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涯涯的黃沙崗

挺起棵鑽天楊

隔著籬笆有一座

海青房

一首歌，就是一段回憶。

一段熟悉的旋律，突然從腦海中蹦出，把我帶入到了一段久遠的回憶之中。

那是31年前的一個春天。

臨近高考的一個週末，閨蜜同學邀我到集寧她大姐家放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坐著長途汽車，公路兩旁的田野、村莊、甚至茅草屋，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

說實話，當時沿途的景色並不美，甚至有些貧瘠，但依然感覺非常新鮮。

那時，公路都是砂石路，坑坑窪窪，柏油路還沒有。一路顛簸終於到了集寧。

待慣了小城鎮，當時的集寧，在我的眼裡絲毫不亞於現在的大城市。市區街心花園有環形車道，當時叫土產大樓的商廈，是流行潮流的前沿地。

城市裡的女士們穿著會打扮，個個是那麼的時髦，有一種特別流行的粉紫色長毛馬海毛短款毛衣，至今難以忘記。

公交是城市與小城鎮劃時代的區別。那時的集寧大街上已經有了公交。在某一路公交車上，女司機濃妝豔抹，戴著墨鏡，留著前衛髮型，我正暗自欣賞，突然聽見司機竟然爆粗口罵人，集寧給我的初形象突然打了折。

我最感興趣的還是新華書店。因為臨近高考，要買複習資料，不得不問路。遇到幾個女孩特別友好，熱情耐心地告訴了我，她們的普通話對於我也很新奇，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我對集寧的感覺又好了起來。

又轉悠了幾個地方，處處顯出不同於小城鎮的特色。第一次來比縣城大的地方，一切的一切感覺都是那麼的新奇……

到了閨蜜同學大姐家，住慣了平房的我，第一直覺就是房子好大呀，一時數不清總共有幾個房間。

後來得知，房子並不是她大姐的，是一親戚的房子，據說為此每週還得去給人家洗衣服。

她大姐給我們改善伙食，用當地招待客人的標準，炸油餅，炒豆腐，涼拌豆芽粉，記得當時吃得特別香。

路途加上逛街的勞累，不知何時我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那首歌。

白涯涯的黃沙崗

挺起棵鑽天楊

隔著籬笆有一座

海青房

這首歌叫《命運不是軲轆》，是電視劇主題曲，唱歌的女孩大約十七八歲，留著短髮，身體很魁梧，聲音蒼涼有力。

第一次知道，這是正大綜藝節目，主持人是楊瀾，當時的楊瀾好年輕呢，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留著長髮。

那女孩唱完那首歌后，楊瀾又介紹了《藍色的多瑙河》，我記得她介紹完之後，是這些收尾的：“這《藍色的多瑙河》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千呼萬喚也該出來了吧……”然後頭部故意偏了一下，非常優雅。

正大綜藝在中央二套，當時縣城裡還不轉播中央二套，只有中央一套，為此還有點小羨慕。

後來又調到了中央一套，看倪萍主持的綜藝大觀節目，當時的倪萍是短髮，蘑菇髮型，穿一件淺黃色上衣，年輕美麗又大方。

在同學大姐家東牆邊，就是當地名校集寧一中，只有尖子生才能考上，當時，只要考上這所高中，考大學十拿九穩。

九十年代初，大學有多難考，想必同齡人應該都知道。年輕的我，聽了《命運不是軲轆》，若有所思。

這所學校有我們唯一的一名初中同班男同學，我和閨蜜悄悄議論著，但我們又不敢打擾。

那次集寧之行，最大的收穫就是買了一大堆學習資料，當時花了二十多元，回去後對我的幫助很大。

記得回去後，我破天荒有一週時間每晚三點後睡覺，把這些資料全部做完了。

那次集寧之行，是第一次出遠門，所以印象非常深刻。後來，去集寧上學，又去了一次同學大姐家，再一次找尋曾經的記憶。

後來，我生活在了這座城市，一切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都淡忘了，然而，突然不經意間會蹦出的這個旋律，把我拉回到這段回憶之中。

-End-

文/趙立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