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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大仇深!母親苦等父親十五年,等回後母親卻從六樓天台縱身跳下

母親與奶奶爭鬥了大半輩子,恩恩怨怨一直都沒有放下,直到我父親刑滿釋放,我母親跳樓致癱,我奶奶已進入垂暮,這場持續了半個世紀的家庭恩怨才逐漸破冰。

苦大仇深!母親苦等父親十五年,等回後母親卻從六樓天台縱身跳下

圖片來源於網路

唉,說起來我的家庭極為複雜。

我奶奶年輕時受父母之命,進行了“換親”,就是她孃家的親哥哥因為小兒麻痺症,家人為了能讓哥哥討上老婆,逼她嫁給了一戶人家的兒子,這戶人家的女兒就嫁給了她的親哥哥。

在過去的農村,“換親”通常是各取所需,多數是因為男方有身體或其他方面的缺陷,而犧牲自己的妹妹或姐姐的幸福,“換”回一個女人做老婆。奶奶被換親的這家丈夫,比奶奶大了二十幾歲,當時已快五十歲了。

奶奶被換過來之後,與大二十多歲的丈夫生了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孩是老大,是我的父親,另一個男孩子是老二,是我的二叔。一個女孩是我大姑。

“三年自然災害”期間,我奶奶帶著三個孩子沿街討飯,過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而我爺爺則生了一場大病,據說是肺結核,加上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裡去世了。

爺爺去世時奶奶不過才三十來歲,我父親也才十來歲。為了維持生存,將三個孩子養大,我奶奶在媒人的牽線搭橋下,嫁到了另一個村子的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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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過來時,只把我父親和二叔帶進了劉家的大門,我大姑就早早地就找了婆家嫁了出去,過起了自家的日子。

劉家在當地是個大戶人家,市裡的兄弟都有一官半職,劉家的主人,也就是我後來的爺爺,是村裡會計,穿著中山裝,口袋上彆著鋼筆,很有文化的樣子。記憶中爺爺是個很嚴肅很冷漠的老頭,平時少言寡語。

我爺爺在我奶奶嫁過來之前,和前妻育有一子一女,前妻因病死得早,兩兄妹彼時都尚小,在村裡剛剛唸書。

奶奶嫁過來後,劉家人把我父親和二叔也視如己出,兩兄弟也隨之改成了劉姓,加上劉家的兩兄妹,四人重新排行,我父親老大,我二叔老二,劉家的兒子老三,劉家的女兒是最小的妹妹。劉家人舉全家之力一起供著他們兄妹四人上學、當兵,最後又安排了工作。

日子過得也算和諧,順風順水了一陣子。

隨著我父親的長大,青春期的他極度叛逆,不好好上學,整天在村裡偷雞摸狗、招惹事非。

我爺爺在村裡是有頭有臉的人,丟不起人,就託城裡的兄弟將我父親安排到一個國營鋼鐵廠上班。

上了兩年班,父親又覺得太苦太累,嚷著要回家。

我爺爺又託城裡的關係,送父親去當兵。

在青島當兵期間,脾氣倔強而火暴的父親不服從班長的安排,與班長起了衝突,將槍丟進了海里。

父親被關了禁閉,事情剛剛平息,父親又與戰友打了一架。

說好的兩年兵,結果不到一年半就提前復援了。

回到家後的父親,也是不務正業,三天兩頭跟爺爺奶奶吵架,日子過得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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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集體制,吃大鍋飯,爺爺安排父親去掙公分,父親賴在家裡睡大覺,家裡的公分太少了,分得糧食不夠吃的,父親就偷拿了爺爺保管的鑰匙,去村部的倉庫偷糧食。

爺爺拿他沒有辦法,想趕緊給他娶媳婦,想著娶了媳婦,分了家,自己過日子了父親應該會收斂一些。

後來就有了我媽,彼時,高中畢業後在家教書的我母親,在姊妹五人中排行最小,也算是家裡的寶貝疙瘩。

被媒婆花言巧語忽悠過來後,見我父親的家世不錯,家庭背景也很了不起,再加上年輕的父親一身中山裝,英俊瀟灑,我媽就同意了這樁婚事。

沒想到的是,這個婚姻是母親下半生災難的開始。

嫁過來後,兩人在新婚之夜就發生了衝突。

原因是客人鬧洞房走了之後,我父親喝得酩酊大醉,不洗臉不洗腳就上床大睡,我母親是個愛整潔的女人,剛提出抗議,就被我爸的拳頭揮過來打青了眼睛。

我母親哭著去找我奶奶,希望能從奶奶那裡得到庇護,總得有個說理的地方。

沒想到我奶奶的態度極為不友好,她說,你們都結婚了,兩口子的事不要來找我。而且我兒子平時就喜歡喝酒,你要是嫌棄,你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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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聽了我奶奶薄情的話,傷心欲絕!自此跟我奶奶結下了一個結。

