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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用室友的朋友圈發微博,被發現了(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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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大約12096字,閱讀需要12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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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入學沒到一個學期,我們寢室爆發了一次矛盾。

寢室裡最有錢的室友,把那位從山溝溝裡出來的最窮酸的室友逼到了牆角。

「陳丹,你把我們的朋友圈偷完,發到自己微博小號,你要不要臉?」

「評論裡跪舔你的那些男的,知道你長這樣嗎?」

陳丹啞口無言。

白芙悅嫌棄地開啟陳丹的手機,給現在的她拍了張醜照,發到了她辛苦運營的那個微博上。

「這是真的我。」

陳丹瘋了,尖叫著跑了出去。

轉天早晨,她跳樓了。

可昨晚,她明明才給我發了資訊。

「我不會被打敗的!」

1

陳丹死了。

校方第一時間就判斷她是自殺。

她從寢室頂樓跳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但我知道,這不是自殺,而是一場謀殺。

因為就在前天晚上,陳丹還給我發了簡訊。

她說:「蕊心,你放心,我不會被她們打敗的!」

我猜到了兇手是誰。

因為就在上週,兇手和她吵得不可開交。

「陳丹,這是你的微博吧?你不覺得需要解釋一下嗎?!」

寢室的富二代,班裡最有錢的白芙悅,舉起手機,明晃晃地擺在陳丹眼前。

陳丹顯得有點慌亂,一個勁咬著嘴唇,想要解釋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另一個室友黎明安正在睡覺,被吵醒以後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小點聲,要吵出去吵!」

白芙悅被她嚇了一跳,不滿地反擊。

「昨天晚上你大半夜還在跟小哥哥開黑打遊戲,我們也沒嫌你吵啊,大白天的,我在自己寢室說幾句話還有錯了?」

她「啪——」的把手機往桌上一摔,這下大家都沒了午睡的興致。

「什麼微博,我瞅瞅。」

黎明安沒再跟白芙悅計較,反而對那個什麼微博小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也緊跟著坐起身來,當其他幾個室友都去做同一件事的時候,我再裝睡就顯得有些不合群了。

於是我裝作對此很感興趣的樣子,把頭湊了過去。

手機顯示著一個微博介面,使用者名稱是「cd0421」,cd 是陳丹的縮寫,而四月二十一日是她的生日。

難道是陳丹的微博改名了?我記得之前她明明叫「丹丹要暴富」。

再仔細一瞧,哦,原來這是她的小號。

白芙悅見我們都湊了過來,趾高氣昂的用手指點著螢幕向上滑,那些微博的內容也一條條的映入我們眼簾。

一共兩百多條微博從我們的面前一一滑過,那些內容我越看越覺得眼熟。

比如這條「發胖能手(蛋糕。jpg)」,配圖是各種奶茶和冰淇淋甜品,配上好看的濾鏡,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但那家甜品店明明是黎明安前幾天剛和男朋友約會打卡的地方,這張圖片我也在黎明安的朋友圈裡見到過。

再比如這條「希望好心情像 CHANEL 那樣每天都照常營業,週末愉快!(小太陽。jpg)」,配圖是各大品牌的購物袋和一條香奈兒的高定連衣裙。

可那條裙子現在正穿在白芙悅的身上,襯得她整個人像只潔白無暇的白天鵝。

白天鵝開口,發出尖細又刺耳的聲音。

「陳丹,真沒看出來,不僅是個學人精,還是個盜圖怪。」

「要不要臉?!」

2

是啊,做了整整一年的室友,我們都以為陳丹是個安分守己的老實人。

但在網路上,她卻用這些偷來的文案和圖,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熱愛生活的白富美,我甚至瞟到她微博裡有幾張圖盜用的是我的自拍。

不足為奇。

畢竟,我沒有白芙悅那樣優越的家境,也沒有黎明安那種跟各種男孩子打成一片的熱情開朗。

我唯一值得她偷的,可能也只有這張臉了。

除此之外,微博裡面還有不少彩妝分享和遊戲的五殺截圖,白芙悅隨手點開其中一條的評論。

清一色都是男性使用者。

「哇,野王姐姐好厲害,可以帶我嗎?」

「女孩子也有玩得這麼厲害的?不會是代打吧?」

「妹妹會玩軟輔嗎,騎在哥哥身上那種,求蹂躪!」

面對這些評論,陳丹保持著自己完美的人設,挨個禮貌的回覆了幾句,不過並沒有留下自己的聯絡方式。

畢竟,她本人對遊戲一竅不通。

「陳丹,你也好意思拿著我的遊戲截圖說是你打的?就你那個老掉牙的破手機,帶得動遊戲嗎?」

陳丹的嘴唇囁嚅著,小聲辯解。

「但……但那些也是你找代打才……」

黎明安火氣更大了,甚至超越了剛才的白芙悅。

「你什麼意思?!代打也是我憑本事找到的野王哥哥,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去啊!」

