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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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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李安在執導《冰風暴》之前,和陳凱歌在紐約有過一次會面。那會兒陳凱歌剛拍完《風月》到紐約,倆人一起吃了個飯,沒聊盡興,又回車裡接著聊。聊著聊著,就說起去影展參賽的苦辣酸甜。

之前兩人都靠影展獲得了巨大名聲。李安的《喜宴》得了柏林電影節金熊獎,而臺灣的金馬獎他已經拿了好幾個了。陳凱歌更早拍的《霸王別姬》奪得了戛納金棕櫚大獎,讓他鹹魚翻身,成為跟張藝謀並駕齊驅的中國知名導演。

關於影展的話題,陳凱歌有一肚子話想說,正說得興起,李安一時牙關沒咬緊,蹦出一句話,把陳凱歌噎個夠嗆:

你幾歲了,還在比賽?

不過陳凱歌倒是沒覺得這是冒犯,記者採訪時提起這事,他還感慨,還是李安通達。只是後來李安自己也沒少參加影展競賽,用他自己的話說,“也是報應。”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陳凱歌除了拍電影還在綜藝節目裡當“導師”——他參加了一檔很火的導演選角真人秀節目。而李安藉著新電影《雙子殺手》的鏡頭,對著觀眾表達他對“120幀、4K、3D”技術的執著,倆人估計沒時間見個面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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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奧斯卡小金人的李安

時過境遷,自從紐約那次會面之後,陳凱歌的電影生涯起起伏伏,他在國際知名的大影展上就沒拿過像樣的獎項,而勸他別參賽的李安倒是一路高歌猛進,奧斯卡小金人兒拿到手軟。

估計這番景象陳凱歌最有感觸,他的電影裡不是有句歌詞嘛: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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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8月的一天,在臺北桃園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裡,上身穿著花格子襯衣的李安,準備搭飛機前往美國,去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深造。

這一年李安已經不小了,24歲,在大陸連研究生都畢業了,可他當時連個學士學位都沒混到,心理上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臺北桃園國際機場

這也怪老蔣推行強行兵役制度,臺灣年輕男人只要身體沒毛病,都要服兵役。出國前,李安有一個交往兩年的女朋友,但他當兵耽誤了倆人的感情。退伍前,他跟許多分隔兩地的阿兵哥一樣遭到“兵變”——他收到女友一封分手信,傷心的他險些從高雄港跳下去。

前女友是因為去美國才跟他分手的。

李安去美國可不是找她,而是繼續他的電影夢。

自始至終,李安的電影夢從來沒被父親李昇支援過。李昇是臺灣有名的教育家,跟隨蔣介石到臺灣後,在多所中小學擔任校長,後來擔任臺南二中、臺南一中的校長。李昇是典型的知識分子,知識分子眼裡,拍電影可不是什麼好工作,他覺得電影太虛幻,靠什麼活?

但他也沒辦法,李安中學的時候成績太差了,這可能也跟李昇頻繁調動工作有關。李安出生在屏東,不到2歲時,李昇調任花蓮師範校長,因此李安全家遷往花蓮。10歲時,父親調任臺南,全家又搬去臺南定居。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李安母校:臺南一中

那時候臺灣跟美國還沒斷交,民眾深受美國文化影響。年幼的李安本來身處的是“完全外省、講國語、美式開放教育、沒有體罰打罵的環境”,但伴隨他們搬到臺南,周圍的環境變太多了。

臺南可是最具本土文化的地方,也是現在民進黨的大本營,用一句話形容就是:綠的可以出汁的地方。怎麼個綠法呢,完全本省文化、講閩南語、日式填鴨教育,還特別注重對孩子的體罰加打罵。

李安曾經對臺灣名嘴陳文茜說過:

“到了臺南也因為我不會講臺灣話,而且臺南公園小學又是大學校,在這樣一個本省的陌生環境,我常常很害怕。”

這給李安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人都是越壓迫就越反抗,對於這些外省孩子來說,臺灣本土文化的薰陶可沒那麼容易。最明顯的例子可參考同在臺南念過高中的龍應臺,成功大學畢業後的她,迅速赴美求學,衣錦還鄉之後,立刻寫出直擊臺灣人靈魂的文章——

《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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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的李安

李安當然沒龍應臺那麼犀利和具有批判精神。尤其他高中成績不好,在家裡自覺矮了半頭。連續高考兩年都沒考上大學,最後李安乾脆去考專科,進了藝專影劇科。

考上藝專以後,父親當然很不甘心。送李安去學校報道時,李昇看見藝專簡陋的宿舍和糟糕的伙食,難過得說不出話。那天他回家以後還大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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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怪李安父親不滿意,藝專那時候確實名聲很一般。

