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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話《金瓶梅》之二十三——偷娶金蓮,月娘驚心

偷娶金蓮,西門慶一妻四妾;月娘驚心,潘金蓮風情風月!

詩曰:

感郎耽夙愛,著意守香奩。

歲月多忘遠,情綜任久淹。

于飛期燕燕,比翼誓鶼鶼。

細數從前意,時時屈指尖。

想著以前與哥哥的相愛,執意守著首飾梳妝盒。

因為日月久了難以忘懷,相愛的蹤跡任其消失。

高飛時約定做一對燕子,翅膀挨著誓為雙鶼鶼。

仔細思考著以前的心意,常常無數次屈指數著。

此詩為作者自制,這首小詩把潘金蓮對西門慶的情義描繪的淋漓盡致:感謝你沉迷於對我的愛,我會盡情守著我的香奩粉飾我的美好,就像為你守身如玉一樣。歲月綿綿如縷,時間越久我對你的情義越深沉。于飛之樂不遠了,就像築巢的燕子,夢想著燕爾新婚,願我們永遠做那鶼鶼鳥,誓同生死,比翼雙飛。我的快樂就是細數我們在一起的歲月,想到你對我的情義,就是十指春蔥也數不過來,但是我卻願意時不時的用手指頭數一數!

大話《金瓶梅》之二十三——偷娶金蓮,月娘驚心

一個女人愛戀另一個男人,自己獨處的時候,常常坐在窗前發呆,回憶自己與愛人相處的歲月,那份美好,自己常常忍俊不禁,那種會心的微笑發自內心,一樁樁一件件美好的往事數都數不過來!

可惜,潘金蓮所遇非人!

話說西門慶與潘金蓮燒了武大靈,到次日,又安排一席酒,請王婆作辭,就把迎兒交付與王婆看養。可憐小女迎兒,託付給殺父仇人。因商量道:“武二回來,卻怎生不與他知道六姐是我娶了才好?”王婆笑道:“有老身在此,任武二那廝怎地兜達,我自有話回他。大官人只管放心!”西門慶聽了,滿心歡喜,他總是滿心歡喜,又將三兩銀子謝他。那麼我們來看,殺了武大郎王婆並沒有得多少錢財,如果不殺武大郎恐怕得到的比這個要多,所以說,王婆失算了!當晚就將婦人箱籠,都打發了家去,剩下些破桌、壞凳、舊衣裳,都與了王婆。估計潘金蓮也沒啥值錢的東西!

到次日初八,一頂轎子,四個燈籠,婦人換了一身豔色衣服,王婆送親,玳安跟轎,把婦人抬到家中來。那條街上,遠近人家無一不知此事,都懼怕西門慶有錢有勢,不敢來多管,只編了四句口號,說得好:

堪笑西門不識羞,先奸後娶醜名留。

轎內坐著浪淫婦,後邊跟著老牽頭。

這一回的回目是西門慶偷娶潘金蓮,這個偷娶應該是指沒有正規媒人吧!王婆只能算是一個牽頭,在這件事上,她做的不是明媒正娶保媒拉縴的事,而僅僅是男盜女娼苟且之事的老牽頭,這種事情拿不到檯面,只能偷偷摸摸,即便娶到家也算是偷娶!前邊迎娶孟玉樓是明媒正娶,是正路來的;此刻偷娶潘金蓮是暗媒偷娶,是邪路來的!一正一邪娶來,將來也是一正一邪離去!

大話《金瓶梅》之二十三——偷娶金蓮,月娘驚心

西門慶娶婦人到家,收拾花園內樓下三間與他做房。西門慶的家絕對稱得上是一座莊園,有花園,花園內有樓,一個獨獨小角門兒進去,院內設放花草盆景,就是一個獨立的小別墅。白日間人跡罕到,極是一個幽僻去處。你說西門慶的莊園大不大?一邊是外房,一邊是臥房。

西門慶旋用十六兩銀子買了一張黑漆歡門描金床,大紅羅圈金帳幔,寶象花揀妝,桌椅錦杌,擺設齊整。古時有錢人家的床極其講究,床的四周有帳幔,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放下帳幔,與外面隔開就完全是二人世界了!這種床很貴的,小門小戶買不起,西門慶給潘金蓮買的這個床還不貴,才十六兩銀子,也合現在三萬兩千元,是不是很貴!但是這還不算貴的,孟玉樓帶過來兩張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床,每張六十兩銀子。古人很奢侈也很會享受!

