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穿到渣爹以妾為妻那一天》
作者:葉塵火
簡介:
1V1、雙潔、男強女強 京城人盡皆知相府大小姐是個胸無點墨,驕縱任性的草包。 當街縱馬攔婚、欺負府上手足姐妹……任誰提起都要罵上幾聲。 誰成想,她轉身就奪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那些到處訴苦的兄弟姐妹也被頻頻爆出黑料。 世人這才知道,是有人故意侮她名聲。 各家公子、皇子爭相求娶,殊不知她前世就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 這世間,唯有那個與她毫無親緣關係的世子真心待她。 只是…… 說好的清冷世子,為什麼總往她身邊湊?
精彩節選:
“小姐,小姐您醒醒,外面天還涼,怎麼能睡在外面,錦繡扶您進屋。”
雲裳是被搖晃醒的,一睜眼,被濃烈的光晃了下,抬手遮擋住陽光,表情有些迷茫。
“小姐,您快進屋看看,夫人過年那會給您定做的衣服送來了,上好的雲錦,除了宮裡,滿京城就這麼一匹,您穿出去又要被人羨慕了。”
錦繡一邊說著一邊扶雲裳往屋裡,進了屋,除了那一套衣服,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個大盒子。
“小姐您看,侯爺知你喜歡金子,叫人打造了全套的首飾,剛送過來,奴婢給您戴上。”
金子尋常人帶著俗氣,可雲裳長的美,戴在她身上只會大放異彩。
雲裳恍惚著,當手上被戴上金鐲子後才微微清醒了些。
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白皙細嫩的手,一時間愣在那裡。
“小姐,您也喜歡這鐲子是不是?奴婢看到的時候就覺得跟小姐合適。”
雲裳依舊在盯著手看,她看的不是鐲子,而是她的手。
她被關進大牢後就被上了各種刑具,那雙手早已乾枯瘦弱滿是傷痕,連手指都斷了。
可眼前這手,白皙光潔,一點瑕疵都沒有。
她!
猛的,雲裳抬起頭,看著房間內的擺設,看著笑盈盈給她介紹首飾的錦繡。
她,重生了?
還是,她做了一場噩夢?
錦繡總算察覺到雲裳的異常,關切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瞧著心不在焉的。”
“我——”
一開口,聲音已經不再沙啞,那真是她的一場夢?
“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我們……都死了。”
雲裳腦海中恍惚間掠過那一幕幕,真實又虛幻,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拉扯般的疼。
“啊?”錦繡驚訝了一下,緊接著笑了,“小姐,夢都是相反的,您夢到我們都死了,代表我們都能長命百歲。”
“是嗎?”
“當然,老話都是這麼說的,準沒錯。今天是您的生辰,可要高興些。”
雲裳看著桌子上的衣服和首飾,這才回想起來,今天是她十四歲的生辰。
“孃親和外公呢?”雲裳的聲音透著絲急切,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錦繡將雲裳扶著坐下,笑道:“夫人在相府呢,侯爺跟少爺在書房,好像在談什麼事,說晚些過來陪您吃飯。小姐,您還有一年就及笄了,侯爺說親事可以先定下來。
這兩年不少人上門議親,侯爺說瞧著大學士家的公子極好,通文采,品性佳。
侯爺找人暗中調查過,顧公子身邊一個通房都沒有,也未去過煙花之地。大學士是個有風骨的,顧夫人性格溫和,您要是嫁過去不會受委屈。
侯爺說讓您要是同意,就定下來。
要是您還想考慮考慮,就安排您與顧公子先見上一面,等您見到人了再做決定。”
錦繡一邊說一邊笑著,她也到街上打聽過,顧家公子的確是極好的人。
雲裳抬起頭,一直盯著錦繡,這一段話……太熟悉了。
她在夢裡也聽到過。
可那真是一場夢嗎?
雲裳捂著心口,那裡還在疼著。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還想著噩夢嗎?要不然我陪您明個到寺裡上柱香,住上幾天。”
“寺——”
雲裳剛開口,還沒等她往下說,院子外面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雲裳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起身朝外走,迎面撞見她另外一個婢女。
“出什麼事了?”
“小姐,不好了,那個女人接回來了,相爺居然要將她抬為平妻,還要八抬大轎將她娶進門,迎親的隊伍都到半路了。”
轟!
雲裳腦海中炸開了般。
大婚。
她,想起來了!