一個專科,什麼知名校友都沒有,毫無前途可言。不過現在已經不一樣了,藝專早就改名叫臺灣藝術大學,引以為傲的校友除了李安,包括電影大師侯孝賢,綜藝天王吳宗憲,還有明星吳克群都是那裡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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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藝術大學

但是,

上藝專確實改變了李安的一生。

藝專二年級的時候,李安的一個香港同學說可以幫他從香港帶超八毫米的影片機器,李安從父親那裡要了錢,買了一臺回來。要知道,那個時候臺灣的攝影機又貴又少,連李安他們學校都拍不起電影,只有技術組的同學能在畢業前可憐巴巴地“扣一下十六毫米攝像機”,至於其他專業的學生,就更別想碰攝影機了。

這臺攝影機是除了書以外,父親送給李安唯一跟電影有關的禮物。

李安非常珍惜這臺機器,還用這臺攝影機拍了一部十八分鐘的黑白短片《星期六下午的懶散》。後來也正是這部影片,幫助李安申請進入了紐約大學電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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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與父親李昇

在李安的電影生涯裡,父親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他促成了李安赴美留學,讓李安得到了更專業、更豐富的戲劇養成教育,為日後電影的創作打下了基礎。在李安順利拿到伊利諾伊大學的藝術學士學位,打算轉念紐約大學電影研究所時,雖然並不符合自己的預期,但李安的父親還是同意了,並表示在學費和拍片的花銷上家裡都會幫他。

李安在紐約大學度過了他最愉快、最充實的求學時光。他在這裡拍了五部電影,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就是

畢業作品《分界線》(Fine Line)

,這部電影讓李安在紐約大學影展中獲得了

最佳影片

最佳導演

兩個獎項。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豆瓣上311人標記想看的《分界線》

《分界線》因為沒有公映,在豆瓣上沒有評分,但依然有不少人看過它。有人評論說,這個電影故事講得雖然不很完整,但是鏡頭交待得很明白,而且那時候李安已經開始關注中西方文化衝突了。

“那些文化衝突中的情感捕捉、人文關懷,將會在多年後的電影星空熠熠生輝。”

畢業後,李安放棄了回臺的計劃,留在了美國,一方面陪正在讀博士的太太和一歲不到的兒子,另一方面,他也要在美國試試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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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如一場修煉。

這是李安曾經說過的話,也是人窮困潦倒的時候最能安慰自己的話。

《分界線》的獲獎,不過是命運給李安的一點誘惑和甜頭。在美國真正生活下來,日子是不輕鬆的。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李安與太太林惠嘉

1983年,李安與太太林惠嘉在相識五週年紀念日當天,於紐約市政府公正結婚。兵荒馬亂的登記過後,他們在好友租來的舊倉庫工作室裡舉行了婚禮派對:他們拿高速公路邊摘的野花來裝飾,用電影道具做佈景,還從朋友們家裡搜刮了一堆電風扇代替冷氣……沒辦法,太窮,要多簡陋有多簡陋。

李安的父母大老遠從臺南趕來參加婚禮儀式,就坐在一張大紅被單鋪成的床上,接受兒子和媳婦的磕頭跪拜。至於那條紅被單,後來還被李安拿走,在電影《喜宴》裡用來鋪婚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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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中的李安,也是他唯一的一次熒幕出演

不僅是《喜宴》,李安的第一部劇情長片《推手》裡,有不少李安從自己家搜刮來的道具,比如廚房裡的鍋碗瓢盆,還有男主角砸的那張餐桌——後來有那麼一段時期,他家裡吃飯都沒有餐桌用。

不過那都是後來的事了。婚後,太太繼續唸書,李安自己一個人住在紐約。1984年5月,李安的大兒子出生,太太自己開車去醫院生孩子,醫生還以為她是個被拋棄了的孕婦。那時候,李安還毫不知情地在紐約公園玩棒球、丟飛盤,不過性格獨立的太太壓根不需要李安的照顧。

1986年1月,林惠嘉博士畢業,搬來與李安在紐約郊區同住,

她負責賺錢養家,李安則是做飯看娃。這也怪李安,研究生一畢業就失業,畢業六年,他就在家裡蹲了六年。

李安當然還是想拍電影,剛畢業時經常談起他的電影理想,但在家裡蹲得時間長了,連理想都不好意思談了。他就變得有些自閉,“我若是有日本丈夫志節的話,早該切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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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4年到1990年,並不是富婆的林惠嘉,用自己微薄的研究院薪水承擔著養家餬口的重擔,有時候看見李安垂頭喪氣,她還會帶他和兒子一起出去吃頓好的。當然,鑑於一家人實在太過拮据,他們最隆重的大餐就是肯德基。