要命的是,我母親的眼睛還沒有好,第二天,我奶奶就找來了村裡有名望的老人,在這位老人的主持下,進行了分家儀式。

我父母分到了一間四處漏風的房子還有基本的鍋碗瓢盆,除此之外,家裡幾乎是一貧如洗。

分家的那天晚上,我母親和我奶奶隔著牆頭對罵了一夜,也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父親雖然脾氣暴躁,結婚後還是有一定的家庭責任感吧,也是一心一意想過好日子,該去出工就出工,掙的公分也夠兩人基本的生活所需了。所以,兩個人磕磕絆絆也過了一段時間的安穩日子,第二年秋天,我姐姐出世了,第三年冬天,我出世了。

我出生後,奶奶看到又是個丫頭片子,重男輕女的思想讓她很不爽,一直罵我爸爸不爭氣,連月子酒也沒辦,名字也沒起。

我的小名叫“二妮”,這個隨口叫出來的名字一直跟到我上學。

我一歲多的時候,家裡揭不開鍋,我母親經常餓得直抱怨,我父親夜裡起來到村裡的菜地裡偷白菜。

漸漸地嚐到了甜頭,又深更半夜偷偷起來到山上砍木頭翻蓋房子~

我母親也是糊塗啊!高中生竟然不知道偷盜是一種犯法的行為啊!

最後一次我父親因為去偷村裡的一臺腳踏車,被隊長髮現狠狠訓了一頓,我父親因此懷恨在心,在一個凌晨,拿著炸藥去炸隊長家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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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因為父親操作失誤,房子僅僅被炸塌半邊牆壁,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父親數罪併罰,給他帶來的後果是十五年的牢獄之災!

父親被帶走的那天晚上,我母親抱著我和姐姐哭得肝膽倶裂!全村的人都來看熱鬧,再看看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又覺得痛惜和可憐!

這十五年啊!一個女人要支撐起兩個孩子的未來,支撐起這個殘破不堪的家!

這中間受了多少委曲遭了多少白眼,我就不想說了。

單說我母親和我奶奶的恩怨就能說到天明!

我父親走後,我家的日子更加艱難了。實行包產到戶後,我母親一邊要去農田裡幹活,一邊還要照顧我和姐姐。

有一次我和姐姐在地頭差點被蛇咬傷,我母親再也不敢帶我們去田間了,拉下面子把我和姐姐放在奶奶那裡看護。

結果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倆一天沒有吃飯,我還發起了高燒,我姐姐還被奶奶家的狗咬傷了。

我母親看到我奶奶這麼不盡心,氣不打一處來,跑到奶奶屋裡,拿起凳子就去砸她的飯碗。

我奶奶也不示弱,兩個人舉著凳子扭打在一起,最後我母親也被奶奶打得頭破血流。

而我爺爺,因為畢竟不是自家的親兒媳婦,也只是眼睜睜看著,要麼就躲到院子裡抽悶煙。

那時候,我的二叔已經去鎮上上班了,我的三叔和小姑被安排到城裡,早早就參加工作了。

我母親抱著我姐倆哭了一夜,一邊聲淚俱下控訴我父親的無情,把娘仨撇在家裡,不管不問。

有了這次衝突,我母親和我奶奶的關係降到了冰點,誰見誰都像仇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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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家有一臺壓水機,家裡吃水必須要到奶奶的院子裡打水。一路過奶奶家的屋門口,我母親總是想找茬子罵上幾句才過癮。

我姐姐長大後臉皮比較厚,我奶奶做什麼好吃的,隔著牆都能聞到,都會偷偷湊到奶奶跟前守著,等著奶奶分一口解解饞。

我母親一看到我姐姐沒出息的樣子,就過去一把把她揪過來,一邊揪回來一邊指桑罵槐,奶奶也跟著對罵。

我從小就在這種罵戰中長大,所以我對爺爺奶奶也沒有過多的感情,對親人之間總是懷著一種戒備之心。

特別是過年過節的時候,我奶奶那邊有魚有肉,有白饅頭,有各種水果,叔叔、姑姑都回到家裡圍著爺爺奶奶打轉,一家人其樂融融。

我們家就冷冷清清,連個饅頭也吃不上。冬天也沒有煤來生火取暖,我母親就把我們倆放在被窩裡,一個人到鄰居家借點麵粉回來給我們包水餃。

母親生性剛強,奶奶家再熱鬧、吃得再好,她也決不會去湊那個熱鬧,更不會開口朝他們要吃的。

有時候我小姑好心給我姐妹倆帶點水果過來,我媽全都扔到門外,凡是跟我奶奶有關的,她一概是看不起,也不接受任何施捨。

再後來,我二叔娶媳婦了。

因為二叔相對於我父親,還是個比較老實本分的人,接受了爺爺的安排,過著四平八穩的生活。

二叔結婚後,一家人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我母親更難受了,總覺得我奶奶偏心,什麼東西都拿給二叔一家,什麼事都偏袒著二叔。

特別是二叔家蓋新房時,我家還住著四處漏風的舊房子,我奶奶鞍前馬後,為二叔家盡心盡力操持,我媽氣得跟二叔、奶奶吵了幾次。

每次吵架受傷的都是我母親。打也好罵也好,除了出出那口惡氣,什麼問題也沒有解決,更加加劇了兩家人的矛盾。

而我二叔也不是善茬,對我母親動了幾次手,我母親躺在地上,還是鄰居看不下去了,將她送到醫院。

我和姐姐也不敢去上學了,守著傷痕累累的母親寸步不離。

這樣日子熬呀熬呀,終於熬到撥雲見日的那天!十五年後的那個春天,我父親回來了!