夢裡,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在她十四歲生日這天,她親爹雲滄將外面那個女人八抬大轎抬進了丞相府,讓她和她娘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不,她不是做夢,那一切都是真的。
雲裳眼中升起滔天恨意,怪不得!怪不得將她送到侯府小住,是在揹著她張羅這場婚事。
前世,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帶著雲煙,嫁進相府成了新主母。
這一次——
雲裳抄起架子上的長鞭朝外跑去,“周叔,你馬上叫人去找劉御史,一定要將他帶到街上。剩下的人聽命,我們要叫那些人看看,我忠勇侯府的人,不是好欺負的!”
謝家先祖幫著楚家先祖打下了江山,二人是很好的朋友,楚家開國皇帝親封的忠勇侯,爵位世襲。楚家人做一天皇帝,謝家就做一天忠勇侯。
謝家後世歷代都有人從軍,在軍中威望超過了皇室,惹得皇室忌憚。
忠勇侯府如今已無人在朝為官,但門下舊部遍佈整個大楚軍隊。
外公念舊,府上養了不少因傷病年邁退下來計程車兵,雖說他們不能上場殺敵,可比一般護衛強的多。
關鍵是,這些人忠心!
為了侯府,命都可以捨棄。
他們比雲裳更早一些知道了這件事,一個個無比憤怒,他們侯府的大小姐就讓人這麼欺負?
奈何侯爺和謝纓慧再三阻攔,讓他們不要衝動,只能躲在這侯府看著。
本就要憋不住了,此刻聽到雲裳的話,瞬間被點燃了。
“兄弟們,抄傢伙,居然欺我侯府大小姐,當我們這些人是死的嗎?!”
“裳裳,怎麼做你儘管說,叔叔們今天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那女人得逞!”
雲裳看著這些叔叔伯伯們,眼眶微紅,心中無限感動。
前世,她得知此事後去找了外公,被外公勸說住,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嫁進丞相府,結果呢?
侯府的隱忍退讓,換來的卻是滅門抄家的下場。
這一次,去他孃的隱忍。
“上馬,衝!”
雲裳吹了聲口哨,外公送她的那匹馬狂奔而來,翻身上馬,朝著主街狂奔而去。
*
京城今日十分熱鬧,城裡的百姓都跑出來翹腳看著迎親的隊伍。
迎親不稀罕,稀罕的是當朝右相居然又成親了。
百姓們還記得當年剛入朝為官不久的雲滄,迎娶忠勇侯府大小姐的那場大婚。忠勇侯府本就興旺,又是唯一的女兒大婚,那排場,每每談起都令人咋舌。
沒想到今天,娶了忠勇侯女兒的雲滄,還敢娶別的女人。
那位謝家大小姐可活得好好的!
“誰知道新娘子長什麼樣?能把丞相迷成這樣。”
“聽說是丞相早年舊愛,那時候丞相還是五品官,外出查案遇到追殺,被這位所救,二人情投意合私定終身。”
“那怎麼還娶了侯府的大小姐?”
“哎,造化弄人,本來回京城就要成親,誰知道歸程又遇到追殺。這位新夫人為了救丞相,帶人引開了追兵,因此下落不明,前些日子才被丞相找到。
才知道原來新夫人當年離開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生下一女獨自養大。”
“那怎麼才回來?”
“說是受了傷,傷到了頭,忘記自己是誰。”
“原來是這樣,可這抬進府不就成了,怎麼會——”
“你們有所不知,據說是雲夫人聽丞相說完此事後極為感動,不想讓丞相做忘恩負義之人,親自提出讓丞相迎娶這位恩人為平妻,共同侍奉夫君。”
“雲夫人真是知書達理、賢良淑德。”
“沒錯,她們三人這故事,也稱得上一段美談。”
早在一個月前,京城就有一些言論傳出,說雲滄找到了當年私定終身最後分開的心愛女人,茶樓酒肆裡都是關於兩個人的愛情故事。
故此今日大婚,沒有什麼負面言論,都是祝福的話。
這場大婚雖趕不上雲滄當年迎娶謝纓慧,卻也算的上豪華,新娘子要走的那條主路上,都鋪上了紅綢。
但就在這時,發生了變故。
“駕!”
“那邊是什麼人?不知道今天是丞相大婚嗎?怎麼當街搗亂。”
“快讓開,人衝過來了。”
“誰那麼大膽?就不怕得罪丞相府?”
“還能是誰?是雲家大小姐帶人來了。”
京城人很熟悉這位雲家大小姐,母親是忠勇侯府唯一的小姐,父親出自世代為官的雲家,她可謂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京城最金貴的小姐。
有人說她會像雲家人一樣,滿腹經綸,成為京城第一才女。
也有人說,她會和謝家人一樣,有勇有謀,巾幗不讓鬚眉。
結果……
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驕縱任性妄為,成了京城聞名的草包紈絝大小姐,但凡她出現,能躲多遠躲多遠。
先前就有人猜測,丞相大婚這位大小姐怎麼能同意,這不,人來了。
看這架勢,今天有大熱鬧可看了!