不過鑑於肯德基1987年才在北京開第一家餐廳,那時候他們能吃這樣一頓西餐也不錯了。

後來岳父岳母去美國幫忙照顧孩子,李安每天精心準備一桌好飯好菜,目的是——“封他們的嘴”。結果有一天,丈母孃忍不住很正經地提議道:你這麼會做飯,要不我來出錢,你開個餐廳好不好?

李安當然不幹了。他倒也不是沒試著賺錢,他偶爾去幫人家拍片,看器材,當劇務,不過因為性格靦腆,幹活太笨,被嫌棄不說,還容易被欺負。

他又試著去做苦力,拿沙袋、扛東西,不過他身體也不夠壯,覺得這活兒太辛苦,也賺不了幾個錢。倒是也有比較輕鬆的活,朋友邀請他給臺灣《中國時報》寫影評與報道,李安寫了兩個月,感覺自己寫得要瘋了,只能放棄。

總之就是要麼嫌苦,要麼嫌累,

他還是最想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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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拍攝現場的李安

不過太太林惠嘉倒是看開了,“他不拍片像個死人,我不需要一個死人丈夫。”她也對所謂“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這類理論不屑一顧,“我只是不管他,leave him alone。”

在自傳《十年一覺電影夢》裡,李安這樣評價太太林惠嘉:

“其實這正是我最需要的,她給了我時間與空間,讓我去發揮、去創作。要不是碰到我太太,我可能沒有機會追求我的電影生涯。”

事實上,做李安的太太也是一場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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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李安終於迎來了自己的曙光。

這年暑假,小兒子出生的時候,李安還是山窮水盡,

“銀行存摺裡只剩下四十三塊美金。”

不過到了11月,臺灣“新聞局”第一屆擴大優良劇本甄選,李安獲得了兩個獎:首獎《推手》,獎金新臺幣40萬;二獎《喜宴》,獎金20萬。

李安與臺灣“中影”簽約後,就飛回美國,真正開始了他的電影人生。

在朋友的介紹下,李安與好機器公司的詹姆斯·沙姆斯和特德碰了頭,他們是紐約獨立製片,號稱是“king of no budget filmmaking”(無成本製片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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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與老搭檔詹姆斯

《推手》雖然只得到了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評審團特別獎,以及亞太影展最佳影片,但用李安自己的話說,

“《推手》是很通俗溫暖的,它奠定了我的人緣、片緣。”

比如參與這次影片結識的詹姆斯,還有徐立功,後來都成為李安電影事業上的好搭檔。

臺灣才女、媒體人陳文茜是李安多年的朋友。每次李安回臺灣參加活動時,陳文茜總會找機會訪問他。

陳文茜就問過李安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既然他是一個缺乏自信的人,尤其是他從小在臺灣長大,出國之前做什麼都不順,都是輸的感覺;臺灣並不是一個完全歧視他的地方,到了美國,李安怎樣在一個讓人更脆弱的地方慢慢找到了自己?

李安承認,剛到美國時他確實很害怕,甚至比他剛進臺南的小學時還心驚膽戰。從小李安就看美國電影,對美國人很崇拜,以為電影裡的很多故事都是真的,所以他剛到美國時,一看到白人既興奮、又新鮮,“好像走進佈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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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拍攝現場的李安

直到有一次放學,李安看見他們打美式足球,男的又快又壯,女的又漂亮,褲子穿得又短,就覺得很自卑,感覺他們又聰明、又優秀、又漂亮、又健壯、又白,看了之後覺得很沮喪。

更何況他的英語還不好。因為學戲劇語言很重要,要不斷溝通,而且都是涉及文化的東西,剛去美國前兩年,李安都是半猜半聽,吸收非常有限,這讓李安的視覺能力反而變得比較強。

這逼得李安去猜別人怎麼想,他很會猜英國人、德國人、黑人、白人怎麼想,他也很會觀察、猜測、揣摩、旁敲側擊,用各種方法抓到那個準頭,“那段時間雖然很害怕,可是我的命比較好,對戲劇有天分,一碰這個東西好像就沒有害怕,在藝專時也是這樣。”

