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火了一個詞,“刺客”。
漢語文化中,刺客,並不是貶義詞,至少是中性的。
若提起“荊軻刺秦王”,那刺客這個詞,就更是對華夏族諸多英雄的讚揚。
再懂點歷史的,還能說出“專諸刺王僚”等典故來。
但要論“天下第一刺客”,還真不是荊軻,更不是什麼雪糕。
甚至,雪糕這個“刺客”,是對這位“刺客”的唯價不尊。
白話就是:真特*的羞辱了“刺客”這一名分的職業操守和道德涵養。
春秋末,周天下的晉,被瓜分,三家分晉。
此事,歷史意義有三:
一是春秋到了戰國;
二是(按西方史學理論分法)奴隸制到了封建制;
三麼,晉為六國之大,若不分,再後來統一中原的,可能就不是秦嘍。
被三分的這個“晉”,時任大臣是“智伯”,諡號“襄”,史稱智襄子。
晉國霸業的大功臣,晉被三分前的大忠臣。
大功臣大忠臣,自被“小人”怨恨。
最甚的,是“分晉者三”中的一個,“韓趙魏”裡趙國的趙襄子。
有多恨?晉陽之戰,三國聯合敗了智伯,趙襄子把他的頭骨漆成飲具,把酒言歡。
甚至,智伯家中老小二百餘人,一個不留活口。
百家爭鳴的文化“春秋”,
於是才成了爾虞我詐誠不我欺的兵法“戰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智伯,作為忠臣,手下也培養了一眾“忠臣”。
其中一個,叫“豫讓”。
作為忠臣,復仇之心,怎能不堅不絕。
豫讓,發誓為智伯報仇,行刺趙襄子。
第一次,躲入深山,改名換姓,專練“刺術”。
然後偽裝成乞丐,混入趙府,修廁所。
計趙如廁之時,伺機行刺。
當然沒有成功,不然,“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分落不到他頭上。
趙襄子,好歹略知春秋,也深為豫讓之忠震撼。
“他是義士……智伯死後沒有繼承人,而他的家臣想替他報仇,這是天下的賢士啊。”
趙襄子被感動地放了豫讓。
豫讓是個狠人,報仇之志不改。
改名換姓都能被發現,以至於刺殺失敗。
改名改姓不夠,就改身改貌改聲。
把漆塗身上,潰爛面板,如生癩瘡。
生咽火炭,毀嗓子,改嘶啞之聲。
剃掉鬍子刮掉眉毛……
改的老婆都不認了。
親人好友早就相勸,趙襄子都被你感動了,你委身求全,給他幹,不香嗎?
就算要報仇,先獲得趙王信任,刺殺不更容易嗎?
豫讓說,託身侍奉人家,又想殺人家,這特*不是懷疑心而俸主嗎?
就衝這一條,“天下第一刺客”就實至名歸了對不?
刺客,是有境界的,也有理想,
豫讓,就有刺客的理想:要使天下後世的那些懷著異心侍奉國君的臣子感到慚愧。
執著的豫讓,再次埋伏,尋機再刺趙襄子。
不過,居然又被發現了,又又又又!!
趙襄子鬱悶了。
扒了豫讓的老底。
你小子歸順智伯前,是服侍範氏、中行氏的,他們是被智伯滅掉的吧。
也沒見你給範他們報仇啊?
怎麼就為了智伯,和我沒完了呢?
豫讓說,
範和中行氏,待我如常人,我自常人饋之;
智伯待我如國士,我自應像個真的“國士”!
此處該有掌聲。
被伺機了兩次的同一個刺客感動,
但,趙襄子無論如何再也不敢放了這個刺客中的“(遇)難(智)伯(壯士之)腕”。
豫讓也知道生還無望,刺殺誓言估計也完不成了。
但人敢做天下第一刺客,自然有人的境界。
豫讓懇求趙襄子脫一件衣服,
拔出寶劍多次擊刺這件衣服,
仰天大呼曰:“吾可以下報智伯矣!”
然後,伏劍自殺。
謀刺趙襄子未遂,拔劍擊斬其衣,以示為主復仇,傳為成語“斬衣三躍”。
這個成語,你可能不是很熟悉,對不?
來來來,給一個你肯定熟悉的成語——“士為知己者死,女為知己者容”。
對嘍,此話,既出自“天下第一刺客”——豫讓。
他,是那個毫無爭議的“士”!
話已至此,那個雪糕,還好意思是“刺客”麼?
做事的境界,職業的操守,怎可同語!!!
千萬莫再提啥“雪糕刺客”。
可以沒有文化,也可能不懂某段歷史。
但,仁人志士,就是仁人志士。
雪糕,卻總歸不過是一個遇口即化的吃食。
僅此而已!
作為刺客,雪糕,是不配的。遠遠不配!
當然,在現代人類文明社會,
“刺客”、“刺殺”,
無論如何都有“恐怖主義”性質,是反人類的。
前幾天,東邊島國的“刺”或“刺客”,
不論對誰,都於法不容,於理不道,令人髮指,令人不齒。
文|老怪
編輯|波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