*
迎親的隊伍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朝著街道兩旁撒些銅板,還有侍女跟在隊伍兩側撒花,隊伍後面跟了密密麻麻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雲滄今日很高興,終於可以迎娶自己心愛之人進門,完成當年的承諾。
文韶麗坐在轎子裡,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她能感受到這場大婚的風光,從今天起,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相府的當家主母了!
謝纓慧算什麼?
忠勇侯府了不起?
今天,她就要——
“不好啦,要殺人啦。”
文韶麗正在得意的時候,突生變故,外面百姓驚慌大喊,她坐的轎子一頓搖晃,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扔到了地上。
“混賬!你這是做什麼?”
雲滄瞪大眼睛看著衝過來的雲裳,她不是在侯府嗎?謝紹居然沒攔住她?!
“父親,倒是女兒想問問你,您這又是在做什麼?”
雲裳帶著人攔在路上,一鞭子抽過去,周圍百姓四散逃開,轎伕也因受傷被迫停下。
看著對面春風得意的雲滄,雲裳心裡恨極了。
雲滄面色陰沉,對被雲裳當街攔阻十分不滿,“混賬,你娘就是這麼教導你的?來人,立刻把她帶回去。”在雲滄看來,雲裳這行為丟人現眼至極。
雲滄早就防著出事,迎親隊伍後面跟了不少護衛,立刻上前朝著雲裳衝過去。
雲裳看著一哄而上的護衛,冷笑一聲,手裡的鞭子朝那些人甩了過去。
她打小不喜琴棋書畫,最愛跟在外公身後舞刀弄槍,難以操控的長鞭在她手裡似活了一樣,每次出手必定有人倒下。
“我看你們誰敢!”
護衛隊伍中不斷有人倒下,依舊有人朝著雲裳衝過來。
雲裳帶過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這些人都是戰場上拼殺過的,打些護衛不在話下。
沒過一會,雲滄帶來的那些護衛便潰不成軍。
雲滄大怒,“雲裳,你這是想要弒父嗎?!”
女兒帶人當街攔阻父親的迎親隊伍,二話不說大打出手,一下子就傳開了。
稚子打小就被教導要孝順父母,當今聖上最重孝道,雲裳就算是打著替母親報不公的旗號,這會也沒人替她說話。
“相府怎麼會教出這種女兒來?”
“要我說,還不是仗著有忠勇侯府撐腰,聽說當年丞相迎娶雲夫人,就是受了忠勇侯的逼迫。”
“怪不得,我就說雲家怎麼會養出這種女兒。”
周圍議論聲不斷,不時的傳到雲裳的耳朵中,她卻毫不在意。
雲裳看向面目猙獰的雲滄,唇角輕揚,“父親,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女兒怎麼可能弒父呢?女兒這麼做,可是為了您好。”
“為我好?”雲滄被氣笑了。
若不是他帶的人不夠,他真恨不得把這個女兒當街打一頓。
雲裳像是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一副女兒為你好的表情道。
“父親,您被騙了啊!
您可知道,她除了雲煙這個女兒外,還有一個六歲大的兒子。
六歲啊!
您對皇上和祖母說,上個月剛找到她,可她的兒子都六歲了!您……您這是被……女兒得知了這個訊息後,立刻就要回去告訴您。
結果我聽到人說,您要娶她進門,這才迫不得已到此處攔截。
父親,當年她或許是救了您,對您有恩情,讓她進門也無可厚非。可她不安於室,跟外人有了兒子,她怎麼有臉入相府的門?
女兒若是讓您今日娶了她,讓您淪為笑柄,才是不孝!”
雲裳今日前來,早就想好了對策。
她前世後來才知道,雲滄並不是剛找到文韶麗,而是——七八年前就找到了人。
是文韶麗不想做妾,雲滄又不敢得罪忠勇侯府,才將人養在外面。
直到!
文韶麗走了狗屎運,在寺裡偶遇了當今太后,並得了太后喜歡,哄的太后為她做主。
當今皇帝重孝道,得知此事後,叫了雲滄入宮。
雲滄本就想娶文韶麗入府,一是怕得罪忠勇侯府,二是怕傳出不好的聲音影響仕途。
但現在不同,皇帝讓他娶。
至於忠勇侯府,本就被皇帝忌憚,一直視為眼中釘想要除去,這些年忠勇侯府一再被打壓,知道皇帝要對他們動手了。
楚文帝讓雲滄娶文韶麗為平妻,忠勇侯府怎敢阻攔?
