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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玄武門驚心動魄夜

公元六二七年七月二日,唐朝都城長安刀光劍影,喋血百步,唐高祖次子秦王李世民在宮中發動政變,殺其長兄太子李建成、四弟李元吉及其家屬數百人,史稱玄武門之變。這場政變因為涉及手足相殘、父子反目等諸多不光彩事情,本著為尊者諱和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慣例,整個事變過程撲朔迷離。

大唐玄武門驚心動魄夜

1、李淵要攤牌了

公元626年六月初四清晨,李淵皇帝在皇宮內靠近海池的咸池殿召開秘密會議,下決心要解決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之爭。早在李淵在太原起兵開始爭奪天下不久,李建成就西渡黃河,攻克長安,唐軍聲威大振,成為最有希望問鼎中原的一支割據力量,戰略地位並不亞於後來李世民所攻下的洛陽,甚至猶有過之,在建立大唐的開國戰中,論軍功與李世民不差上下。當然,由於奪位失敗,後世史書為美化太宗,將太子李建成的功勞淡化了而已。李淵秉承著立長不立幼的一貫理念,立長子李建成作為太子,培養他經營長安多年。同時,由於秦王李世民也的確能力超強,功勳卓著,但一山不容二虎。李淵清楚,與其讓二虎相爭兩敗俱傷,不如當機立斷,李淵這天召開的秘密會議估計就是要向兩個兒子攤牌二選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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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降異象

當天一大早,李世民也帶領十位隨從長孫無忌、尉遲敬德、張公謹等來到了玄武門外的“屯營”暫歇。李世民怎麼知道父親李淵要在這一天解決問題呢?在這個關鍵時刻帶人進駐禁兵重地難道不怕被太子懷疑嗎?

原來,就在李淵召開秘密會議的前一天,天有異象,太白金星現於白晝。大唐天文官員對此的解釋是秦王李世民將成為新任天子。這種公然謀逆的天象解釋,一個天文官量也不敢,但居然就這樣解釋了,估計背後有人指使吧。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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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會認為是李淵,目的是為了拿下李世民,但也有人認為是李世民。一方面給自己上位製造輿論,更重要的是終於給自己發動兵變找到一個切口。李世民知道,李淵收到天文官的解釋肯定會遷怒自己,還會當面敲打自己。而這正是李世民想要的,因為他可以藉此機會“告御狀”,將太子引入伏擊圈。事實證明,所謂上天預示,正是玄武門事變的揭幕戰。

3、告御狀

當唐高祖李淵向李世民出示該結論時,後者卻遞上密奏,控訴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淫亂後宮,這讓李淵始料不及,李淵儘管也有科學知識的歷史侷限,也知道所謂天象其實就是個人炒作,對於這種玄而又玄的天象,太子淫亂後宮才是實打實的醜聞。別說是一國之君,就是任何一個男人,也絕不會坐視不理的。於是,極為震驚的大唐皇帝決定於次日早上召開高階會議,並要求李世民與涉案方李建成、李元吉一同前往會場,接受問詢。在正是李世民想看到的。因為,一切都在李世民的掌控之下。他確信李建成、李元吉會如約來到會場,接受李淵問話。若哥倆託故不來,反倒給人以心虛印象。秦王的真實意圖也並非要“告倒”二人,而是另一個更為乾淨利落的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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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玄武門之變中重要而神秘的人物——常何

常何是駐守玄武門的衛戍隊伍的領導,這種級別不高但負責宮城大門防衛的人往往是皇帝的心腹。常何按理說應是太子的人,但卻為李世民辦事,給了太子致命一擊。可以說,常何是事變成敗的關鍵。常何為什麼背叛太子選擇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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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與李世民共同征戰結下的戰友情誼,另一方面是李世民的拉攏恩寵。其實這都不是主要的,因為李世民能給的,李建成同樣也能給,甚至更多。常何之所以選擇李世民,主要是階級出身問題。魏晉以來形成的門閥制度,到隋末唐初依然很盛,太子一方代表的是世家大族利益,李世民代表的是以軍功晉級的中下階層的新貴,他們為大唐打下江山,卻因出身問題,享受不了開國元勳的地位,心理自然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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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門閥制度走到現在已開始沒落,與那些正在崛起的新貴相比,暮氣日盛,整體已開始走下坡路。以常何敏銳的洞察力不會看不到這點。更重要的是,常何如果選擇太子,自己只是完成了保衛宮室的本職工作而已,也撈不到多少賞賜,但如果選擇李世民,扳到太子,自己則居功至偉,並能得到李世民的充分信任,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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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世民佈下埋伏

玄武門外側共有左右兩營“屯營兵”,分別隸屬於“十二衛”中的左右屯衛,總計約2000人。由於北門靠近宮城,地位舉足輕重,所以“屯營兵”中有許多固定值守,當天當值得正是常何。當天一大早,李世民帶領十位隨從:長孫無忌、尉遲敬德、侯君集、張公謹等,來到了玄武門。由於李世民是奉旨進宮,把守玄武門的衛士並不覺異常,而且帶的人都是隨從,並無兵士,所以李世民一行順利進入玄武門偷偷埋伏在臨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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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營兵中只有常何知道李世民要動手了。李世民一行十人過去不久,在常何等人的聯絡下,數十名衛士自“屯營”馳出,名義是巡查宮門,實際是做好隨時加入李世民攻擊太子的準備。由於這批騎兵平日就全副武裝值守於此,所以直到其行動之前一刻,同樣在“屯營”設有大量耳目的太子均沒有察覺情況有異。這正是李世民瞞天過海計劃能夠成功實施的關鍵原因。

