗣昭、李存進也相繼戰死。梁軍趁虛反撲,攻克衛州、新鄉等地。天祐二十年(923)四月,李存勖為振作士氣,接受勸進,在魏州(今河北邯鄲市大名縣)稱帝,改天佑二十年為同光元年。他沿用唐的名號,追贈父祖三代為皇帝,與唐高祖、唐太宗、唐懿宗、唐昭宗並列為七廟,表示他們一家是李唐正統的繼承人,史家一般稱五代的沙陀李氏為後唐。

驍勇一時的後唐莊宗李存勖如何半年就能消滅後梁?

影視劇中的李存勖形象

和朱溫在中原河南建立後梁相彷彿,後唐在河北建立時同樣面臨嚴峻的形勢。

塞外契丹侵擾幽州,直逼河北。潞州守將李繼韜(他是前面提到的參加爭奪河中,打敗梁將劉鄩的李嗣昭之子,李嗣昭於天祐十九年攻取鎮州時被梁將張處瑾的人馬射殺,李存勖建立後唐追封太師兼隴西郡王。本來由長子澤州刺史李繼儔襲位昭義軍節度使,但被次子李繼韜設伏囚禁奪了職務)改投後梁,梁將董璋則攻打澤州(治今山西晉城),意圖接收李繼韜一家順便為後梁吞併昭義鎮,可說是險象環生。

此時,三十七歲的李存勖為扭轉戰局,決定趁梁軍東面空虛之機,出兵奇襲鄆州,以切斷梁軍右翼,再伺機直取梁都汴州。

同光元年(923)閏四月,李存勖命李嗣源率五千步騎連夜冒雨渡河,一舉襲破鄆州。朱友貞聽聞鄆州失守,命王彥章率軍阻止唐軍。李存勖命朱守殷嚴守德勝城,自率親軍進屯澶州。

梁將王彥章先隔斷河北唐軍與鄆州的聯絡,再圖收復鄆州。李存勖又命朱守殷放棄德勝北城,裝軍需器械順河而下,協助李周固守楊劉城(位於今山東東阿縣東北六十里外楊柳鄉)。兩軍各自沿河岸幾度交手,互有勝負。不久,王彥章攻到楊劉城下進行強攻,並以九艘大船阻攔唐軍增援。李存勖的心腹謀臣郭崇韜領兵奔博州(治今山東聊城東北),在黃河東岸修築新城接應鄆州的唐軍。王彥章又率軍反攻博州,再用十餘艘船往來黃河中流配合作戰。郭崇韜據城堅守,李存勖率軍自楊劉城增援。王彥章只得撤軍,退守鄒家口(也是黃河岸邊渡口,在今山東東阿縣的東北,距離當時楊劉城不太遠)。

這一年八月,朱友貞安排四路反擊:命段凝攻澶州、董璋攻太原、霍彥威攻鎮州、王彥章攻鄆州,打算向後唐發動一次全力總攻,依然犯下兵力分散令汴州空虛的重大失誤。他還命梁軍掘開滑州(今河南滑縣一帶)南面的黃河大堤以阻止唐軍,以為就能確保後梁京畿地區的防線。

九月,梁將康延孝投降後唐,其實康延孝本來也是代北舊人(為西域昭武九姓在中原的康氏後裔),早年跟隨過李克用,起初在軍中為普通士卒,不大起眼,加上犯下過失就逃跑投奔了朱溫,然後慢慢積累功績做到將領的位子。這時對後梁前途失望,打算把握後唐新立的機遇再次投靠,他將後梁的軍情告知李存勖,對後來李存勖堅定突襲的計劃起到很大作用。

這時李嗣源在鄆州大敗梁軍,俘獲三百餘人,迫使梁軍退保中都(治今山東汶上)。同光元年十月,李存勖自楊劉渡河進抵鄆州,以李嗣源為前鋒攻破中都,俘殺一代名將王彥章。當時諸將都認為應繼續攻兗州等地,李嗣源聽到梁軍內部情況後堅持應該趁虛襲汴的戰略。

李存勖經過考慮也下定決心,命李嗣源率前軍向汴州進發,火速攻城,逼迫梁末帝朱友貞自殺,梁將王瓚開城投降,後梁在短短半年時間內被滅,李存勖創造了歷史上一段耀眼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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