說完她還不忘諷刺挖苦一句。

「哦對,我忘了,你社恐,對著男人連話都說不利索,哪有本事找哥哥幫你代打呢。」

這話說完,我看到陳丹的臉色變了一下。

我們都記起了那件事。

那還是剛開學的時候,室友之間彼此都不瞭解,迎新晚會上有個學長跑過來要我的聯絡方式。

黎明安起了惡作劇的念頭,趁著陳丹上廁所的時候,把陳丹的號碼給了那個學長。

學長跟陳丹在微信上聊的火熱,剛步入大學的年齡,哪個少女不容易春心萌動呢。

在學長猛烈的追求攻勢和噓寒問暖之下,陳丹很快就芳心暗許。

好不容易盼到了學長約她見面的那天。

面對一臉嬌羞的陳丹,對面的學長皺著眉頭。

「你誰啊!」

扔下一臉錯愕的陳丹,學長在一片他兄弟們「恐龍女,見光死」的起鬨聲中憤然離去。

這件事甚至被他那幾個好兄弟放到了學校貼吧上。

陳丹高畫質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照片也被附在帖子下面,原本只是相貌普通有些微胖的她,卻被某些惡毒的評論罵的連母豬都不如。

自那以後,陳丹就患上了恐男的毛病,但凡對著男人就說不出來話。

3

我覺得這話黎明安說的有點過分了,便開口幫陳丹解圍。

「安安,你別這麼說她了,丹丹也不是故意的,誰沒有點虛榮心呢。」

黎明安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老好人。」

「這些微博怎麼處理?」

白芙悅看向陳丹,「事到如今你總得給我們個交代吧?」

「我……我可以刪除,把賬號登出。」

陳丹嘴唇哆嗦著,彷彿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白芙悅嗤笑一聲,「刪除?這就想打發了我們未免太便宜你了吧!」

「我要你在朋友圈和微博公開向我們致歉,把你幹的那些事都交代出來讓大家看看,配圖嘛……」

白芙悅在寢室裡環視一圈,勾起了嘴角。

「就用那些你買回來的山寨衣服和化妝品吧!」

陳丹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我們都知道,陳丹是個學人精,尤其愛學白芙悅的穿搭。

每次白芙悅大包小裹帶著各種衣服鞋子化妝品回來的時候,陳丹都會默默的把那些東西記下來,然後過半個月我們就能在她大大小小的快遞裡看到那些東西的山寨低仿。

白芙悅不止一次的在我們三個的小群裡吐槽這件事了,她本人最討厭跟人撞衫,所以買衣服都挑限量款。

我和黎明安每次都在小群裡安慰她。

「彆氣了,她再怎麼穿也是東施效顰,不剛好有人襯托出你的美。」

白芙悅驕傲地回答我倆,「那倒是。」

……

「芙悅,我求求你了,我給你道歉,能不能別讓我發那些……」

陳丹痛苦地哀求。

但她這副模樣反而激起了白芙悅的興趣。

「不行!我就要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有多噁心,你發不發,不發的話明天我就買條熱搜幫你宣傳一下,讓你不止在學校,甚至在全國人民面前都火一把。你不是想紅嗎,我幫你啊!」

我知道白芙悅這話不會是說著玩玩的。

她手裡的那張副卡,別說買條熱搜,就是讓陳丹在熱搜榜上掛一個禮拜都綽綽有餘了。

陳丹無助的看向我,指望這屋裡和她沒有矛盾的我,救她於水火。

看著陳丹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說實話我有點於心不忍。

我本人對陳丹偷我自拍這事並沒覺得有什麼不滿,說實話,還有點得意,這也算是變相對我顏值的認可嘛。

不過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我要是再跳出來幫她說話,下一個被掛在熱搜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我朝她搖了搖頭,示意我無能為力。

「你不發是吧?我幫你發。」

白芙悅從陳丹上衣兜裡蠻橫地掏出手機,看著那螢幕碎了一半的老舊型號皺了皺眉,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她拿著陳丹的手機,輸入 0421 輕易解開了密碼,然後手指飛快的開始打字。