明明萬般不願不甘心,依舊無能為力。
只是謝紹和謝纓慧怎麼都沒想到,雲滄居然偷偷摸摸準備了這場大婚,要光明正大的把人娶進門。
奈何文韶麗背後的人是當今太后,太后叫了謝纓慧入宮,送了賀禮,哪裡還敢說什麼。
前世,文韶麗慢慢在相府站穩了腳跟,京城對這件事的談論淡了後,跟雲滄接回了她們的兒子,成為了相府嫡子。
雲裳也是在後面才知道,文韶麗背後站的人是太后。
否則給雲滄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事情。
這一世,與前世一樣,為了不讓文韶麗被罵,依舊先隱瞞了那個孩子。要不然說出去七八年前就找到人了,這會突然成親,肯定會被議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雲裳嘲諷的看著對面的雲滄,他們想要隱瞞,想要個好名聲,她偏不讓他們如願!
她就要當著整個京城百姓的面戳穿這件事。
“什麼?還有一個六歲的兒子?”
“老天,這不是不守婦道嗎?”
“丞相納她為妾已經仁至義盡,怎麼還能求娶?”
“丞相這是被這個不安於室的女人騙了啊!”
“雲小姐說的沒錯,這樣的女人怎麼有資格進相府,要是真八抬大轎娶進門,肯定會淪為笑柄。”
“雲小姐做的對。”
“……”
前一刻罵聲還指向雲裳,瞬間扭轉,盯著轎子議論紛紛。
文韶麗一直坐在轎子裡沒動,她沒把雲裳放在眼中,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雖然大婚被打斷了一下,可也代表著她向侯府宣戰,贏了侯府。
沒想到的是,雲裳居然把她和雲滄第二個孩子爆了出來。
“雲裳,你血口噴人!”
文韶麗再也忍不住了,掀了蓋頭從轎子裡鑽出來,她不能讓雲裳汙衊了她的兒子。
雲滄顧不上文韶麗就這麼出來了,他驚異的看著雲裳,她是從哪裡得知這個訊息的?
藏在衣袖裡的雙手握成拳,一定是忠勇侯府。
呵!
忠勇侯府真是好陰謀。
明面上同意了,背地裡搞這一招。
“雲裳,你胡言亂語什麼?不要道聽途說,還不讓開。”
“道聽途說?”雲裳唇角輕揚,戲虐道:“父親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六歲的孩子,她只生了雲煙一個女兒是嗎?”
她倒要看看,雲滄怎麼回答!
如果雲滄不承認,那麼,那個孩子一輩子都見不得人。
雲滄咬牙切齒的看著雲裳。
好!
很好。
就在雲滄要回答的時候,文韶麗衝到雲滄面前,“老爺,燁兒可是你的兒子。”
文韶麗生怕雲滄否認,她還要等著這個兒子繼承雲家,絕對不能讓他揹負這個罵名。
“沒錯,燁兒是我雲滄的兒子,親生兒子。”
雲滄沒有否定,他承認了。
相比起文韶麗,他更在意自己兒子的名聲。
何況雲燁的存在太后和皇上都知曉,他不會受到連累。
此言一出,周圍百姓再次議論起來。
“不是剛找到嗎?怎麼會有一個六歲的兒子?”
雲滄很注重自己的名聲,經營的非常好,京城百姓眼中,他高風亮節,清正廉明,與謝纓慧伉儷情深。他說一個月前才找到謝纓慧,百姓們信了。
加上那些流傳的愛情故事,並未對他名聲產生影響。
但此刻,他承認自己說謊,輿論再次譁然。
雲滄既然承認了,就沒再怕的,他得了皇上和太后的同意迎娶文韶麗,誰敢說什麼?
“父親不是說前一個月才找到人嗎?難不成是想要替她隱瞞什麼?”
“我八年前就找到了邵麗,是念及與你母親的情分,故才委屈了她們母女。如今,你娘大度,願意接受邵麗,主動讓我娶她進門。
你可知你這麼做,會給你娘和忠勇侯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雲滄神態不似剛剛那般嚴肅、憤怒,而是嘆了口氣,像被傷透心的父親般,無力的解釋。
雲裳看著悲從中來,恍若間都要老了一歲的雲滄,真想稱讚一句,這變臉速度無人能及。
真心話?
向她解釋?
不!