我們高興激動得一夜未眠!只是很不幸的是,我父親的回家並沒有給家庭帶來實質性的變化和改善,對於我母親來說,又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父親回家後不久,我母親將對奶奶這些年來的怨氣傾訴給自己的丈夫,我父親氣得牙根直癢癢;去找我奶奶和二叔理論,到了二叔家,兩人就打了起來,我父親拿著菜刀亂砍,幸好被鄰居們拉了開來!

本以為父親回家後兩家人各過各的日子,我家的日子會因為多了一個男人而好起來,母親的腰桿子也能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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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家裡的家庭大戰更激烈了,到了讓我感到恐怖和絕望 的地步!年紀小小的我無時無刻不想著離家出走。

兩家人打了幾次架後,老死不相往來。

那一年,我爺爺生病去世了,我二叔所在的煤礦出了事故,二叔也命喪礦底,二嬸帶著兩歲多的女兒回孃家了。

奶奶家就剩下她一個可憐的老太太了,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奶奶幾乎一夜之間白了頭髮。

垂暮之年的她過來我們家找我父親,希望我父親養她的老,也希望能和我母親緩和一下婆媳關係。

我父親聽了我奶奶這麼多年的不容易,動了惻隱之心,答應每年分給奶奶糧食吃。

我母親見了奶奶頭皮都麻,當然不同意父親的做法!幾句話就把奶奶罵出了家門。

寒風裡,看到奶奶孱弱的身體和佝僂的背影,我突然淚流滿面!我真想開口喊一聲奶奶!但是始終沒有勇氣!

我深深地記得,那是中秋節,剛剛收完玉米,我父親磨了一袋玉米麵,正要扛著給奶奶送過去,我母親看見了激烈地制止。

我父親一把把我母親推倒在地,硬氣綁綁地去我奶奶那裡。

我母親又去拉我父親,又被我父親推倒在地!

絕望的母親在父親走後爬上了村部剛修建好的大樓樓頂,從六樓的天台一個俯衝跳了下去!

我驚魂未定地從學校跑回家後,母親已重度昏迷被送到了市裡的醫院~

奶奶和父親守候在重病監護室門口兩天一夜,搶救過來的母親最終撿回了一條命,卻失去了兩條腿!

那段黑暗而恐懼的日子現在想起來生不如死。

家裡的天瞬間坍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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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看到病床上的虛弱而瘦小的母親,想起婆媳之間這許多年的恩恩怨怨,竟然老淚縱橫!

她不顧自己的心臟病,顫巍巍地在病房裡忙前忙後,為我媽擦拭傷口,翻身、餵飯~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小心翼翼地服侍著我媽,像是贖罪,又像是補償什麼。

我媽起初是抗拒的,拿胳膊去倒戳我奶奶,拿手去抓撕我奶奶的頭髮。

我奶奶都忍了,都吞了,說,二妮她娘,咱也改歇歇了,別鬥了吧……

我媽聽了奶奶的話竟也一句話沒吱聲,默默接受了我奶奶,允許她夜夜守在自己的病床前~

在伺候我母親的日日夜夜裡,過去的一切不堪,奶奶隻字不提,彷彿就這樣翻過去了,所有的恩怨都讓時光打磨殆盡……

有陽光的時候,奶奶就推著我媽去田埂上散散步,去大街上和鄰居聊聊天,我媽臉上的仇恨和怨氣也漸漸消失了。有時候還會跟奶奶拉拉家常,說說笑笑~

就這樣,我奶奶一直服侍我母親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

1999年的那個大年初三的凌晨,大雪紛飛,一家人剛要睡下,七十三歲的奶奶突發冠心病不治而亡!我母親第一次為奶奶哭得死去活來!

五年後的2004年,我的苦大仇深的母親,一生坎坷又受盡磨難的母親也走了……享年五十二歲……走的時候,我母親對我和姐姐說:你姊妹倆嫁人要瞪大眼睛啊,要跟婆婆家和睦相處……

我和姐姐從此失去了我們最愛最疼我們的媽媽!

如今我父親也成了滄桑的老頭,脾氣也小了很多,近七十歲的人了,不願意歇息下來,一個人輾轉在外地打工,他說明年就回老家守著母親和奶奶留下的院子和老屋。

活了大半生,吵吵鬧鬧、你爭我鬥半輩子,當生命的長河快要乾涸的時候,當付出血淚的代價後終於明白,家和,萬事才興的道理啊!

媽媽,奶奶,放下一切怨恨安息吧!我們會照顧好父親啊,讓他的晚年子孫繞膝,盡享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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