大娘子吳月娘房裡使著兩個丫頭,一名春梅,一名玉簫。這部書的主角之一丫鬟龐春梅正式登場了,前邊說玉簫是大丫頭,那麼春梅在月娘心目中的地位就不如玉簫。果然,西門慶把春梅叫到金蓮房內,令他伏侍金蓮,趕著叫娘。如果月娘喜歡春梅,西門慶就不會把春梅調到金蓮房裡!卻用五兩銀子另買一個小丫頭,名叫小玉,伏侍月娘。丫鬟之中小玉的結局最好,這個丫頭很仁義,後來跟玳安好了,結婚之後又繼承了西門慶的家業,此是後話!又替金蓮六兩銀子買了一個上灶丫頭,名喚秋菊。春梅和秋菊伺候金蓮,全是琪花瑤草,放在大自然裡沒有高低貴賤,各爭擅長,爭奇鬥豔,但是在人世間就有了高低貴賤,悲哉!

大話《金瓶梅》之二十三——偷娶金蓮,月娘驚心

那時候小丫頭隨便買賣,也就五六兩銀子,這其中春梅八兩,算是比較好的。潘金蓮九歲被賣的時候沒說多少銀子,等到十五歲再次被賣的時候是三十兩銀子,這個價錢在丫鬟裡面是最高的!等到後來苗員外給西門慶買了一個能歌善舞的歌女也才十兩銀子,足見潘金蓮美的出眾,且色藝俱佳!

排行金蓮做第五房。先頭陳家娘子陪嫁的,名喚孫雪娥,約二十年紀,生的五短身材,有姿色。西門慶與他戴了[髟狄]髻,排行第四,以此把金蓮做個第五房。西門慶與潘金蓮好的時候家裡只有一妻一妾,一妻吳月娘,一妾李嬌兒。這期間娶了孟玉樓,是三妾,而現在,他又把先頭陳家娘子陪嫁的丫頭扶正為妾,而且就在潘金蓮進門的時候,又偏偏排在潘金蓮的前面,西門慶顯然有意為之!為什麼這麼做?我認為西門慶就要殺一殺潘金蓮囂張的氣焰,因為他知道潘金蓮性格剛強,不願屈居人下,而現在我就要把你排在最後,哪怕是一個丫鬟也排在你的前面,你潘金蓮還囂張嗎?這是西門慶的心思,不然,幹嘛非得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扶正孫雪娥!這裡作者還有一個用意:就是作者骨子裡根本就瞧不起潘金蓮,在他心目中,潘金蓮還不如一個丫鬟。

短短一個月多月,西門慶就弄出來三個妾,正房娘子吳月娘熟視無睹、未置一詞,這跟張大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吳月娘是出於什麼心態不聞不問呢?我認為,首先是封建禮教的三綱五常、三從四德,再細分有個“七出”,也就是一紙休書休女人的七個理由,《儀禮·喪服》說:“七出者,無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亦作“七去”。其中妒忌排在第六位,也就是說“妒忌”是女人被休的理由之一!吳月娘出生於小官吏之家,從小受到的就是這樣的教育,所以,表面上她是不能妒忌這種事情的。至於內心我認為她相當不爽,以至於西門慶在李瓶兒的事情上,徵取她的意見的時候她是反對的,只是簡單的反對就招來了西門慶猛烈的反擊,此是後話!首先,表面上她不反對,其次,西門慶的性格也不允許她反對!西門慶在家的地位一言九鼎,吳月娘剩下的也只有表面上的抨擊,實際上對西門慶來說不能傷筋動骨。

大話《金瓶梅》之二十三——偷娶金蓮,月娘驚心

這婦人一娶過門來,西門慶就在婦人房中宿歇,如魚似水,美愛無加。到第二日,婦人梳妝打扮,穿一套豔色服,春梅捧茶,走來後邊大娘子吳月娘房裡,拜見大小,遞見面鞋腳。這是當時禮節。月娘在座上仔細觀看,這婦人年紀不上二十五六,生的這樣標緻。實際上吳月娘與潘金蓮同歲,在她眼裡潘金蓮要比自己小!但見:

眉似初春柳葉,常含著雨恨雲愁;臉如三月桃花,暗帶著風情月意。

纖腰嫋娜,拘束的燕懶鶯慵;檀口輕盈,勾引得峰狂蝶亂。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

吳月娘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論風流,如水泥晶盤內走明珠;語態度,似紅杏枝頭籠曉日。看了一回,口中不言,心內想道:“小廝每來家,只說武大怎樣一個老婆,不曾看見,不想果然生的標緻,怪不的俺那強人愛他。”這是從吳月娘的角度描寫潘金蓮的美!吳月娘看到了什麼?風流!風流等於風情加風月。