雲滄是向街上的百姓辯解,他看似在承認錯誤,實則將責任都推到了謝纓慧身上,想以此來挽回他和文韶麗的名聲。
官場這麼多年,太知道怎麼蠱惑百姓。
偏偏,百姓中還真有人信了他這番說辭。
“原來丞相是為了雲夫人,哎。”
“果然與雲夫人伉儷情深。”
“就是這樣做委屈了新夫人。”
“丞相和新夫人一番好意,卻被雲大小姐這般糟蹋,如傳聞的一樣,驕縱任性,真應該好好管管了。”
雲裳順著這些聲音一一看過去,都隱在人群中,不時的跟身邊人替雲滄解釋。
再看向雲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瞬間瞭然。
這些人,並不是被蠱惑了的百姓,而是雲滄安排的人!
雲裳突然想明白了,怪不得京城有那麼多知情人,還將這一段齷齪編成了一段佳話。
原來,雲滄怕擔上汙名,一早就在佈局。
今日同樣如此,提前安排了人混在百姓中,刻意引導言論,才會有那麼多稱讚。
現在又故技重施,一點點改變輿論,明明是雲滄和文韶麗故意欺瞞說謊,現在倒變成了雲裳咄咄逼人。
雲裳瞥了眼周圍開始對她指指點點的百姓,又看了眼雲滄。
以為她無計可施了?
不!
才剛開始。
“父親這是承認你八年前就找到人了嗎?”
“哎。”雲滄嘆了口氣,“裳裳,你還小,先回府去,你娘會告訴你。”雲滄根本就沒把雲裳放在眼中,張羅著讓人重新敲鑼打鼓,繼續迎親。
雲裳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父親,您糊塗啊!”
心痛?誰不會?
她前世已經經歷過一切,還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一想想這些,她的心就像是在被凌遲。
雲裳臉上換上痛心疾首的表情,一字一句道:“父親,您這可是在……欺君啊!”
雲滄對外一直說是一個月前才找到的文韶麗,就算他得了太后和楚文帝的意思娶文韶麗,可他敢將這些說出來嗎?
楚文帝此人心眼極小,偏想營造大度、明君的形象。
這些事情可以私下底授意,卻不敢放在明面上說。
否則朝堂上那些大臣的髮妻,哪個不心寒?還有天下百姓,該怎麼議論?
雲滄臉色一白,欺君兩個字他可擔不起。
雖說太后和皇上知道這事,可真要是鬧到朝堂上,他免不了被同僚落井下石。謹慎起見,雲滄朝著人群中的自己人遞了個眼色,必須把這件事壓下來。
那些人得了意,就要朝雲裳動手。
一旦鬧起來,就沒人再關注這件事。
但!
“雲大人,令千金說的沒錯,你這可是欺君。”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看上去公正不阿極為威嚴。
一見到此人,雲滄心裡咯噔一下,劉御史怎麼會在這裡?
朝堂上誰不知道,這位御史公正嚴明,連皇帝的錯都敢挑,何況是他。
當初皇帝封他為丞相的時候,劉御史就彈劾過他,後來壓了下來,今天怕不是要——
“劉大人,明日入宮我定會向皇上言明,此事說來話長,我——”
“雲大人,別改日了,我看你還是先向皇上解釋清楚的好。”
“今日可是我大喜之日,劉大人當真要這麼做嗎?”
雲滄語氣加重幾分,心中已是十分不悅,言下之意,大家都在朝為官,彼此間還是留些面子的好。
雲裳在旁邊笑著,雲滄真是想太多了。劉御史是站在百姓這一邊的,經常為百姓說話,連楚文帝的面子都不給,會給他雲滄的面子?
朝中大臣不少人恨他,卻無可奈何。
因為他的身後站著的是天下百姓!
果然,劉御史不為所動,“雲大人,你還是先進宮向皇上解釋。這大婚還能不能繼續,要看皇上的意思。”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瞭,怕是這大婚進行不下去了。
“劉大人說的對,這可是欺君之罪,居然還想著成親,雲大人糊塗了。”
“欺君是要掉腦袋的吧?”
“丞相府會不會就這麼完了?”
“雲大人肯定不是欺君,說不定早就跟皇上說過此事。”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聯合雲大人欺瞞?”
