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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一場秋夢的開始

七夕,一場秋夢的開始

立秋是七月節,在這個節氣前後,有古代最浪漫的女兒節“夕節”,七夕,如同一場秋夢的開端。

漢武帝是愛做夢的人,大概是從他開始,有了將豹尾虎齒、 蓬髮戴勝的西王母變成華服美人、女仙之首的記載。漢武帝說自己七月七日在承平殿祭祀的時候,見到西王母下降,西王母送他 蟠桃,許他長生,祝福他江山永固。

自命天子又得到神仙眷顧的漢武帝,從此以後信心倍增,開疆拓土一發不可收拾。他是一代雄主,然而自他為所欲為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和西王母相會的神蹟。

神仙降福於世人,固然不會強求回報,但會希望人有節制,懂得感恩,知道惜福。

七夕,一場秋夢的開始

也是在漢代,有了七月七日向織女乞巧的節俗,織女星常被說成是王母的女兒,最不濟也是王母手下掌管織造的女仙。漢樂府有“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之句。人們夜觀天象,發現她與牽牛星隔河相對,就將這兩顆星想象成一對不能相守的痴兒女,以鵲橋為媒,一年始見一回。

七夕夜,若見天空有奕奕白氣或光耀五色,便是兩星相會的徵兆。

七月七日,男子忙著曬書,女子則忙著曝曬衣物,晚間設案拜星,供奉巧果(時鮮水果,以及各種手製的米果),祈求織女庇護自己心靈手巧。女人們會聚在一起,望月穿針比巧,將小蜘蛛(喜蛛)放入盒中,等待結網,次日驗之,若是蛛網結得圓,

謂之得巧。

七夕,一場秋夢的開始

七夕的詩作,當然以秦觀的《鵲橋仙》最為有名。然而年紀越長,越覺得比起“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激情,李商隱“爭將世上無期別,換得年年一度來”更值得唏噓思量。

有期待的相見,比相見無期要好。

兩情相悅時,多數人都會盼著朝朝暮暮。連唐玄宗和楊貴妃都不能免俗,要在七月七日歡度佳節時,在長生殿中私下盟誓,生生世世結為夫妻。到後來馬嵬死別,夜雨聞鈴,自是另一重蕭 瑟心境了。

處暑在我心中其實應當排在立秋之前,是夏天不願退場的那段時光,像極了一段感情迴光返照的濃烈。

似是而非,辭不達意的處暑三候,像是尷尬廣告語,給我的印象甚至不及愛新覺羅·胤禛的一首小詩《七夕處暑》來得深:

天上雙星合,人間處暑秋。稿成今夕會,淚灑隅年愁。梧葉風吹落,璇霄火正流。將陳瓜葉宴,指影拜牽牛。

七夕,一場秋夢的開始

看起來很像後宮中失寵女子寫的詩,實則是大名鼎鼎的工作狂——雍正皇帝的手筆!

身為一位每天勤奮批奏摺,跟大臣死磕政事的頂級勞模,四爺詩寫得不多,水平不算特別好,不過比他的兒子乾隆有水準,情感細膩真摯。

四爺寫詩不端帝王架子,反而有落寞文人風致。平白中見幽微,有平林新月風滿袖,燈火闌珊人歸後的寥落。八卦如我總喜歡揣摩那一縷隱約的纏綿愁緒從何而來,向何處去,也許真有一個人一段情藏於他的心中吧,在某時某刻會忽然出現,令他沉吟徘徊。

或許,不再奢求相聚,只求你還安好於人世。

“乳鴉啼散玉屏空,一枕新涼一扇風。睡起秋聲無覓處,滿 街梧葉月明中。”梧葉是最能感知到秋氣的樹,搖落知秋,新涼 明月棲枝寒鴉,都是屬於秋天的韻致。

劉翰的《立秋》詩,會瞬間將人帶回秋天的某個月夜,想起那些無法宣諸口的思念、無處投遞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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