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妻妾成群》中有一個人物，作家蘇童對此著墨不多，卻在這深宅大院裡有著重要的身份。她就是陳佐千的結髮妻子－－大太太毓如。

可以說，毓如是除了老爺陳佐千之外權力最大的人，掌管著家裡所有的事務。

然而，毓如正室的身份只是一個空架子，隨著她年老色衰，早已失去了爭寵的權利。她的呆板固執，以及多年獨守空房的空虛，促使她成為了大院裡唯我獨尊的執法者。

01

和丈夫無愛無性的婚姻

頌蓮經常會問老爺陳佐千，他最喜歡她們四個中的哪位？陳佐千告訴她，毓如早就是個老母雞了。

從這句話，也能看出陳佐千有多薄情寡義。對於一個陪自己走過多年，又生兒育女的妻子，他竟可以如此揶揄，可見他們之間的婚姻毫無感情可言。

張愛玲曾說，一個女人若是得不到異性的愛，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

毓如一出場，就遭到了頌蓮的調侃。看到毓如肥胖臃腫的身軀蹲下去撿佛珠，頌蓮捂嘴直笑。出門就問陳佐千，她那麼老有一百歲了吧。

膚淺的頌蓮只得意炫耀自己的優勢，卻不會深想毓如攥在手裡的佛珠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斷了。

而對於丈夫納的小妾，從始至終毓如都沒跟頌蓮說過一句話，只在嘴裡喃喃唸叨：罪過，罪過。她這是為自己，也可能為丈夫。

這些年毓如看著丈夫把一個個漂亮年輕的女子娶回家，眼看著他被掏空了身子，卻還不知收斂。而毓如自己早已過夠了獨守空房的日子，如今又有一個愛慕虛榮的年輕姑娘跳進這火坑，可是她對此也只能預設。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年老色衰的毓如早就沒有爭奪丈夫垂憐的資本了，只有選擇與青燈古佛作伴，打發漫漫長夜。

02

行使封建大家長的權力

按理說大太太既然皈依佛門，應該是心如死灰對家事不聞不問。但是念佛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關鍵時刻她還是會拿出當家人的做派，行使封建大家長的權力。

毓如正室的身份讓她能有足夠擺出高高在上的威嚴，所以和頌蓮之間幾次較量中她總是佔上風。

第一件事是傭人在花園裡燒樹葉，頌蓮和傭人拌了幾句嘴。心生不滿的頌蓮吃飯的時候耍起了小性，毓如不會縱容別人比她還要跋扈。

當著滿桌老小的面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開口就罵：

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你頌蓮在陳家算個什麼東西，好像誰虧欠你似的。

第二件事是在陳佐千的生日宴上，毓如先是挑剔頌蓮送給老爺的禮物，不知道紮根紅緞帶討個吉利。致使年輕氣盛的頌蓮不知深淺當著大庭廣眾的面親了老爺，成為日後陳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而後在二太太的女兒和三太太的兒子打鬧，摔碎了花瓶的時候，毓如假惺惺地把兩個孩子叫出去，到外面就是一人一記耳光。又伸手把三太太的兒子推倒在地。

孩子嚇得哇哇大哭，三太太出來把孩子扶起，往毓如跟前一推，打吧，打吧，打死就省心了。

這時候二太太也出來問到底是誰撞倒的花瓶，隨即和三太太爭論起來。

頌蓮見狀打圓場，不就是一隻瓶子嗎，碎了就碎了。聽到這話毓如又來勁兒了，說道：

你說得倒輕巧，這是一隻瓶子的事嗎？老爺凡是喜歡吉利，碰到你們這些沒心肝的，好端端的陳家遲早敗在你們手裡。

其實此時的陳家只是徒有其表，早已從根上爛了。有句古訓：妻賢夫禍少。

這些年陳佐千由於縱慾過度，沒有心思放在生意上，富貴日子過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而毓如作為妻子，非但沒有及時提點和規勸，只知道跟家裡這幫女人立規矩耍威風。

第三件事是頌蓮喝多酒耍起了酒瘋，毓如趕來要灌她醒酒藥。頌蓮對她心生芥蒂，怎麼會聽她的話，於是把她推了個趔趄。失了體面的毓如大喊傭人上來，給這個瘋貨點顏色瞧瞧。

頌蓮卻是越鬧越兇，不但把藥啐了毓如一臉，嘴裡還盡說些夫妻之事。毓如怎能容她胡沁，上來就是一記耳光。

這時候花園裡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此時的毓如也不顧及陳家的顏面，嚷著讓他們使勁看，出了醜就出個夠，看她以後怎麼見人。

你瞧，口裡唸佛的毓如說出來的話跟慈悲為懷毫無關聯。她非但不會去憐憫一個和自己同樣遭遇的女人，反而還嫌亂子出的不夠大。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心從未平靜過。在這深宅大院裡，頭上頂著正室的名號，卻得不到丈夫的一點憐愛。對於好色的丈夫她無可奈何，但是她可以去收拾他寵愛的女人們。

所以她總是會不失時機的展示出自己的威嚴來提醒她們，即便你們再能耐，也不過是個妾。

而她在這些虛妄的權力中又得到了什麼，兒子說他是固執呆板，丈夫和她早斷了恩情，那些姨太太們在她的威懾下，心裡對她恨之入骨。

相較那幾房姨太太憑著有幾分姿色，還能給這陰暗苦澀的日子添點樂趣。兩手空空的毓如除了憤怒和虛張聲勢，什麼也抓不到，也就剩下自己哄自己罷了，如此說來，她才是最為可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