“丞相跟文夫人情投意合感情真摯,相信皇上能夠理解丞相的一片深情。”
“誰知道是真是假,他還說是一個月前找到的人。”
雲滄花了銀子僱人引導輿論,讓百姓站在他那一邊,劉御史一句話,百姓齊齊倒戈。就算那些拿了銀子的想要挽回幾句,也都被百姓反駁回去。
百姓們分得清誰真正站在他們那邊,對劉御史的話深信不疑,這就是一名好官的能力。
可惜……
前世,劉御史被奸人所害,下場並不好。
雲裳覺得有些可惜,或許她能改變那件事,不過眼下先攔下這場大婚。
雲滄知道今天這場大婚進行不下去了,側身看了文韶麗一眼,給她遞了個眼色,文韶麗微微點頭,她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皇上和太后都知道這件事,雲滄不會被處罰,最多表面訓斥幾句。
雲滄冷眼瞥了雲裳,接著下馬,面色難看的跟著劉御史進宮面聖。
新郎官都走了,新娘子留下來也是被人看笑話,文韶麗面色陰沉的轉頭上了轎子,打算讓人送她回去。
文韶麗心裡並不擔心,今日成不了親,那就改日。
有太后和皇上給她撐腰,誰敢反對?
就是……可惜了今天的良辰吉日。
雲裳看著文韶麗指揮著讓人送她回去,心裡太清楚文韶麗的打算。文韶麗背後有太后,早晚都會嫁入丞相府,總不能次次這樣當街阻攔。
萬一激怒了宮裡那位,真一道賜婚聖旨下來,反倒給文韶麗長臉。
既然……她改變不了文韶麗進入丞相府,那麼!
“等一下!”
雲裳開口叫住文韶麗,攔在轎子面前,朝著文韶麗笑了笑。
“我今日衝動壞了父親的喜事,連累父親進宮受罰,便不能一錯再錯。既然父親顧念舊情,我總不好讓父親做忘恩負義之事。
周叔,你們還不快去幫忙抬轎,今日就由我,替父親把人迎進門!”
雲裳的話一說完,別說周圍百姓愣住了,連她帶來的那些侯府舊部都愣在那裡。
大小姐是不是糊塗了?
他們今日可是過來阻攔這場親事,好不容易破壞了,怎麼又要將人迎進門?
“周叔。”
雲裳給為首的漢子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反應過來。
“聽大小姐的,抬轎!”
這群人忠心,既然雲裳這麼說了,他們就照辦,二話不說過去頂開轎伕,將轎子抬了起來。
文韶麗心裡一慌,“你們要幹什麼?快點放我下來。”
雖然她得了太后的喜歡,可那是私下裡的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她有了丞相夫人這個身份後,才有資格光明正大的進宮跟太后說話。
如今,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無權無勢,哪敢跟雲裳硬碰硬。
文韶麗以往並沒有將雲裳放在眼中,認為雲裳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被寵壞了的草包。
可今日,從攔婚到逼著雲滄承認說謊,一環環銜接得天衣無縫,哪裡是一個草包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會雲滄已經走遠了,根本無人能幫她,文韶麗是真的慌了。
萬一雲裳將她抬走丟到山裡,她……
“我不是說了,要替父親將你迎進門。文姨娘,我這不是在成全你跟父親的深情嗎?說出去,相府大小姐替父親納妾,你說,這算不算一段佳話?”
姨娘,納妾!
既然阻攔不了文韶麗入丞相府,那就不攔著。
她破壞的是這場風光大婚,攔的是八抬大轎抬文韶麗入門。
文韶麗想光明正大的成為相府主母?
休想!
就算後面太后和皇帝下旨提為平妻,那也是一個走了相府小門的妾。
雲裳這話說完,侯府那些舊部下明白了。
對啊!
還是大小姐這招好,文韶麗想風風光光嫁入丞相府?
就讓她從側門進。
“小姐,既然是姨娘,這轎子是不是不合適?”
雲裳笑了,“的確不合適。”
既然是妾,哪能用八抬大轎呢?
“我這就去找頂小轎子來,不能亂了禮數。”話落,立刻有人去尋那種破敗的二人抬小轎子。
“雲裳,你敢!我是你爹明媒正娶的夫人,你還要叫我一聲娘,你——”
啪!
還未等文韶麗說完,雲裳一鞭子抽了過去,正抽在文韶麗的胳膊上,嫁衣都裂了一道口子,可想而知這一鞭子有多重。
她可以接受文韶麗罵她,接受文韶麗進入丞相府!但這個女人,怎敢提娘這個字?
“啊!”
文韶麗悽慘大叫,她怎麼都想不到雲裳居然敢當街打她。
“殺人啦,侯府大小姐殺人啦……”
文韶麗撒潑喊了起來,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一頂小轎從側門抬進丞相府,那是對她的侮辱,她寧願去死。
周圍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卻又怕雲裳連他們一起打,不自覺的往後退,想離雲裳遠一些。
雲裳聽到那些議論了,可她不在乎。
她的名聲本就不好,加上近日當街阻攔自己親爹的大婚,不知道要被怎麼議論,多一件事不多,愛怎麼議論就怎麼議論。
前世,她就是顧念太多才會陷入被動,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這一世,誰也別想阻攔她。
哪怕是死了,讓這些人不好過,她也無憾。
雲裳騎坐在那頭高大的棗紅色寶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邊大哭不止的文韶麗。
“第一,本小姐真要是想殺你,你現在已經死了。第二,雖然忠勇侯是我的外公,但我是相府的大小姐,怎麼都牽扯不到外公。
第三!”
