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邈是東平人,字孟卓。年輕時,行俠仗義,他與袁紹、曹操都是好哥們兒。特別是袁紹,史稱袁紹有五個“奔走之友”,就是可以為了對方把腦袋別褲腰上,去幹違法亂紀、殺人越貨那種勾當的鐵哥們兒,張邈就是其中之一。史稱,袁紹當上反董聯盟盟主之後,待人接物態度傲慢,張邈曾經義正辭嚴地責備袁紹。袁紹惱羞成怒,就讓曹操把張邈殺了。曹操說,老袁啊,張邈是咱親哥們兒誒,即使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應該想想老感情啊,更何況如今天下未定,怎麼能自相殘殺呢!
張邈聽說此事之後,對曹操的感激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曹操第一次
徵陶謙
時(
公元193年
,秋天
)
,
對家人說,如果我不能生還,你們就去投靠孟卓。
公元
194年
,年初,曹操得勝回來,見到張邈,兩個老男人手握著手,四目相對,淚水簌簌。
我們再看一下呂布。
公元
192
年
,王允、呂布誅殺董卓,董卓的部下李傕、郭汜打著為董卓報仇的旗號,攻破長安,殺了王允,控制了獻帝劉協,呂布帶著數百人逃出長安(
詳見拙文
《
司徒王允:沒有道德瑕疵的大愛國賊
》)。
當初,董卓殺了袁紹、袁術兄弟的叔父、太傅袁隗一家,呂布跑路的時候,把董卓的腦袋往腰上一掛,投奔誰呢?當然是袁氏兄弟,我給你們報了仇嘛!於是,呂布先到南陽
(
河南省南陽市
)
投奔袁術,袁術待他十分優厚。呂布認為自己殺死了董卓,對袁家有功,因此放縱將士搶掠,袁術對此不滿。呂布察覺後,心不自安,便離開袁術,投奔河內
(
河南省武陟縣
)
太守張楊。李傕、郭汜懸賞捉拿呂布,形勢很緊,呂布又從張楊處逃走,改投袁紹。
袁紹接納呂布,立即聯手在常山攻擊黑山賊張燕(
其實,張燕早在靈帝劉宏朝就歸降朝廷,被封為平難中郎將
)。張燕有步兵萬餘,騎兵也有數千。呂布的馬叫赤兔,時人號稱:
人中有呂布,馬中有赤兔
。呂布經常帶著親近將領成廉、魏越等人衝鋒陷陣,幫助袁紹大破張燕。
之後,呂布要求袁紹給自己補充兵士,手下的將士也很驕縱,四處搶掠,袁紹心裡開始不爽。
呂
布
感覺到袁紹漸有敵意,於是,很自覺地要求離去。袁紹怕呂布終成後患,於是派壯士於半夜刺殺呂布,呂布逃走,又投奔張楊。
張楊接到李傕、郭汜對呂布的懸賞令。呂布對張楊說,兄弟,咱倆可是純老鄉(
都是幷州人
),咱倆是一夥兒的,你殺了我,實際上是削弱自己的實力,不如留著我,待價而沽(
不如賣布
)
,
反倒
可
獲得李傕、郭
汜
的重視。
張楊認為有理,於是向李傕、郭
汜
應許幹掉呂布,但實際上對呂布加以保護。
李傕、郭汜倒也乖巧,乾脆以獻帝名義任命呂
布為潁川
郡
(
河南省禹州市
)
太守。
據說,呂布投奔張楊時,經過陳留郡,與張邈見了個面,告辭的時候,兩人手握著手,共舉誓言。袁紹聽說之後,心中大恨。
張邈聽說袁紹聽說自己與呂布親密告別心中大恨的事之後
,擔心曹操總有一天會為袁紹幹掉自己,內心惶恐,於是,陳宮勸他造反,就答應了。
之後,張邈、陳宮等人秘密迎接呂
布
,接任
兗州牧
。張邈派使者劉翊告訴荀彧,呂將軍來助曹使君攻打陶謙,咱應該趕緊供給軍糧。其他幹部都很疑惑,但荀彧知道張邈有變,於是加強鄄城的防備,又派人快馬召請東郡太守夏侯
惇
。
當時曹操把
大部分
軍隊都帶去
打
陶謙
了
,留守的兵很少,而且
很多
將領和主要官吏都參與了張邈、陳宮的陰謀。夏侯
惇
趕到
鄄城
,
於
當天夜裡誅殺了幾十個參與叛變陰謀的官員,情勢才穩定下來。
此處的記錄,與當時兗州的情況一樣:
非常混亂
。全州的人都知道張邈、陳宮反了,夏侯惇還不知道;鄄城幾十號官員都打算參與陰謀了,荀彧還不知道。當然,也可能是史官為了突出形勢的危急、荀彧的睿智、夏侯惇的果決,而故意這麼寫的。
當時,兗州屬下的郡、縣全都響應呂布,只有鄄城、範縣
(
山東省梁山縣西北
)
、東阿縣
(
山東省陽穀縣東北阿城鎮
)
沒有
反叛
。
有
呂布
那邊
歸降的人說
,
陳宮準備率軍攻
打
東阿,又派汜嶷
(
人名,讀如四姨
)
攻取範縣。
大家都
感到恐慌。程昱是東阿人,荀
彧
對他說:
如今全州都已背叛,只剩下了這三個城
還在我們手裡
。陳宮等
人
派大軍攻城,如果我們不能
聚攏人
心,這三
個
城
就完了
。你在東阿
有
聲望,應該前去安撫。
程昱
立即動身前往
東阿,途經範縣,
會見
範縣縣令靳允
。程昱說:
聽說呂布將您的母親、弟弟和妻子兒女都抓了,
您是
孝子
,
心情
一定很
沉重。
如
今天下大亂,英雄並起
,
一定有能夠
安定天下的人
出現
,
有智之士要
仔細選擇。
選對明
主,才能興旺;跟錯主人,就會敗亡。陳宮背叛曹操,迎接呂布,而諸城全都響應,
好像勢頭兒挺猛
。然而據您觀察,呂布是個什麼
東西!這傢伙
為人粗暴
,毫無親情,
剛愎無禮,
雖然勇猛,也不過一
匹夫
耳
。陳宮等人與他聯合,
只是
互相利用,
他們不會真正
奉呂布為主,因此,他們雖然兵多,終究
成不了事兒
。曹
使君的智
謀
,舉世無雙,這是上天賦予他的
。您一定要堅守範縣,我來守
衛
東阿,就可以立下田單恢復齊國那樣的大功。這樣,
難道不比
您
違背忠義
投靠
惡人
、
結果母子都被殺死要好嗎
?請您好好考慮!
靳允流著淚說
,
我不敢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