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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回憶在思念裡流淌

記憶是自帶閘門的,有時人們苦苦追憶,只覺得往事如煙隨風散;可有時在某個靜謐的夜晚或者某個你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卻聽不見喧囂的時刻,記憶的閘門會悄無聲息地被開啟,無數的人和事潮水般湧入,你會想起很多經年忘卻的往事。

細碎的回憶在思念裡流淌

我想起我的第一件兒童玩具,也是我整個童年擁有的唯一一個玩具,那是一把不甚好使的水槍:全黑色,有一個瞄不準的瞄準鏡,裝水少,射程短,這些是我對它全部的記憶。為什麼會想起它呢?可能是因為它我是能追溯到的最早記憶,在它之前的事我已經全部忘記,在它之後的事也忘得七七八八,彷彿我的人生就是從它才開始的。

這是父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我禮物,印象中是因為第一次參加期末考試,父親答應我,如果我考得第一名,就送我一件玩具。那時的我哪裡見過什麼玩具呢,我見過的唯一玩具就是水槍,於是當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時,我只想到了水槍。

結果,我考了第四名,沒資格提水槍的事,但是在某個下雪的日子,父親把一把水槍帶到我的面前,母親責備他亂花錢,但他笑呵呵地說:“孩子想要!”

細碎的回憶在思念裡流淌

現在回憶起來,我不記得那個冬天我是否在寒冬裡握著它在雪地上肆意玩耍,或者帶到夥伴和客人面前炫耀。但是細細想來在那個寒冷的日子,對於父親來說他送給我的不只是一把水槍,那是他在含蓄地表達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不過當時的我對這把滿懷父愛的水槍並不珍惜,過了新鮮勁後就束之高閣,直至下落不明。一如我一路走來弄丟了很多人和事一樣,可不想若干年後的某個深夜,當我努力探尋往事的時候,竟是它撬開我人生記憶的起點。

父親一生沒對我提過什麼要求,就像當年即使我沒考第一,還是得到了那把水槍一樣。他時刻叮囑我“不是自己的東西千萬不要拿”,以前我以為他只是怕我犯錯誤,現在我明白,他只是想讓我能夠安安穩穩地生活,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細碎的回憶在思念裡流淌

我從未對父親說過愛他,就如同他也從未對我說過那樣,但是我們都知道我們之間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是血脈相連的家人,就算全世界都忘記了他或者我的存在,但是隻要彼此間有一個人活著都會記得他或者我,對於他來說我是他的延續,與我而言他是我的前因。

現在,我時刻記得他,笑容慈祥卻眼角堆滿皺紋,聲音溫和且語速極慢,身體佝僂但走路極快。我常看到時空裡每一處都是他,溫和的風是他,寒涼的雨也是他,挺拔的樹是他,周圍的行人也是他,他的影子無處不在,但終究沒有一個是他,我知道至此以後,他只能在我的回憶裡,在我記憶的起點為我照亮一盞燈,讓我知道我的來處也知道我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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