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寨“嘉穆湖地方”討論之三十

白旗寨一帶的嘉穆湖人，是傳統的漁獵民族，世代以騎馬打獵、下河捕魚、上山採集為生，形成了獨特的女真人漁獵文化——“以騎射為本”。這種傳統的文化型別，也反映在地名上，有個村名叫阿達夥洛，翻譯成漢語就是“馬槽子”，讓人一看便知，地名反映出這是漁獵民族對馬的鐘愛，折射出滿族地區濃郁的馬文化色彩。

在女真人的生產生活中，離不開馬。馬是犁田馱載的運輸工具，是騎行的交通工具，是冷兵器時代的重兵軍種。女真人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戰鬥力的增強，不輸蒙古馬騎兵，就在於滿洲馬的優秀及對滿洲馬的使用。

馬成為嘉穆湖覺羅人最為主要的交通工具，可以馱著主人翻山越嶺，渡江跨河，這對於生活在叢林茂密、山水交錯的東部山區的女真人尤為重要。“緩則射獵，急則戰鬥”，騎馬擴大了女真人的活動半徑，騎射增加了狩獵成果，也成為展示自身強健、增強團隊合作的手段。女真人對狩獵達到了一種痴迷的境界。完顏阿骨打聲稱：“我國中最樂無如打獵。”狩獵演變為女真人的娛樂活動，“凡酒食會聚，以騎射為樂”。從出行到狩獵，從日常生活到軍事戰鬥，女真人處處都離不開馬。

古人介紹，滿人在日常生活中，不斷改良滿洲馬的品種，使其更加“耐久、健壯、有力、訓練好、體型佳”，“宜於培養成戰馬”，“敏捷快速，看到它們在崎嶇山上奔跑如履平地，是一大享受。至於體型和強健，它們不輸於歐洲或阿拉伯，乃至全世界的馬匹”。明朝大臣徐光啟也曾說過：“奴之步兵極精，分合有法，而談東事者，但以為長於弓馬而已”。小日本兒對滿洲馬則有更科學的觀察：“滿洲馬是驢子的血統，腿短、個兒矮，跑的時候也不像英國純種馬那樣，前後蹬開，四蹄飛馳；而是邁著小步急急忙忙地四條腿緊倒騰著跑”。其實小日本兒還是不懂，這叫走馬，類似人之競走體育專案，不跑才不累，快走更穩健，我國古代官員對好馬的認知標準是“這馬有兩步走”，才是上等的好馬。當然，戰場上所需的，還是得有衝擊力的速度型奔馬，滿人縱橫天下，所向披靡，所益於戰馬。

在民間傳說中，努爾哈赤小時候叫小罕子，在聽說總兵李成梁要殺他的訊息後，偷出總兵家的兩匹青馬踏上逃亡之路。小罕子成功脫險，兩匹青馬卻被累死，悲慟之中的他發願：若一朝稱帝，國號就叫大清（青），於是定國號為大清國。可見，馬在滿族人心目中，佔據著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他們不但愛馬，而且敬馬，嘉穆湖人更是這樣。

他們對馬神的崇敬，甚至愛屋及烏養馬器具等方方面面，就連餵養戰馬的“馬槽”都成為不可褻瀆的神器，取作“馬槽”地名，滿語稱“阿達”，就是今天山城溝北面的阿達夥洛村，阿達夥洛就是像馬槽的山谷。

2022年9月2日劉興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