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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圍城》:方鴻漸生命中的四位女子,讓我看透了愛情的本質

“你不討厭,可是全無用處。”

《圍城》中趙辛楣對方鴻漸的這句點評,可謂一針見血。但是“全無用處”的方鴻漸,卻能夠憑藉他的“不討厭”,處處討得女人歡心,這又是趙辛楣所嫉妒的了。

所以趙辛楣和方鴻漸的第一次見面,充滿了火藥味。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後來方鴻漸與趙辛楣成為知交好友,反倒是大出讀者們的意外。

《圍城》主要講述了屬於方鴻漸的故事。方鴻漸在掛名岳父周家的資助下留學海外;而他到了歐洲之後,卻成為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為了給家人一個交待,方鴻漸畢業前購買了一張假文憑。在回程的船上,方鴻漸遇見了大學同學蘇文紈,卻和同行的美豔少婦鮑小姐打得火熱。回國後,方鴻漸則周旋於蘇文紈、唐曉芙和孫柔嘉之間,幾番輾轉,最終與孫柔嘉結婚。

然而現實的婚姻,總是一地雞毛。婚後方鴻漸和孫柔嘉在親戚的左右下,每天過著雞飛狗跳的日子,最終家庭矛盾激化,方鴻漸一怒之下與孫柔嘉吵翻,逐漸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趙辛楣對方鴻漸曾有過一句評價:

“你不討厭,可是全無用處。”

這句話實在是扎心不已,因為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道出了方鴻漸的本質。無論是海外留學偽造假文憑,還是隨趙辛楣到三閭大學教書處處受人排擠,方鴻漸給人的總體印象是:

胸中沒有城府,而自家又沒有什麼真本事。

但是就這麼一個人,為什麼能處處討得女人歡心呢?

再讀《圍城》:方鴻漸生命中的四位女子,讓我看透了愛情的本質

方鴻漸這個人,本性並不壞,而且家世不低,有些文化人的教養,單從個人氣質和外貌上來講,他倒有七分的風流倜儻。所以原本孤芳自傲的蘇文紈,也對他念念不忘。

蘇文紈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她對方鴻漸的家世略有所知,見他人不討厭,似乎錢也充足,頗有意利用航行期間給他一個親近自己的機會。

方鴻漸之所以能夠吸引蘇文紈,大抵還是蘇文紈“才子佳人”那一套的浪漫幻想。她是把方鴻漸當成了結婚物件來看待的 ,因此不忘顧及對方的家世出身,以求門當戶對。這樣一位留學海外的新式小姐,滿腦子卻是古舊思想。

蘇文紈的策略,是自己“豔若桃李、冷若冰霜”,讓方鴻漸謙卑地仰慕而後卑微地求愛,然而這樣冷淡的做法全然行不通。

“方先生,你像極了我的未婚夫。”

同船的火熱女郎鮑小姐眉眼含春,只一句話就把方鴻漸鉤住了。一個可愛的女人說你像她的未婚夫,等於表示假使她沒訂婚,你有資格得到她的愛。

方鴻漸與鮑小姐,算不得深度熱烈的精神戀愛,也不是一見傾心和日久生情。他被她的與眾不同和新潮時髦所吸引,想要覓一份他鄉豔遇。而鮑小姐對他的若即若離和欲擒故縱,不過是女人之間把男人的青睞當作戰利品的虛榮,來惹得蘇小姐眼熱心跳。

與其說方鴻漸俘獲了美人的芳心,不如說他自己淪為女人的玩物而不自知。與鮑小姐短暫的浪漫邂逅,只是方鴻漸情感路上的零星點綴。他鄉豔遇,一夜風流。鮑小姐固然是薄情之人,方鴻漸也不過是逢場作戲。鮑小姐下船沒有多久,方鴻漸就挽起了蘇小姐的手。

或許是受了鮑小姐的刺激,蘇文紈一改先前的冷淡作風。變得對方鴻漸溫柔體貼,為她洗手帕,補襪子,縫釦子,宛如一位妻子情意綿綿地對待自己的丈夫。可惜蘇文紈的一片痴心,方鴻漸並無十分的熱情。在方鴻漸的心中,他所熱愛的應該是唐曉芙那樣清水出芙蓉一般的女子。

人生若只如初見,方鴻漸第一次邂逅了蘇文紈的表妹唐曉芙。眼睛看得呆了,讓人想到賈寶玉第一次見到林黛玉時的場景。錢鍾書先生形容唐曉芙:

唐小姐嫵媚端正的圓臉,有兩個淺酒窩,天生著一般女人要花錢費時、調脂和粉來仿造的好臉色。

再讀《圍城》:方鴻漸生命中的四位女子,讓我看透了愛情的本質

清眸皓齒,丹唇粉面,總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會里的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一見傾心,怦然心動。有的人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等,也沒能夠等來那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人。方鴻漸有幸遇見了唐曉芙,但是唐曉芙對他並無特別的感覺。