我分明的看到,她每打一個字,陳丹就會哆嗦一下。

「來,陳丹,姐姐幫你把你的素顏靚照發到主頁,笑一個。」

白芙悅譏笑著開口,手機攝像頭對著陳丹不停地閃爍。

不用看我都知道,那些照片肯定醜的慘不忍睹,連 P 都沒法 P 的那種。

「發好了,給你們看看。」

白芙悅炫耀似的把手機挨個遞給我們傳閱。

陳丹辛苦經營的微博小號,置頂了一條新微博。

「這是真的我。」

配圖是陳丹醜到爆炸的一張素顏照。

五分鐘後,陳丹終於忍不住了,她像瘋了一樣大聲的尖叫,聲音差點沒撕碎我的耳膜。

她朝著白芙悅衝了上去,大吼著從她手裡奪回了手機。

我和黎明安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呆住了,就連白芙悅都愣了一下。

因為在我們的印象裡,陳丹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從來不敢這樣大聲說話,更別提上手搶東西了。

白芙悅鬆開手,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陳丹。

之後,那眼神轉變成了讓人望之生寒的極強烈憤恨。

陳丹就在白芙悅這樣吃人的目光下,尖叫著從寢室裡跑了出去。

4

陳丹跳樓之後,學校忙著各種壓新聞。

當晚,我躲在被子裡不敢出來。

「蕊心,你真的覺得是白芙悅殺了陳丹?」

手機傳來黎明安的私聊訊息,我特意把手機開成了震動,躲在被窩裡小心翼翼的打字回覆。

「你難道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芙悅像是會吃啞巴虧的人嗎?」

「可是那也不至於……」

我恨鐵不成鋼地盯著螢幕。

黎明安看起來精明,怎麼這麼單純,把人想得都太善良了,這件事本身不是大事,但白芙悅那樣的小公主,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我不是信口胡說的,我有證據。」

是的,我曾經在陳丹死亡的前一晚,看到了白芙悅電腦裡的一條搜尋記錄——如何不動聲色地殺死一個人。

因此我確定,殺害陳丹的,一定就是白芙悅。

而此刻,她就睡在我的上鋪,我甚至能聽到她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姜蕊心,你睡了嗎?」

白芙悅的聲音從上鋪幽幽地傳來,我的頭還蒙在被子裡,這讓我覺得她的聲音離我忽遠忽近,就像索命的幽靈一般。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甚至連呼吸聲都不敢傳出來,棉被裡悶熱的空氣裡,我卻滿頭都是冷汗。

上鋪的白芙悅失望地嘆了聲氣,沒有再叫我,我在棉被裡受不住睏意的席捲,沉沉睡去。

大概到了半夜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喘不上氣,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我身上。

我勉強睜開眼,黑暗裡一絲月光從窗子裡照進來,白芙悅的臉離我近在咫尺。

她瞪著雙眼怔怔地盯著我看。

「芙……芙悅,你怎麼了?」

我被她盯得有些害怕,左手慢慢地往枕邊摸去,手機可能是我床上唯一能勉強當成武器的堅硬物品了。

但我沒有摸到手機,而是摸到冰冰涼涼的一隻手。

「姜蕊心,你是在找這個嗎?」

白芙悅輕輕地開口,我順著她的另一隻手看去,手裡拿著的是我的手機。

我的心頓時揪了起來,為什麼我的手機會在她那?

我的手機密碼也是自己的生日,她可以輕而易舉的解開密碼看到我和黎明安的那些聊天記錄!

「別怕,你的手機不小心掉地上了,我剛好起來上廁所,幫你撿起來了,還給你。」

她若無其事地把手機塞回我的枕邊,然後順著床梯往上爬。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爬上去的時候眼神也一直在注視著我。

