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看《神鵰俠侶》時,其實並不能理解書中的那些女子為何會“一見楊過誤終身”,倒不是體會不到劇版古天樂的帥氣,而是覺得世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長大之後才漸漸明白了一個簡單的道理,什麼溫柔、體貼、大方都是次要的,對於那些情竇初開的女子而言,顏值才是第一位的,誰讓楊過就是個大帥哥呢。
金庸賦予楊過的外貌描述的確是足以讓人驚豔的,正如黃蓉所言,楊過這小子與他父親楊康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楊康就是美男子,楊過的容貌自然不差。
(楊過、小龍女劇照)
但說來奇怪,雖然有“一見楊過誤終身”的說法,但事實上被誤了終身的也就只有小妮子郭襄而已,那程英和陸無雙就沒有被誤終身,這是為何?
一、
一見楊過誤終身的郭襄
準確地說,書中一見楊過誤終身的女子其實有兩位,除了郭襄之外,還有一個公孫綠萼,那女子是為了幫楊過求絕情丹,最終犧牲了自己,她此舉固然讓人心疼,卻不似郭襄這樣讓人隱痛,畢竟公孫綠萼死了反倒一了百了,而活著的郭襄卻要承受無盡的相思之苦。
郭襄自當年風陵渡口見了楊過一面之後便對楊過有了好感,只是那時候的她未必徹底淪陷,僅僅只停留在“有好感”的層面,然而後來楊過在郭襄的生日宴上為她送上三份大禮之後,郭襄便徹底淪陷了。
其實郭襄的淪陷是合理的,你只需把自己代入郭襄的視角就能體會到她的內心想法。
(郭襄劇照)
郭襄是個十六歲情竇初開的小妮子,自幼被父母嚴加管教,父母還有些偏袒那蠻橫無理的大姐郭芙,而你的人生中突然出現了一位英俊帥氣的大哥哥,他不僅顏值高,武藝也高,甚至還願意為了你大張旗鼓地在天下群雄面前送上含金量十足的三份大禮,你難道不會心動?
就連金庸自己都在後記中剖析了楊過的內心想法,原著道:“他苦等小龍女十六年,鬱積無可發洩,他替郭襄做生日,有點向小龍女大叫的意思:‘小龍女,我等了你十六年,你還不來,我在給別個可愛小姑娘做生日了!’旁人要恥笑,楊過怕什麼?他怎麼會怕?他又不是你!”
這完全合理,楊過又不是個大閒人,他此舉的確是有些向郭襄表達愛意的意思,當然,楊過更多的是表達了兄長對妹妹的愛,而非男女之情。
因此郭襄後來苦尋楊過直至四十歲也不願另嫁,最終選擇出家為尼,倒也不難理解。
二、放下執念的程英和陸無雙
相對於郭襄而言,程英和陸無雙還更早認識楊過,她們與楊過也有極深的羈絆。
其中陸無雙是熱情奔放,她甚至與楊過以夫妻相稱,當然,那時的楊過也不過只是調侃陸無雙而已,但陸無雙面對眼前這英俊的男子又怎能不動心?
(程英劇照)
至於程英,她對楊過的愛則隱忍得多,正如她登場時帶著一副人皮面具一般,她一直都在掩飾自己對楊過的愛意,不過楊過怎能看不出她眼中的深情?
後來楊過不辭而別,程英對陸無雙說的一番話也讓人感慨萬千:“
程英道:‘三妹,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離合,亦復如斯。你又何必煩惱?”她話雖如此說,卻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
不過到了故事結尾之時,程英還是放下了,這一點從楊過與眾人道別時,她的表現就能看出來。
原著道:“楊過朗聲說道:‘今番良晤,豪興不淺,他日江湖相逢,再當杯酒言歡。咱們就此別過。’
向一燈、周伯通、瑛姑、黃藥師、郭靖、黃蓉、點蒼漁隱、武三通、朱子柳等各位前輩行禮拜別,和程英、陸無雙表姊妹執手告別
,轉頭對郭襄道:‘小妹子,你好生保重,你如有何為難之事,雖無金針,仍可來要我為你辦到。’”
(楊過、程英、陸無雙劇照)
程英在這裡並沒有展現太多的情緒,十六年前,楊過不辭而別之時,她或許就已經放下了,此時的她也僅僅只是與一個朋友告別而已。
三、楊過給郭襄留下的念想
那麼程英為何會放下執念呢?其實很簡單,還是從最後一次告別來看,書中提到楊過單獨找郭襄語重心長地交代了一番,說是日後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找他幫忙,他絕不會推辭。
誰能料到,楊過這無心之言是害了郭襄一輩子,他答應要幫郭襄,可郭襄真正要找他的時候,卻又找不到。
不過原本楊過是可以改變這段關係的,也可以讓郭襄的人生不那麼淒涼,其實很簡單,你看他是如何對程英的就明白了。
當年小龍女不辭而別,黃蓉在絕情谷編出了“南海神尼救人”的說法,但在場群雄對此都是將信將疑,楊過聰明絕頂,他又怎會想不到郭伯母這是在哄騙自己,其實他心中也沒底,此時的小龍女是處於“薛定諤的貓”的狀態,楊過若當即就選擇跳崖下去,或許得到的是個噩耗,倒不如自欺欺人,等她十六年,或許真如郭伯母說的那樣,她是被南海神尼救了呢?
不過也正因為楊過自己也不確定小龍女是否依舊活在世上,也不知道自己這十六年間是否會移情別戀,於是他索性自己斷了自己的後路,首先要做的就是“解決”與自己最親密的程英和陸無雙,斬斷自己與他們之間的可能。
(郭襄、楊過劇照)
他是這麼做的:“楊過道:‘兩位妹妹,我有一個念頭,說出來請勿見怪。’陸無雙道:‘誰會見怪你了?’楊過道:‘咱三人相識以來,甚是投緣,我並無兄弟姊妹,意欲和兩位義結金蘭,從此兄妹相稱,有如骨肉。兩位意下如何?’
程英心中一酸,知他對小龍女之情生死不渝,因有十六年遙遙相待,故要定下兄妹名分,以免日久相處,各自尷尬。
”
程英在此時就知道楊過對自己的態度了,而且楊過主動提出結拜,也就為了讓她斷了念想,所以後來的程英才能坦然面對楊過的離去。
而郭襄則不同,楊過不僅沒有與她結拜,還主動提出日後若有需要,他有求必應,這難免讓郭襄誤會“自己與楊過還有可能”,說到底郭二小姐的確是被楊過誤了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