面對蘇小姐的痴情纏綿,方鴻漸也不禁心軟起來。可是他的心裡,已經全部給唐曉芙佔據。交往日繁,情意漸濃。方鴻漸對唐曉芙的愛慕愈發深入,蘇文紈對方鴻漸的暗戀也更加篤定。遊走於兩個女子之間,方鴻漸力不從心。

唐曉芙對方鴻漸的感情,夾雜了一些崇拜和同病相憐,他們都是與這個世道格格不入的人。知識分子的那點清高,方鴻漸身上竟然也有。而正是這點清高,讓唐曉芙高看了他一頭。

與其說唐曉芙對方鴻漸有一些眷戀之意,不如說是在置氣給表姐蘇文紈看。唐曉芙是個心性要強的女子,蘇文紈不希望她得到的,她偏偏要去搶來。但是當真得到之後,卻不知道方鴻漸原來是個什麼樣的“寶貝”。蘇文紈向唐曉芙揭露了方鴻漸在回國的船上與鮑小姐的風流韻事,唐曉芙心中寫滿了失落。

原來談笑風生的翩翩公子,其實也不過是酒色財氣的偽君子。他會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還會偽造假文憑。唐曉芙縱然傷心,然而對方鴻漸還是動了真情。可惜陰差陽錯之中,她終於成了方鴻漸生命中的一抹流雲。

對比心機深重的孫柔嘉,唐曉芙的單純真摯或許是另一種幸運。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遺憾。無論是對於當事者,還是旁觀者來講,唐曉芙和方鴻漸沒有結果的愛情,才是最好的結局。

方鴻漸大概不會想到,與他步入婚姻圍城的人,會是可愛但是並不讓他動情的孫柔嘉。如果一定要共赴婚姻的圍城,他理想的那個人當然是唐曉芙。可是她就像飛鴻掠過水麵的倒影,永遠地離開了。

孫柔嘉不能讓他像對待唐曉芙一樣,產生不可抑制的綿綿愛意。可是她性格里的溫柔和討喜,則使他不能逃離,緩緩地靠近那個為他準備的甜蜜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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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孫柔嘉而言,方鴻漸的魅力在於他的可靠。方鴻漸不是一個壞人,甚至很多地方來講,他是一個心眼不壞、真誠善良,還有幾分天真和理想主義的好人。孫柔嘉已經想好了,在他們同來三閭大學的那條船上,當她聽到趙辛楣和方鴻漸的戲謔閒談,她就已經心有所屬。

她靠近他,試探他,若即若離,若有若無。直到他說——我可是全部當真的。他們就這樣在一場混亂的戲言中私定終身,這是一場美麗的誤會,註定換不來婚姻美滿的結局。

“希望你不要懊悔。”

他們賭氣一般地用要挾對方證明自己的真心實意,可是卻忘了彼此親吻。

有的人渴望進入愛情的圍城,不過是因為相信愛情可以驅逐孤獨。所以方鴻漸毫不抗拒地,試圖以一場愛情來拯救自己的淪陷。

當他逃出三閭大學,卻不能預料婚姻的圍城或許更糟。婚後的生活沒有夫妻之間充滿溫情的幸福快樂,而是有如煉獄一般的精神折磨。因為來自對方家庭一些雞毛蒜皮的不快,方鴻漸與孫柔嘉的婚姻走進了死衚衕。

長久的委屈和憤怒積聚在他們各自的心裡,無法排遣,都把對方視為出氣筒。同時又毫無辦法阻止家中親戚對自己的生活指手畫腳,這樣的壓抑最終導致了無可挽回的爆發,方鴻漸甩門而去,孫柔嘉一走了之。

開始一段愛情,一定有一個打動你的瞬間。結束一段婚姻,也一定有一件事讓你崩潰。愛情苦短,婚姻漫長,相愛一時固然容易,相守一世則困難得多。這就是愛情和婚姻的本質。

再讀《圍城》:方鴻漸生命中的四位女子,讓我看透了愛情的本質

在那個寂靜而漫長的夜裡,方鴻漸在回想起生命中的四個女人,不知作何感想?他這樣一個無用而多餘的人,又何德何能,贏得她們的愛情呢?

《圍城》是錢鍾書唯一的長篇小說,也是中國現代文學最經典的小說之一。一經出版,風靡大江南北,大有“洛陽紙貴”之勢。

《圍城》被譽為新《儒林外史》,錢鍾書幽默詼諧的筆調,把方鴻漸、趙辛楣、蘇文紈等一群舊社會知識分子的故事生動形象地展現出來,可謂把民國一干文人的風貌寫盡了極致;而空談無用的方鴻漸,正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代表。

時過境遷,就算是到了今天,《圍城》這本書的影響力依然經久不衰。書中的那一句關於愛情的話,實在是太過於經典了,以致於過目成誦,家喻戶曉。

愛情就像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城裡的人卻想逃出來。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人生的願望大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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