雲裳看著已經停止撒潑雙眸陰毒的文韶麗,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只是一個妾,不聽管教,打你又何妨?!”
一日為妾,終身為奴。
妾,不過是一個主母可以隨便責罰打罵的奴僕而已,就算是賣了,也會被人說是妾做的不好。
為了防止寵妾滅妻的事情,妾室身份十分低下。
正因如此,文韶麗寧願被養在外面,也不願進相府做妾。
哪怕雲滄再寵她,依舊是一個妾。
雲裳作為相府嫡女,打了一妾又算什麼?
百姓的議論再次戛然而止,雲裳做的沒錯。
“我不是妾,我是你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我——”
“明媒正娶?媒妁之言?”雲裳冷眼看著文韶麗,“文姨娘莫不是在說笑?”
雲裳知道,她的那位祖母可不喜文韶麗,不贊同文韶麗進門。要不是太后跟皇上,文韶麗這輩子都休想進入相府的大門。
太后跟皇上不敢將這件事放在明面上說,文韶麗必須吃了這個啞巴虧。
文韶麗的確不敢將太后和皇上說出來,她今後還要仰仗太后,此刻說出來,她是真的完了。
破舊的小轎子已經找來,文韶麗被強行塞了進去,雲裳騎馬走在前面,後面跟著那頂小轎子。
府上的大小姐親自替父親納妾,還真是頭一遭。
京城皇家別院,穿著一襲上好綢緞的妙齡女子正在撫琴,身邊燃著上好的檀香,陽光傾灑在她身上,好一幅美人撫琴圖。
偏偏,有人擾了這美景。
“小姐,不好了。”
啪!
琴絃斷了一根,雲煙有些惱怒的抬頭,“慌什麼?雲家那位鬧了?”
“不是,是……”
“什麼?”
“是雲家那位大小姐,她帶著人半路攔截了迎親的隊伍。”
雲煙眉頭輕蹙,真是刁難任性的草包,當街做出這種事情,就不怕被人笑話?
“怕什麼,父親還會聽她的?”
雲煙可不止一次聽到雲滄嫌棄那位草包,一無是處不說,還仗著忠勇侯撐腰到處惹是生非,敗壞兩家名聲。
丫鬟的臉色有些難看,嚥了咽口水,驚恐道。
“不是,相爺被劉御史拉進宮了,他們前腳剛走,那位大小姐就……”
“就怎樣?”
“她就……讓人把夫人放進了小轎,說是要……要從側門抬進相府做妾。”
雲裳騎著馬領路,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回到了丞相府。
文韶麗一路上不停找機會逃跑,後來發現逃走無望後四下尋望,她的煙兒得知此事肯定會來幫她,今天萬萬不能就這麼被從小門抬進去。
終於,在她要進入丞相府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從巷子另一端跑來。
文韶麗鬆了一口氣,人終於來了!
雲裳也看到了那對人,皇家侍衛,沒想到雲煙連皇家侍衛都能調動,太后對文韶麗的喜歡比她想的還要多。
但!
又能如何?
“周叔,送文姨娘入門。”
雲裳手握長鞭攔在街上,今日誰都別想阻攔!
侯府這些舊部恐遲則生變,知道那些人是來搶人的,斷不能讓人被搶走,否則下一次就沒那麼好攔了。
叩叩叩!
“開門!”
丞相府的側門緊閉,能聽出裡面有人,但沒人開門。
雲滄進宮去了,他的人卻提前回府將門堵上,說什麼都不能讓人進門。
遠處跟著過來看熱鬧的百姓,都好奇今天人能不能從這個門進去。
一旦走了這個門,那就是妾!
敲門這個空檔,皇家侍衛也到了眼前,就要衝過來搶人。
雲裳瞥向遠處,在巷子盡頭看到一頂軟轎,轎簾被掀開一道縫隙,露出半張臉——正是雲煙。
雲煙比文韶麗更不能接受文韶麗做妾。
庶女和嫡女之間的地位天地之別,雲煙野心極大,她一心想要嫁入太子府成為這大楚最尊貴的女人。
她若是庶女,就算嫁入太子府,也只能為妾。
哪怕太子有一天登上皇位,她最多也是貴妃,永遠都不可能封后。
兩個人的目光對上,能看出彼此的挑釁。
今日,是她們第一次對決!
