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閒時翻書君

我認為，現實不限於物質現實和社會現實，心靈現實也是一種現實。尤其是人生理想，它的實現方式只能是變成心靈現實，即一個美好而豐富的內心世界，以及由之決定的一種正確的人生態度。

——周國平 《靈魂只能獨行》

1

功用性。

功用並不是一件壞事情，一切有實際用途之物，有實際作用之物，都具有功用性。

比如一把鐵鍬，可以挖洞；比如一片止疼藥，可以暫時免除身體的不適。

誇張一點說，功用性驅動了整個社會的運轉。

但我們好像也很明白，有些東西並不能用功用性來解釋。

比如說人生理想。

2

人生理想如果是一些華而不實，不切實際的東西，拿來做什麼用？

回答不上來這些問題。

當人的基本物質需求得以滿足後，會有兩種選擇擺在他面前：一是：要擁有更多；二是要有點不一樣的東西。

物質和社會迴應了前者。個人的理想回應了後者。

看到和選擇前者的人很多很多，因為這是一條筆直寬闊的大路，通向人生的遠大前程。

看到後者的人少，因為無法回答理想是用來幹什麼的。選擇後者的人更少，因為不迴應內心，並不影響吃飽穿暖。

3

將人生理想視作心靈現實，其實是危險的。

當一個人無法在物質和社會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盲目進入心靈世界，也許只是一種逃避。

從有用的世界，逃到沒用的世界裡去。

如果理想促使一個人脫離物質和社會，這種理想就具有危險性。

心靈現實是否能夠作為與物質和社會並立的一種現實？

如果說人的理想依然根植於物質和社會，並最終落實到它們，那麼這種理想無疑是內在的動力，但這已然在現實中成型，談不上“心靈現實”。

這麼看來，心靈是無法成為現實的，至少無法成為大家的現實。它的確有可能成為一個人內心的現實，但正如前面所說，這樣做是有危險的。

4

說到底，健康的生活方式，是依託於物質和社會的，然後生出一點不一樣的人生理想。

我不敢妄談理想，但我以為真正的理想永遠不可能被功利化的。

周國平寫：“理想應該是指那些值得追求的精神價值，……這個意義上的理想是永遠不可能完全實現的，否則就不能稱其為理想了。”

贊同的一點是：理想無需追求現實的達成；

不太贊同的是，我以為個人的理想是千差萬別的，而不必囊括於“值得追求的精神價值”。

因為“值得追求”，即是功用，即是現實。

5

咬文嚼字之辯，僅作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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