金蓮先與月娘磕了頭,遞了鞋腳。月娘受了他四禮。次後李嬌兒、孟玉樓、孫雪娥,都拜見了,平敘了姊妹之禮,立在旁邊。這個細節就是潘金蓮對於月娘行了大禮,吳月娘承受了。其他妾們應該是還了禮,平起平坐。在吳月娘面前,潘金蓮則矮一截。月娘叫丫頭拿個坐兒教他坐,吩咐丫頭、媳婦趕著他叫五娘。這婦人坐在旁邊,不轉睛把眾人偷看。見吳月娘約三九年紀,在潘金蓮眼裡,吳月娘明顯比她大!生的面如銀盆,也就是圓臉,眼如杏子,也就是杏眼,杏眼給人的感覺總是在笑。舉止溫柔,持重寡言。第二個李嬌兒,乃院中唱的,生的肌膚豐肥,身體沉重,這裡沒有給出臉部樣貌,給我們的感覺應該是一個胖美人,實則不然,等到後來吳神仙冰鑑定終身的時候我們發現她並不美麗,至於西門慶為何要娶她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在介紹。雖數名妓者之稱,而風月多不及金蓮也。第三個就是新娶的孟玉樓,約三十年紀,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楊柳,長挑身材,瓜子臉兒,稀稀多幾點微麻,自是天然俏麗,惟裙下雙灣與金蓮無大小之分。

大話《金瓶梅》之二十三——偷娶金蓮,月娘驚心

第四個孫雪娥,乃房裡出身,她是先頭娘子陳氏的陪嫁丫頭,我判斷應該是上灶丫頭,不然怎麼會燒菜做飯呢,五短身材,輕盈體態,應該屬於那種小巧玲瓏的女人。能造五鮮湯水,善舞翠盤之妙。由於有姿色,被西門慶收用了,大戶人家被收用的丫鬟一般不好打發出去,當然也不是必須如此,後來的李衙內不是把玉簪打發出去了嗎?孫雪娥湯湯水水做得好,正在管理廚房,隨著西門慶事業的穩步向前,家裡人口越來越多,從前鬆散的廚房管理就不行了,必須有一個人來領導,於是,孫雪娥便凸顯出來,但是,丫鬟的身份不足以服眾,藉著潘金蓮進門的機會把孫雪娥就扶正了,目的就是管理廚房有個身份,即便如此,其他丫鬟依然不忿她,畢竟曾經同是丫鬟,丫鬟嘛,往往勢利眼,主要還是西門慶不抬舉,一年到頭也不進她屋裡,丫鬟家人自然也就不重視她!

這婦人一抹兒都看在心裡。過三日之後,每日清晨起來,就來房裡與月娘做針指,做鞋腳,凡事不拿強拿,不動強動。潘金蓮欻賤賣塊的本事拿了出來,指著丫頭趕著月娘,一口一聲只叫大娘,快把小意兒貼戀幾次,把月娘喜歡得沒入腳處,稱呼他做六姐。吳月娘這個大姐總體來說做的還可以,比較能夠一視同仁,我們看到,她同哪房妾相處的都不錯,但是,對於西門慶納妾,我認為她是有想法的,不然不合乎常理!

衣服首飾揀心愛的與他,吃飯吃茶都和他在一處。因此,李嬌兒眾人見月娘錯敬他,都氣不忿,背後常說:“俺們是舊人,到不理論。他來了多少時,便這等慣了他。大姐姐好沒分曉!”古人曾有句話:無論妍媸,入門見嫉。說的就是大戶人家在娶妾的時候,無論長相美麗與否只要進門就被人嫉妒!事實也是如此,畢竟愛情這東西……愛情給她們用白瞎了!性生活這東西具有排他性,誰也不希望有人跟自己搶性伴侶,這是本性使然!這種事情如果大度只能說無奈,內心哪一個也不願意!

大話《金瓶梅》之二十三——偷娶金蓮,月娘驚心

這不,李嬌兒孫雪娥不滿潘金蓮了!由頭卻是吳月娘錯敬她,那麼,我們來看,由於一下子增加了三個妾,六月二日孟玉樓進門,八月初八娶進潘金蓮,期間扶正孫雪娥,前後不到三月西門慶弄出三個妾,吳月娘內心不翻江倒海嗎?顯然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不好發作,發作就有違婦道,不賢良,所以只能隱忍,等到後來跟西門慶鬧僵了她才說出:原來這等變心!足見,吳月娘內心承受多麼大的痛苦!那麼,此時的吳月娘有什麼心機嗎?不好說,往後看!西門慶自娶潘金蓮來家,住著深宅大院,衣服頭面又相趁,這樣的生活潘金蓮做丫鬟的時候看到過,不過那是伺候別人的時候,如果自己也是錦衣玉食了,潘金蓮心花怒放。況且二人女貌郎才,正在妙年之際,凡事如膠似漆,百依百隨,淫慾之事,無日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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