“讓開。”
皇家侍衛已經衝了過來,手裡都拿著武器,大聲呵斥。
雲裳握緊了手裡的鞭子,這些人跟相府護衛不同,他們代表著皇家,若是動手——
但!
無論如何,哪怕她被處決,也不會讓他們將人帶走。
“周叔,砸門!”
既然大門不開,那就砸開。
周叔等人聽令,他們可是在戰場上攻過城的人,還能被這一道小門攔住?
雲裳則握緊手中的長鞭,今日誰都別想阻攔她!
領隊的侍衛看向雲裳,“我等替皇上辦事,你想以下犯上?!”
一旦雲裳動手,就能治罪。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時,又一隊人馬過來,身上穿著同樣侯府護衛的衣服。但這一隊人馬,顯然比雲裳之前帶出來的那一隊人更強。
雲裳帶的人是侯府念舊養的無處可去的殘兵老兵。
而這一隊,是侯府正八經的護衛,侯府世子親自訓練出來保護忠勇侯的精兵。
見到這一支隊伍,來人身份不言而喻。
果然,這隊人馬之後,還跟著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停在了雲裳和皇家護衛中間,一道慵懶清冷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
“本世子不知林侍衛帶人到丞相府辦什麼事?咳咳……”
聲落,還響起了輕咳聲。
世人皆知,忠勇侯府這位世子身子骨不好,平日裡很少露面,怎麼都沒想到今日會出現在這裡。
林侍衛面色微寒,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是守在皇家別苑的侍衛,幫雲煙來搶人。若是一鼓作氣將人搶走也就算了,可現在被攔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算為皇家辦事,也輪不到他。
何況,這個人是謝清安。
謝清安是忠勇侯最小的兒子,十八年前被忠勇侯從外面帶回來,說是他在外面生的兒子,侯府的小少爺。
不過也有傳聞,謝清安並不是忠勇侯的兒子,實際上是那位英年早逝的大兒子之子。因生母出身風塵,才會養在忠勇侯身下,好繼承忠勇侯這個封號。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影響謝清安的地位。
這位小侯爺雖然身子骨不好,常年在家中養病,卻沒人敢小看他。
八年前,他十歲那會,出府遇到京城一紈絝弟子,想要欺辱他,後來……那個紈絝被打斷腿,至今爬不起來。
五年前,他十三歲,隨忠勇侯入宮參加宴席,席間有人找茬,意圖陷害忠勇侯。他舌戰群臣,將那群善辯的臣子辯得啞口無言。
從此,一鳴驚人。
楚文帝很欣賞他,欲封官給他,但以身體孱弱推辭,很多人都替他惋惜。
三年前,他十五歲……
哪怕他很少露面,京城也都是他的傳聞。
外面都說,這位侯府世子霽月清風,面如冠玉,雖未入仕卻才華橫溢,是京城第一公子。
如若不是身體原因,他怕是已經成為朝堂上的肱股之臣。
雲裳也沒想到謝清安會趕來,事實上,她跟這位小舅舅並不親近,除了拜年根本說不上幾句話。
家裡所有人都寵著她,唯獨這位小舅舅不同。
後來謝家出事,她心裡還責怪過他,怪他那麼有才華卻沒有入朝為官,他若是在朝中站住跟腳,也不會連個為謝家說話的人都沒有。
直到——
謝家被抄家,皇帝派人滿城追捕她和外公,他以一己之力救走她們。
可惜……
她最後還是連累了外公和他。
同樣,也是在她被抓後,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小舅舅,亦不是外面傳聞說的那樣,他是大舅舅留下的孩子。
謝清安,他是南國皇子!
雲裳前世已經欠了他,這輩子不想將他牽連進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氣氛越發的緊張壓抑,林蔚到底是皇家侍衛,今日要是就這麼走了,丟的可是皇家的臉,回去肯定要受處罰。
可留下來,他又不敢跟謝清安叫板。
林蔚心中暗罵雲煙,硬著頭皮留在這,他不信謝清安會不顧及皇室顏面。
轟隆!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的時候,傳來一道巨大的聲響。
丞相府那道側門,被砸開了。
不僅僅是門,連帶著牆都被砸爛了,看上去不像是一道門,更像是一個狗洞。
“門開了,迎文姨娘入門!”
這一聲喊的極大,躲在遠處看熱鬧的百姓聽得清清楚楚。
文韶麗心一下子涼了下去,她知道,今日這事,無力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