而更讓我感到發毛的,是我明明記得,我的手機睡前是靠著牆那側放的,不可能掉在地上。

我一夜無眠。

5

因為陳丹的死,我們三個被警察帶去警局做筆錄。

我是最後一個被叫進筆錄室的。

警察:「你們四個人平時的關係怎麼樣?」

我:「還算不錯。」

女生之間有些小打小鬧,都是常事,並不能代表我們關係不好。

警察:「那陳丹跟你們每個人的關係呢?」

我:「就是普通的室友關係,丹丹性格好,經常在功課和生活上幫助我們,我們都挺感激她的。」

警察:「你們寢室有沒有發生過欺負她,或者她欺負別人的現象?」

我笑了,「警官,從來沒有。」

平時陳丹雖然總是幫我們洗衣服,打飯,但那都是室友之間的互相幫助,應該算不上欺負。

頂多過火一點的,是有次陳丹起床發現自己的水杯裡被人吐了唾沫。

但她也沒有生氣啊,不過是室友開的玩笑罷了。

警察:「有什麼其他線索要提供給我們的嗎?」

我想到昨晚白芙悅的表現,有些不寒而慄,我鼓足勇氣,決定把這件事告訴警察。

「我……在白芙悅的電腦裡曾經看到過一個瀏覽記錄,是關於殺人方法的……」

警察點點頭,「這個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了。」

過了一會,我見警察不再問我問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警官,你們鎖定兇手了嗎?」

對面坐著的警察沉默了一會,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吐字清晰。

「我們初步推斷,是你的室友黎明安。」

6

小安?

我不能接受警方給出的這個結果。

黎明安平時可以算得上是我們寢室裡麵人緣最好的了,她雖然外貌普通,也沒有芙悅那樣優渥的家庭條件,但她性格開朗為人大方。

她最喜歡去探店各種美食,而他的男朋友也很愛她,每次都會陪著她一起。

她還喜歡跟各種各樣的男孩子一起打遊戲,儘管有時候忍不住爆粗口,那些男孩也照樣會誇她可愛,說她是真性情不矯情。

幾乎每個人都能和黎明安成為朋友。

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要殺陳丹呢,難道僅僅是因為陳丹偷了她朋友圈的幾張圖嗎?

「警官,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我真的在白芙悅的電腦裡看到過那條搜尋記錄!」

我焦急地想要替黎明安辯駁。

「但那條搜尋記錄,不能成為證據,因為不能確定那是白芙悅親手搜尋的。」

警察的話讓我豁然開朗。

確實,那條搜尋記錄無法給白芙悅定罪,因為我們寢室四個人裡,只有白芙悅有電腦。

那條搜尋記錄完全有可能是別人用白芙悅的電腦搜尋的。

審訊結束後,我和白芙悅被放了出來,而黎明安沒有。

「姜蕊心,你是不是懷疑是我殺了陳丹?」

我和白芙悅在回學校的路上,她突然問我。

我有些心虛,「沒有啊,芙悅,你怎麼會這麼想。」

「別撒謊了,我看到你和黎明安的聊天記錄了。」

她歪著頭有些不滿地撅嘴。

「姜蕊心,我沒理由殺她的,只有同層次的人,才會這麼幹,無論陳丹怎麼努力,她都不可能趕上我,看著她學我又學不成,不是更刺激,我為什麼要殺人呢?」

白芙悅跟我解釋得有些無情,但偏偏這份無情令我覺得可信。

高人一等的人,為何屈尊跟低等人計較。

那條瀏覽器的搜尋記錄如果不是白芙悅?

難道是黎明安?

「你不信我就算了!等警察的調查結果出來,你就知道我沒說謊了!」

白芙悅見我一直不肯相信她,賭氣地把臉扭到了一邊,懶得繼續解釋。

我和白芙悅回到寢室,屋子裡乾淨得一塵不染,彷彿因為沒有陳丹的存在,連屋子裡那股難聞的窮酸氣都沒有了。

關於陳丹,沒人知道她父母究竟是做什麼的,我們只聽說她是從一個山村裡考出來的大學生。

她每個月的生活費也是靠校外的各種兼職賺的,她從不跟我們提起她的家庭,而我們也沒問過。

當晚,我和白芙悅沒有再說話。

我知道她又在鬧脾氣了,但她在我心裡的嫌疑還未洗掉,我也不知如何開口。

昨晚休息的太差,熄燈後我很快就困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到有誰打開了我們寢室的門鎖。

是小安回來了?

又或者只是白芙悅去上了個廁所?

我沒精力再思考這些,寢室對我而言是最熟悉的地方,儘管它現在可能危機四伏,但這種熟悉感依然足以讓我安睡一整個晚上。

7

「啊!!!!!」

一大早,我被一陣尖銳又急促的尖叫聲吵醒。

我不滿的皺著眉,有什麼液體一直往我的臉上滴,甚至滴到了我的眼睛裡。

寢室漏水了?還是白芙悅尿床了?