在美國,當李安拍攝西方電影時,反而比較堅強,因為他可以像“手術刀”一樣面對西方的題材,處理它時不會有很多個人投射的問題。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臥虎藏龍》:她是我夢中那份讓人心驚的浪漫情懷。

可是每一次迴歸東方題材,包括拍《色戒》、《臥虎藏龍》,甚至《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李安承認難免會有很多個人的情緒匯入。

他人只要回到臺灣,不僅近鄉情怯,很多脆弱也一起跑出來。有一次火車快要到嘉義,靠近臺南時,李安內心就莫名其妙地慌張起來。

“我覺得我們已經被程式化,就是滋潤你、成長你的環境,不管是好的經驗、壞的經驗,都會深深影響你,逐漸變成我們心理因素的一部分,你沒辦法選擇,也沒辦法抗衡,這也是我們最脆弱的一點。”李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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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部分好萊塢的電影導演不同,李安沒住在加州,而是在紐約附近的一個鄉下安靜地生活。

李安原本是想住在臺灣或是洛杉磯的,但他知道如果住在臺灣,走在街上一定像邁克爾喬丹被包圍,洛杉磯太過喧譁,也不適合他。在紐約,他可以有一般人的平靜生活,到處走動拍電影。

在那個名為威徹斯特縣的地方,李安一家人自從1986年搬來之後就再也沒離開過。當時搬來的一個原因是,李安的太太林惠嘉在Valhalla的紐約醫學院擔任病理學助教,那裡方便她上班。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一起出席活動的李安一家

自1992年以後,李安幾乎每年拍一部片子,一年出門6到10個月。從1994年拍攝《飲食男女》開始,李安便長時間離家。只要離家4個月以上,李安就會很難過,出門前,他會準備幾百個餃子凍起來。

沒戲拍的時候,李安就住在Larchmont的4居室房子裡,當一個典型的郊區爸爸。“我感到內疚,我從沒看過大兒子參加劍術比賽,也錯過他所有的球賽,他青少年時期的大部分時間我都不在家。”

他的家非常生活化,不僅沒有試演棚,還在後院有一個雞棚和一個漂亮的游泳池。

“在Larchmont住相對比較放鬆,這裡很低調……我在這裡感到舒適,這裡學校系統也很好,小區很友善,我們和這裡打成了一片,是這裡常年的居民。”

李安也在家煮飯,他從沒習慣美國食物,而妻子卻從不煮飯。有空時,李安會包餛飩,做些其它的中國美食。在家裡,李安和太太講中文,和孩子們講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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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林惠嘉陪李安出席活動

生活上,不論他的事業處於低潮或高峰,夫妻關係始終如故——都是他老婆比較強勢。按照李安的說法是,“從前她工作忙,我依賴她;我出名後,現在她有時候要出來做李太太,打攪了她的工作。”

一個廣為流傳的故事是,他和太太去菜市場買菜,一位臺灣來的太太對她太太說:“你真好命,你先生現在還有空陪你來買菜!”李安太太回答:

“你有沒有搞錯啊,是我今天特別抽空陪他來買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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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什麼電影都拍過,這讓外人有個感覺,李安什麼都會拍,各種知識也能融會貫通。

但他其實讀書很慢,如果這本書跟拍片沒有關係,就會懶得讀。

李安:人生最脆弱的莫過不能重來

他曾經向陳文茜坦承,比如下部片和中東有關係,他就突然對中東很有興趣,“我的研讀也不是靠槍手,但有人會幫我做書摘,讓我知道怎麼進入那個世界,進入以後,大概就能分辨好壞,這點我是蠻厲害的。”

從讓他再次拿到奧斯卡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到在電影技術上第一次使用“120幀、4K、3D”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你會發現他似乎越來越大膽,越來越希望嘗試更新、更冒險的東西。

雖然上一次的嘗試並沒有得到廣泛認可,但李安這一次的新電影《雙子殺手》再次用了

“120幀、4K、3D”

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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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殺手》的拍攝現場

李安很多次解釋過他追求技術的邏輯:

“人可以做最冒險的事,但因為謹慎沒出事;也可以做最保險的事,可是陰溝裡翻船。”

他早就明白了另一個道理:

想象和現實總有著落差。

《讀者文摘》曾經做過一個統計,李安是臺灣前三名最受信任的人。排在前兩位的是證嚴法師、以及“神探”李昌鈺。

當你因為李安而花了200多塊人民幣、走進《雙子殺手》“120幀、4K、3D”的電影放映廳裡,並要求它滿足你對李安的所有期待時,李安其實早就對這種信任有了回答:

這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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