與此同時,李世民也暗中通知秦王府八百餘名衛兵悄無聲息地進入位於皇宮西側的秦王府內待命。之後,李建成、李元吉自東宮北門出發,沿皇宮北牆外側,經玄武門進入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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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喋血臨湖殿

也就在此時,李世民一邊派人回秦王府召喚八百勇士,一邊在臨湖殿做好埋伏。當太子、齊王剛接近臨湖殿時,感覺有異,駐馬觀望。埋伏在殿內的李世民知道已經暴露,就率人跳出大殿,太子和齊王一看李世民氣勢洶洶,知道來者不善,但一看對方也就10人,也沒太慌張,齊王李元吉善射,迅速張弓搭箭,向李世民射去,但竟然連拉三次竟沒拉開,後人猜測,齊王李元吉的弓被常何調換了,因為常何明面上是太子的人,所以很容易接近太子和齊王。調換弓箭似乎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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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太子和齊王才直到這次碰到李世民不是偶遇,而是中了埋伏,第一反應是想撥轉馬頭從玄武門退出回到東宮。太子剛轉過身,就發現常何帶領的70名宮門衛士從玄武門方向殺來,太子趕忙調頭向東往通訓門方向狂奔逃命。在後面緊追不捨的李世民,大叫著李建成名字,放出了鋒利一箭,大唐皇太子當場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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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尉遲敬德、常何帶領的七十名宮門衛士也從四面八方向齊王李元吉殺來。不料想,李世民的坐騎突然受驚,將李世民掀下馬。李元吉見狀,立即衝到李世民身邊,奪過佩弓,便要用弓弦將其勒死。危急時刻,尉遲敬德疾呼而至,齊王放開李世民拔腿就跑,被尉遲敬德射死在逃往武德殿的途中。之後,李世民立即命常何帶領宮門衛士返回玄武門,接應聞訊趕來的秦王府八百餘名勇士。驍勇善戰的秦叔寶、程咬金等名將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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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殺進皇宮

尉遲敬德、秦叔寶、程咬金等在大唐開國戰爭中令天下敵手聞風喪膽猛將率領八百名秦王府勇士,在李世民親自指揮下,向皇帝所在宮殿發起了兇猛進攻。玄武門事變進入了決戰時刻。如果他們能夠攻下這座近在咫尺的堡壘,將能夠成為名垂青史的新一朝功臣,光宗耀祖。而一旦失敗,這幫人將會全部被處以謀逆大罪,身死家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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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世民等人的死戰下,終於擊敗近兩倍於己的李淵衛隊,抓獲了大唐皇帝及其核心大臣。這時,全副武裝的尉遲敬德進入會議大殿(咸池殿),宣稱太子、齊王叛亂,已被秦王誅殺,自己特來“救駕”,並“請旨”前去平叛。李淵看到如狼似虎的秦王府兵,得知兩個兒子被另一個兒子殺了,萬念俱灰,只得宣佈太子李建成和齊王“謀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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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秦王府險遭血洗

這邊廂,李世民與李淵衛隊血戰,那邊廂,在玄武門外,聞訊而來的兩千餘東宮、齊王府復仇大軍便趕至玄武門下,此時,“屯營兵”的當值總指揮是雲麾將軍敬君弘。他不顧左右“保持觀望”的勸阻,與中郎將呂世衡一起參戰,並最終戰死。此二人倒未必參與過玄武門事變密謀。但他們實際已無其他選擇。在當時的情況下,如果李世民失敗,敬君弘將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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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玄武門發生如此之多的事情(多達數百名秦王府勇士進入皇宮),敬君弘都沒能阻止,已是失職死罪。他除了全力參戰,並寄望李世民成功外,別無出路。東宮府兵眼看攻城無望,準備調轉馬頭殺向秦王府,當時秦王府只剩李世民家小以及房玄齡等心腹文官,如果東宮府兵殺過去,秦王府肯定會被血洗。就在此時,尉遲敬德捧著聖旨趕到,在城頭上宣讀皇帝的“最新指示”,並出示了李建成、李元吉的首級。東宮府兵這才絕望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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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玄武門事變塵埃落定,李世民成為最終贏家。

8、尾聲

玄武門之變其實預謀已久,不可避免。隋唐之際,經濟中心依舊在北方,誰能平定北方,就意味著取得了一統天下的主導權。李世民在逐鹿中原,一統北方,不但消滅了一個又一個對手,還招攬來了一大波能臣武將,這是李世民的“王炸”,任何人都沒法抗衡,哪怕李淵。李淵、李建成的關隴集團,沒幹啥事,卻分到了最大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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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倚重的山東集團,為大唐流血出力,蛋糕不但小,還有隨時被拿走的風險。玄武門之變前,李元吉借北伐突厥,已從李世民手裡奪走了兵權,奉旨狂挖李世民的牆角。比如秦瓊、尉遲恭、程咬金等人,都被李元吉徵調,而且連秦王府計程車卒花名冊都拿走了,李世民已經孤家寡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這種背水一戰的心態形成了強大的戰鬥士氣,這也就是所謂的哀兵必勝的道理吧。此外,以李淵、太子為代表的關隴門世族(門閥制度)早已落後於歷史的車輪,逐漸成為社會發展的障礙,所以隋朝才有了科舉制度,也就是透過公平考試取得爵位必將取代出身世襲制,李世民集團雖然看似弱小,但代表新生力量,能量巨大,取代李建成也有歷史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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