我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睜眼卻是一片血紅。

黎明安站在我的床邊,面目驚恐地看著我的頭上,我連忙從床上骨碌下來,低頭間看到自己滿手血紅。

我順著她的目光往上看,大片陰鬱的暗紅色和刺鼻的血腥味衝擊著我的大腦,紅色的血珠緩緩匯成一條,沿著白芙悅潔白的手臂往下流。

滴答滴答的血滴落在我的床沿,連我的床單都被血浸溼了一大片。

她的胳膊就這樣無意識的垂在欄杆外面,上面甚至有一小塊青色的痕跡,看過《法醫秦明》我知道,這是……屍斑?

「姜蕊心,芙悅她……」

黎明安捂著嘴,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我的表情並不比她少半分,這樣殘忍又血腥的場面,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黎明安比我先冷靜過來,立馬掏出手機聯絡了輔導員。

輔導員是個女老師,跟著系主任和學工處的書記一塊匆匆趕來,進門的一剎那,看到屋內的場景,她直接嚇暈了過去。

還好書記鎮得住,先噓寒問暖的安撫了一陣我和黎明安的情緒,才把我們帶出去,開口詢問情況。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發現她變成這樣的?」

我答道:「就幾分鐘之前吧,小安先醒了,她害怕尖叫了一聲,然後我也醒了。」

「陳丹跳樓後,你們寢室有什麼新情況嗎?」

我想了想,唯一跟白芙悅起過爭執的應該就是陳丹了。

但陳丹現在已經死了,所以我搖了搖頭。

「你們寢室中有沒有哪位同學的家境不好的?」

書記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

我們當然知道白芙悅的父親給學院每年捐了多少款,但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我們中有人,是因為嫉妒白芙悅有錢才殺了她一樣。

「尤其是受了白同學不少恩惠的那種……」

書記咄咄逼人的態度讓黎明安徹底爆發了。

「李書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除了白芙悅之外我們幾個條件都很一般,難道我們就是殺人兇手嗎?!」

我和李書記都被黎明安嚇了一跳,平時她總是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這次這麼激動。

「這位同學,你別激動,我沒有其他意思,昨晚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什麼動靜?」

我想起昨天臨睡之前寢室的門鎖聲,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一個重要線索,但我又有些不能確定,萬一是我半夢半醒間出現幻聽了呢。

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事說出來,黎明安搶在我前面接過了話。

「沒有,昨天我們三個一起回來的,回來以後就熄燈睡覺了,沒什麼別的動靜。」

我沉默著看向她,眼神有一瞬間和她對視,我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明明她最後回來的。

為什麼要撒謊?

8

白芙悅的屍體被拉走了,但寢室裡那一大攤血跡卻沒法清理。

滿屋充斥著血腥和死亡的味道,看來是沒法再住人了。

學校出錢給我和黎明安找了一家酒店,讓我倆對寢室死人的事要嚴格保密,絕對不能外傳。

為了安撫我倆的情緒,酒店甚至是一家五星豪華酒店。

系主任的車拉著我和黎明安往外走的時候,我在校門口看到一輛邁巴赫,旁邊濃妝豔抹的女人拉著校長的手哭天喊地。

我認出那是白芙悅的母親,一個靠著身材和美貌成功上位的情婦,如今她失去了獲得家產的唯一籌碼,傷心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有記者聯絡你們,就說白同學是因為學業壓力過大,又患有抑鬱症,所以選擇輕生,你倆明白了嗎?」

系主任從後視鏡裡看了那個女人一眼,有些不放心的叮囑我倆。

「主任,這麼大的事,難道學校不報警嗎?我記得陳丹那件事也是警方調查的啊。」

黎明安眼見著白芙悅的屍體被白家人拉走,神色有些複雜。

「你懂什麼,陳丹一個山裡出來的,事鬧大了也沒什麼。白同學不一樣,她可是白家千金,白總也是這個意思,別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公司股價。」

我沉默著,在資本面前人命不值一提,白芙悅的死就像是死了一隻微不足道的貓,沒有人想追究貓的死因,只想趕緊掩埋進土裡省得招來蒼蠅。

系主任說完之後,黎明安坐在車裡一言不發。

我坐在副駕駛上,透過中間的後視鏡,竟然看到她的嘴角彎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弧度來。

我看著她的笑容不寒而慄,但我又想不出她殺害白芙悅的理由,她們關係那麼要好,甚至黎明安有些秘密是連我都不知道,但是白芙悅知道的。

秘密?!

難不成,黎明安對白芙悅動了殺心,是因為那件事?

