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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故事:那個可憐的女瘋子,一生悽苦,人生結局更是令人唏噓

文/仗劍走天涯

全文共2528字

真實故事:那個可憐的女瘋子,一生悽苦,人生結局更是令人唏噓

那個女瘋子時常在街上出沒。

那是一條時而沉寂時而鬧騰的大街。成集的日子,街上鬧哄哄

擠滿了人;不成集的時候,半天也尋不見一個人影兒。

成集了,煎包的煙氣騰起來了,瓜果的香味飄出去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又把大街塞得滿滿當當了。這時候,那個蓬頭垢面的女瘋子又來了。

她交年四季幾乎沒換過裝扮。破破爛爛的上衣,滿是油汙的褲子,布鞋永遠都是咧著一張大嘴,吐出幾根黑黢黢的腳趾。她很愛講話,從街頭跑到巷尾,她的嘴裡一直都咕咕噥噥地絮叨著什麼,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身旁的老朋友聊天——這位老朋友,肉眼凡胎的外人是看不到的。

女瘋子來街上的原因,大抵和貪腥的野貓或饞嘴的野狗沒多大區別,煎包,油茶,滷肉,撩撥著貓狗敏銳的鼻頭,也刺激著女瘋子的味蕾。她噙著食指搖頭晃腦地在各個攤子前飄來蕩去,像貓狗一樣嗚嗚地叫喚著,有時,她會被人塞進懷裡兩三個滾燙的煎包,有時,她會遭到燒火棍子或是棉花柴的一陣驅趕。

她像孤魂野鬼一樣在街上游蕩著。這條鬼,時常會引得老太太們邊捂著胸口迭聲喊著“俺娘來、俺娘來”邊顛著小腳躲到一旁。和膽小怕鬼的老太太一樣,我也怕那個女瘋子,因為街上一直流傳著女瘋子的一個傳說,她愛吃小孩,尤其是男娃娃。

據我藏在母親的身後窺探,她的確是喜歡男娃娃的。滿是呲麻糊的眼睛一瞅見男娃娃,她那滯重的眼神裡立馬就聚起了精光,跟看到耗子的狸花貓似的,張牙舞爪地撲過去,男娃娃一旦被她逮到,不消說就是一陣折磨,然後被她獰笑著吃個一乾二淨。

真實故事:那個可憐的女瘋子,一生悽苦,人生結局更是令人唏噓

我可不想被女瘋子吃掉。每次遠遠地望見她,我總會緊緊地拽著母親的衣角,不敢離開母親寸步。那會兒母親的膽子極大,那女瘋子眼看都要走到臉前了,她依舊自顧自地與攤主閒聊或是討價還價,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我早已嚇得縮起了脖子。

還好,每次都是有驚無險。那女瘋子痴痴地看了我兩眼後,就又吮著手指趿拉著破布鞋走遠了。想必,她剛才已經吃到了男娃娃,到我這兒,她已經飽了。

曾經,盯著女瘋子飄飄蕩蕩的背影,有個念頭在我的腦瓜子裡一閃而過——她住在哪裡?本以為這個念頭會像正月裡頭頂的煙花一樣,明晃晃地閃一下就消逝了,可並沒有。它像春天

牆腳

的藤蔓一樣,一淋到春雨,就不受控制地瘋長,攀上了架子,援上了牆頭。那女瘋子就是春雨,她的每一次出現都澆灌著我心底的藤蔓。

終於,我得到了答案。那是一個不經意的午後,因為有事,母親破天荒地趕了一次晚集。當黑色的人潮沿著煙塵漫天的土路向四周退去時,日頭已爬到了正頭頂,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母親便領著我去了集市口的煎包鋪子。

在那裡,我見到了和狗躺在一塊發呆的女瘋子。母親稱煎包時,那女瘋子拍打著身上沾著的麥秸和落葉走近她的身旁,她衝母親嘰裡咕嚕地一陣嘟噥,後來又衝母親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發黃的牙齒和舌苔,不停地用髒兮兮的指頭戳戳點點地比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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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煎包鋪子的老闆一直苦笑著搖頭。這時,我分明看到母親又塞給老闆一張票子,票子換來了好幾個暄騰的煎包,都送給了那個兩眼直勾勾的女瘋子。

