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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滄海》之程少商:許一場流年,有你,便是溫暖

(一)

臨近婚期,凌不疑愈發沉默憂鬱,不是忙得見不到人,就是靜靜地坐著,半天不說話。很多次,程少商午覺醒來,發現凌不疑坐在自己身邊,怔怔地看著自己,眼裡滿是憂傷,又似濃濃的不捨。

彭坤死了,哮喘發作而死,凌不疑本想借助彭坤,查出當年孤城真相,而今線索全斷。好好的,怎會哮喘發作?他查到室內有淡淡的花粉味。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尋找孤城被滅的證據,可是,他找得快,凌益清理得更快,一切已是死局。他跪在雨中,眼中皆是絕望。

程少商撐著傘,慢慢地走

他身邊,

蹲下身去,

心疼地望著他。

“派去尋找霍家舊部的人一直沒回,看來又是一場空了。”面對程少商的發問,他艱難地說。

“阿母的身體也愈發不好了。”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月升滄海》之程少商:許一場流年,有你,便是溫暖

杏花別院,崔侯正陪著霍君華,端湯遞藥。霍君華的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她對程少商這個

“打秋風的侄兒新婦”很是滿意,已誇獎過數回。霍君華拿出自己新做的杏花糕,遞到凌不疑的嘴邊,凌不疑遲疑了一下,還是吃了下去。

門外崔侯正與程少商憶著往昔,他說阿狸與阿猙表兄弟倆,從小關係就好,阿狸愛吃杏花糕,阿猙卻沾不得,一沾身上就起滿紅疹。

阿狸是霍君華與城陽侯凌益之子,凌不疑,阿猙是霍君華之兄霍翀將軍的小兒子霍無傷。他說,阿狸與阿猙長得很像,很多時候,凌益都看不出哪個是自己的兒子。

車內,凌不疑難受不已,他的胳膊起滿紅疹,程少商忙問怎麼回事,凌不疑忙拉了一下衣袖,說,蚊蟲咬的。大冷天的,哪來那麼多蚊蟲?程少商忽然記起崔侯的話,阿狸?阿猙?

“你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程少商試探地問。

“沒有。”凌不疑道。

程少商憶起當初看到的霍翀將軍的畫像,當時就感到很奇怪,為什麼凌不疑與霍翀將軍那麼像,為什麼身上沒有一點凌益的影子,如今,她似乎明白了,眼前的或許不是阿狸,而是阿猙,霍無傷,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安慰道,凌不疑點頭,他眼中的憂鬱依如山間的霧靄,濃得化都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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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霍君華病危,訊息傳來時,文帝正與皇后寫上巳節賦,聽聞此事,手一抖,雪白的絹帛上染了大團的濃墨。他讓凌不疑放下手頭所有事,趕緊過去,讓程少商也收拾包裹,一起趕往杏花別院服侍。

杏花別院,霍君華終於醒來,她緊緊握著崔侯的手,淚流不止。

“阿猿,當初,我若嫁給你,該有多好,”霍君華聲音淒厲,外面大雨瓢潑,“阿猿,我是瞎子,是傻子,我早該嫁給你。”霍君華哭得聲嘶力竭,崔侯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霍君華用手臂撐起自己,雙目無神地四下張望,凌不疑迅速地俯過來,跪在榻下,握住了霍君華的手。

“你不要忘了我們的仇,”霍君華一把抓住凌不疑,眼裡噴出一團火。她使盡了最後一點力氣,然後重重地倒在榻上,她的手伸向天空,眼中滿是溫柔,“阿狸,阿母來找你了,你不要怕

……

一夜大雨滂沱,滿院杏花,紛紛揚揚,零落一地。待第二日,日頭一曬,山風一吹,皆化成片片蘆花,滿山縞素。

《月升滄海》之程少商:許一場流年,有你,便是溫暖

(三)

凌不疑跪在靈前,脊背挺直如劍,他一直這麼沉默,程少商突然感到眼睛有些刺痛,她把手輕輕地扶在了凌不疑的肩上。凌不疑轉身望向她,面色蒼白,眼裡顯得虛無孱弱。

“人生易變,只要心存惦念,管他千里之外,還是萬里黃泉,都無改根本。人心易變,也難變,管他世事變遷,滄海桑田,只要我心不改,又奈我何?”

“真是這樣嗎?”凌不疑望著她,眼裡滿是傷。

“你我齧臂為盟可好?”程少商望向他,“先靈在上,神靈為證,小女程少商願與凌不疑同生共死,他若不離,我必不棄。”凌不疑笑了,笑中竟有幾分酸。

他撩起她的袖子,深深地咬了下去,她聽到了面板崩裂的聲音,一陣劇痛傳過來,然後,她亦在凌不疑的臂上留下兩排帶著血絲的齒印。

《月升滄海》之程少商:許一場流年,有你,便是溫暖

(四)

葬禮上,凌益也來了,還帶來了凌不疑的繼弟,甚至裕昌郡主也以未來新婦的身份陪在一旁。

看著凌益故作的哀傷,程少商心中滿是冷笑,礙眼的前妻終是走了,大權在握的長子就要回歸凌家,還有剛加官進爵的次子,不日將迎娶裕昌郡主,凌家血脈裡,將融入皇室血統,好個蒸蒸日上的淩氏家族。

臨走時,凌益向凌不疑與程少商辭別,裕昌郡主說,城陽侯五十壽辰在即,家裡本都準備好了,如今

……

“該辦還是要辦,”凌不疑望向凌益,“城內有眾人看著,不好大肆操辦,不如到城外別院來,到時,凌家全族都來祝賀,也好盡興。”

凌益看向凌不疑,心中一暖,霍君華已經走了,長子早晚會迴歸凌家,父慈子孝,也未必只是一個夢。

《月升滄海》之程少商:許一場流年,有你,便是溫暖

霍君華已去,凌不疑須守孝三年,文帝不願把婚期推後,便只能熱孝成親,婚期不變。

“這樣就只能一切從簡了,只是,要委屈你了。”宣皇后惋惜地說。

“娘娘還想怎麼鋪排,您給添置了那麼多,怕是屋子都擺不下了。”少商笑道。

送別時,程少商一直往遠處望,“你不要看了,臨近婚期,未婚夫婦是不能見面的,子晟

不會來了

。”宣皇后打趣道。

遠處,凌不疑向程少商走來,

“你怎麼那麼沒出息,就幾天不見也不行?”宣皇后忍不住笑道,“以後有一輩子的功夫在一起呢。”

凌不疑拉著程少商的手,眼中似是憂鬱,又似牽掛不捨。

夜色如淵,月涼如水,看著那血紅的嫁衣,程少商用手捂住了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惶恐不安,總是莫名地做出防守之勢,其實,事實早已擺在面前,她深感不安,卻無法訴諸於口。

《月升滄海》之程少商:許一場流年,有你,便是溫暖

人生如伏在海邊的砂礫,當海浪衝過來時,無論是飛沫,還是巨浪,都得受著。月光照進窗子來,她檫幹了眼淚,挺直腰背,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想起凌不疑離別時眼中的依戀,心中一陣暖,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我都將與你一起,你若不離,我必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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