9

上個月,黎明安和白芙悅吵過一架,我在打水的時候經過樓梯口,剛好聽到她們的對話。

「芙悅,這件事你就替我瞞一下吧,我求你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好不好?」

黎明安有些侷促地拉住對方的衣角。

白芙悅皺著眉把她的手甩開。

「別碰我新買的香奈兒限定,就你這雙爪子也配?真沒想到咱們寢室居然不止一個陳丹啊,難怪我每次找她的茬你都幫著她說話。」

「不是的,我沒有幫著她說話,我只是覺得咱們都是室友,沒必要……」

白芙悅譏諷地笑,「得了吧,果然窮人跟窮人是一家,沒準你家和她家還是老鄉呢吧,哈哈哈。」

我聽得稀裡糊塗,什麼窮人,什麼老鄉?

我沒記錯的話,開學第一天認識,各自介紹家裡情況的時候,黎明安就說了她父母都是公務員啊,還是處級幹部呢,怎麼會是窮人呢。

「芙悅,你這話也太過分了,怎麼能拿我跟陳丹比呢?!」

「有什麼不一樣,你父母是賣菜的,她爸媽是種地的,我看陳丹一個人也挺孤單的,要不以後在寢室裡你陪她做個伴?」

我當然聽出白芙悅這句作伴不是什麼好話,誰要是跟陳丹攪合在一起,寢室的食物鏈裡,她就將成為最底端的存在。

「姜蕊心,你在這幹嘛呢?」

從水房出來的陳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連忙示意她別出聲。

但還是晚了一步,黎明安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警惕的喊了一句。

「誰在那?!」

我慌不擇路地往寢室跑,陳丹還傻愣在那,但我沒心思管她了,一口氣跑回了寢室。

我不知道那天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白芙悅並沒有在寢室把黎明安父母的事宣揚出來。

但也是從那天起,黎明安對陳丹的態度更加惡劣起來。

「玩笑」也開得一次比一次過火。

10

酒店到了,我的思緒被開啟的車門扯了回來。

「進去吧,要是害怕的話,就給你們兩個開一間房。」

系主任送我們進了酒店大堂。

黎明安剛想點頭,我立馬出聲,「不用了!」

系主任和黎明安納悶地看向我。

「我這幾天因為害怕都沒怎麼睡好,只要旁邊有人我就睡不著,還是我和小安一人一個房間吧,我倆都能休息的好一點。」

系主任看著 1200 塊一晚的房費有些肉疼,但此時此刻他必須對我和黎明安有求必應。

「行吧,那就給你倆開兩間,住隔壁,相互有個照應。」

這次我沒再拒絕,否則的話就有點太明顯了,我怕反而讓黎明安察覺出我有什麼不對勁。

進了酒店房間,我把行李扔在地上,盯著我和黎明安中間隔著的那道薄薄的牆,我開始梳理思緒。

如果說是黎明安殺死了白芙悅,那十有八九是因為白芙悅知道了黎明安家裡的真實情況。

那麼陳丹呢?

想起那天過後黎明安對陳丹變本加厲的態度,我心裡明朗了不少。

恐怕那天我跑回寢室以後,陳丹卻被黎明安抓了個正著,這讓黎明安覺得陳丹一定是偷聽到了她和白芙悅的對話。

黎明安怎麼能允許寢室裡最卑賤的陳丹都瞧不起自己呢?

所以她變本加厲的欺負陳丹,讓她明白自己跟她永遠不會是同一類人。

或許,這種恥辱感也成為了她殺害陳丹的理由。

黎明安與我一牆之隔,現在我已經猜到她就是殺害陳丹和白芙悅的兇手。

如果她還是不肯罷休的話,那麼下一個被她殺死的人,就會是我。

我緊張的盯著隔開我倆的那面牆,腦海中想象著黎明安會不會此刻正把耳朵貼在牆上,臉上帶著充滿惡意的笑,聽著我這邊的細微動靜呢。

我要報警!