我有些不解。女瘋子也遲疑了片刻。不過,噴香的煎包很快喚醒了她的

神智

,她像豬玀看到石槽子裡的潲水一樣,點著頭吭哧吭哧地吞食起來。因為太燙,她接連好幾次仰著脖子大口往外噴吐熱氣。吃到還剩最後一個煎包時,許是覺得飽了,她停了下來,然後將油唧唧的煎包藏進了褲子口袋裡。

也就是這天,女瘋子一路呼喊著把我們領到了她的家門口。原來,她家就住在集西頭的一個狹窄的巷子裡。因為疏於打理,院子裡凌亂不堪,各種意想不到的物件兒堆滿了目之所及的角角落落。

我和母親站在門外沒敢進去,女瘋子焦急地拉了幾下母親的胳膊後,見母親不挪步,就踉蹌著步子走進了一間黑黝黝的屋子,因為屋門口安著一座壓水井(已經鏽跡斑斑),我猜那屋子應該是她家的灶屋了。

不多時,那女瘋子捧出了一個圓滾滾的花紋西瓜。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憨笑著使勁把西瓜往母親懷裡塞。母親不打算要,她執意要給母親,甚至後來臉上都明顯有了慍色。

僵持間,漆黑如墨的正屋裡傳來一陣“咔咔”的咳嗽聲,漏風的木門“吱呀”一聲推開,走出一個腰背早已駝得不成樣子的老頭兒。

老頭兒是女瘋子的父親,在集上,我早就聽人說過,女瘋子一直和父親相依為命,只是從未見過。那老頭兒盯著我們蹣跚著腳步踱到門口,母親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女瘋子就急慌慌地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那個被壓得有些變形的煎包。她高興地跺著腳,像捧著一顆稀世珍寶般將煎包遞到了老頭兒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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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望

瞭望

女兒油膩膩的嘴巴(吃過煎包後沒擦嘴),又略帶驚疑地看了看母親和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顫抖著枯手將煎包又重新放到女兒的手裡,然後用一種含糊不清的口吻說了句,“瓜甜著呢,拿回去給孩子吃……”說話時,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為何,老頭兒的嘴角掛出一條老長的涎液。

母親一直沉默著,可眼角卻已經紅了。女瘋子這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一股難以言說的痛苦表情在她那滿是油汗的臉上蔓延,她哇地一聲癱坐在地上,咧開滿是豬肉大蔥味的嘴巴

嚎哭

起來。她嗚嗚念著“我的娃娃、我的娃娃”,連她愛吃的煎包掉落在地上都不管不顧了。

老頭兒沉著臉將女兒拖進了那個黑漆漆的屋子,哭聲依舊從豁豁牙牙的門縫裡鑽了出來。母親望著懷裡的花紋西瓜沉吟了片刻,輕輕把它放在地上後,就帶著我走了。

回去的路上,母親的情緒很是低落。我趴在她背上問她女瘋子為什麼一直叫嚷著“我的娃娃”,母親許久不言語。臨到村口,她才自言自語般地說了句,“她娃娃落井了,刺激太大,腦子給衝昏了……”

望著來時的土路,我的心也跟著一陣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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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了女瘋子的死訊。那是一個河水上凍的寒冬,不知怎的,女瘋子就掉進冰窟窿裡去了,撈上來時,人硬挺

胳膊都不能打彎兒了。

也就是那一年,集上算命的半仙給出了一條顛撲不破的定論:女瘋子孃兒倆命中都有水劫。此話一出,他攤子前著實又熱鬧了一陣子。

幾年後,女瘋子的父親也作古了。如今,他們曾居住的那幾間土屋,只剩下幾堵破敗的牆頭,偶爾有人在其間出沒,溼淋淋的黃尿和乾巴巴的黑糞,早已使曾經的房舍淪落成了汙穢不堪的茅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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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仗劍走天涯,山東青島人,現居浙江,喜歡舞文弄墨。

本文編輯

情感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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