此刻校領導說的那些大道理我全都拋之腦後,什麼學校榮譽感,我命都要沒了,要榮譽感有什麼用。

就連李書記給我和黎明安畫的那張「一人有事,全寢保研」的大餅,對我也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

「您好,這裡是 110 接警中心,請問有什麼能幫助您?」

「我要報警!有人要殺我!我要報警!」

我控制不住地喊出聲,與此同時,我的房門被敲響,急促得像是來索命的冤魂。

黎明安在我門口叫我的名字。

「姜蕊心!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害怕極了,手機掉在地上,不小心按到了擴音。

揚聲器裡面不停傳來接警員著急的詢問。

「女士,您還好嗎?!請提供詳細地址,我們馬上派人過去!」

「半島酒店 8316 房間!快救我!」

門口的黎明安一定聽到了屋內的動靜。

因為顯然她變得更加焦急了,門鎖被晃動發出喀拉喀拉的響聲,如果不是她身形嬌小,恐怕現在我的房門就要被她強行撞開了。

我無助又害怕的在屋內尋找可以防身的武器,目光鎖定在桌上那個金屬製成的檯燈上面。

「姜蕊心,快開門,給我開門啊!」

黎明安發出憤怒的咆哮。

過了一會,屋外突然沒了動靜。

我小心翼翼地攥著檯燈走到門口,踮起腳從門眼處望向走廊。

一聲輕響,什麼東西被我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門眼處突然變得血紅一片,我對上一隻滿是血絲而又充滿癲狂的眼睛。

「滴——」

是門鎖被房卡刷開的聲音,我的心咯噔一下,幾近絕望。

我木然的摸了一下外套的衣兜,本該在裡面的那張房卡,不見了。

11

黎明安開啟房門,站在門口朝著我露出譏諷的笑。

「姜蕊心,好端端的,你報什麼警啊?」

她一步步地朝我走來,我把金屬檯燈放在身前,威脅著讓她不要靠近。

「你就不該多管閒事,陳丹死了,不好嗎?她那個從山裡出來的鄉巴佬,渾身窮酸味,看著就讓人噁心。」

我回擊道:「那也比你這個殺人犯強!」

「殺人犯?」黎明安盯著我。

「是她自己該死!她憑什麼瞧不起我?!她那樣的人就該被像螞蟻一樣踩在腳底下,她就是個賤種!」

「那白芙悅呢?」我質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黎明安的眼裡竟然爆發出更深的恨意。

「她不是我殺的,但她該死!她威脅我!她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就想把每個人的底細都查清楚,她瞧不起我,竟然說我和陳丹是一類人!就算她不自盡我也會一樣把她從樓上推下去!」

「你們本來就是一類人。」我說。

她像是沒聽清我說的話。

我解釋道:「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根本不該分出什麼高低貴賤,從來沒有人因為你父母而瞧不起你。」

黎明安確實錯愕了幾秒。

緊接著,她陰冷的聲音傳來。

「原來你也知道……那你……也得死!」

下一秒,她惡狠狠地朝我撲了過來。

12

我坐在熟悉的筆錄室裡,面前坐著的還是上次那位年輕的警官。

「你好些了嗎?」

他遞給我一杯溫水。

可能是因為低血糖犯了,我有些頭暈。

「警官,我沒事了,我們繼續吧。」

警察:「你剛才說,你認為黎明安是殺死你室友的兇手,對嗎?」

「是的……」

聽到黎明安的名字,我仍然覺得有些害怕,握著玻璃杯的手不住的哆嗦。

就在半個小時前,黎明安用我不小心掉落的房卡刷開了我的房門,幸好酒店保安在監控裡發現黎明安的狀態不對,匆忙趕來檢視,這才救下了我。

「好了,筆錄做完了,你和黎明安在房間內的對話記錄,接警員已經全部發給我了,能夠指控黎明安就是殺害陳丹的兇手,我們會立刻採取拘留措施。」

我手裡拿著那杯溫水,被警察從筆錄室裡帶出來。

與此同時,旁邊的筆錄室裡也走出一個人,是白芙悅。

我看向她,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在家躺著的這幾天挺清閒的吧?」

白芙悅朝我皺了皺鼻子。

「哪有啊,都怪你出的餿主意,我連出門逛街都不敢。」

她把手掐在腰上,朝我撒嬌似地抱怨道。

「姜蕊心,你看我是不是有點胖了。你在網上買那包假血也太逼真了,我媽真以為我失血過多,成天給我用各種食材補,我覺得我至少胖了十斤!」

我無奈地看著她,白芙悅的性格就像一個熊孩子,雖然有時候喜歡各種惡趣味的玩笑,但有時候你又覺得她天真得不像話。

當初我發現白芙悅不是殺人兇手以後,兇手就鎖定在黎明安身上。

於是我聯合白芙悅一起,演了這齣戲。

我們三人被帶去做筆錄那天,我用白芙悅的手機模仿她的語氣,給黎明安傳送了一條微信。

「我看到了,是你推她下去的。」

如果兇手真的不是黎明安,那就當作是個惡作劇,也無傷大雅。

緊接著白芙悅假裝做出自盡身亡的樣子,黎明安雖然會懷疑,但同時也會放鬆警惕,只要她有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招認犯罪的事實。

「陳丹這下應該能安息了吧,我當初……不應該那麼欺負她的。」

白芙悅有點內疚,她從懷裡掏出一本日記遞給我。

「這是警察在陳丹的遺物裡找到的,你看看吧。」

13

我叫陳丹。

我出生在郊縣的一個山村裡。

沒有人喜歡我,也沒有人叫我的名字,他們都叫我……賤種。

因為我是不該出生的怪物,是我的父親強暴了他的近親表妹以後誕生的罪惡產物。

我的父親是一個酒鬼,又窮又愛賭錢,打了大半輩子的光棍。

他舅舅的女兒考上大學,成了我們村轟動的大新聞。

本來對此嗤之以鼻的他,卻在得知舅舅家被村委會賞了兩萬塊獎金以後,動了歪腦筋。

過年的時候,趁著多喝了幾杯酒他把舅舅的女兒拉進屋,捂著她的嘴強暴了她。

他醉醺醺的說著:「只有大學生才能生出大學生來,你一個女人出去上什麼學啊,不如乖乖給我生個兒子。」

不知道是他的不幸還是我的不幸,我沒能如他的願是個男孩,所以我出生那天,我的母親就被他活活打死了。

沒人會管這件事的,因為這事不光彩,會讓陳家在村裡被人戳脊梁骨。

儘管我是個女孩,但為了那兩萬塊錢的獎金,他還是拼了命的用棍棒教育我讀書。

所以從小我的成績就名列前茅,我也深深的知道,一旦我讓他失去那兩萬塊錢的希望,就會落得跟我母親一個下場。

高考過後,我考上了本市一所重點大學,我父親拿著那兩萬塊的獎金,生平第一次對我露出了笑臉。

當我拿著行李箱踏進寢室的那一刻,我以為我終於擺脫了過去噩夢般的生活,但我沒想到,那是新的噩夢的開始。

白芙悅家境優渥,儘管她只是個小三生下的女孩,但是卻絲毫沒有為此感到羞愧過。

她像一直高傲的天鵝,每天向我們展示著各種從商場帶回來的「戰利品」。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衣服和裙子,但當我由衷讚美她的時候,換來的卻是她嗤之以鼻的一句「鄉巴佬。」

黎明安有著跟我一樣樸實無華的外貌,她說她的父母都是幹部。

但我知道,她在撒謊,她明明有著跟我一樣貧窮不堪的家庭,卻活得恣意張揚。

我真的不明白,她長相如此普通,為什麼那些男生總是圍著她轉呢,難道只是因為她比我更會撒那些虛榮的謊話嗎?

姜蕊心是我們寢室裡最漂亮的一個姑娘,每次我們四個站在一起,她總是能第一眼被其他人注意到,或許她家境平平,但總會有家境好的學長送給她各種精美昂貴的禮物。

她對人很和氣,在我被其他室友針對的時候,偶爾也會站出來幫我說話,但更多的時候,她卻忽略我向她求救的眼神。

我嫉妒白芙悅的家世,羨慕黎明安的好人緣,憎惡姜蕊心的懦弱。

可是,這並不是全部的她們。

我窮的只能喝得起食堂免費粥的那段時間,白芙悅會以減肥的名義,「施捨」她一口沒動過的排骨飯給我。

我被學長拒絕,掛在貼吧上捱罵的那天,我看到黎明安偷偷註冊了小號幫我反擊那些噁心的男人。

我因為劣質化妝品滿臉過敏痛癢難忍的時候,姜蕊心主動給了我一貼鎮定消炎的面膜,那個牌子我認得,是一個學長送她的生日禮物。

她們有時可恨,但也有時候成為我救命的那根稻草。

所以無論我被她們用怎樣的語言傷害,我都不會憎恨她們。

今天白芙悅找到了我的微博小號,還發了那樣一條讓我羞憤欲死的微博,那一刻我真想徹徹底底的從這個世界解脫。

但當我寫下這些話以後,我原諒了她們,也原諒了那個灰頭土臉滿心自卑的自己。

於是我準備給姜蕊心發一條簡訊,告訴她,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會重新打起精神,克服那些讓人討厭的毛病,盡力融入這個寢室。

加油,陳丹。

14

陳丹死了。

我知道殺死她的兇手是誰。

是陰險詭譎的人心,是心懷叵測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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