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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惠王對河西缺乏重視且未能鞏固對中山的統治均為霸業衰落之因

魏自武侯至惠王年間,東方的戰事進展順利,不斷開疆拓土,捷報頻傳;但是政治、軍事形勢逐漸變得複雜、惡化起來。魏在中原與齊、楚、趙、韓交兵,多獲勝績,卻也受過桂陵之戰那樣的重創。隨著秦國的強盛崛起,魏在西線的作戰接連告負,被迫築長城以加強防禦,陷入兩面受敵的不利局面。

周顯王二十八年(前341年)馬陵之戰,魏慘敗於齊,十萬大軍被殲,統帥太子申、龐涓陣亡。次年又在遭到秦國的打擊,主將公子卬被俘,喪師失地。魏之局勢從此江河日下,退出了一流強國的行列,被迫充當齊、秦的附庸,再未能恢復往日的偉績。短短數十年間,魏國經歷了由盛入衰的劇變,這使惠王痛心疾首,他曾不勝感慨地對孟子說:“晉國,天下莫強焉,叟之所知也。及寡人之身,東敗於齊,長子死焉;西喪地於秦七百里;南辱於楚。寡人恥之,願比死者一灑之。”

魏國霸業跌落的原因,前人多有評論,大致有以下幾點:

1、魏在兵制上推行“武卒”制度,免除了戰士的賦稅、徭役,並賜給田宅,因此使財政收入顯著減少,以致削弱了國家的經濟基礎。

2、外交上樹敵太多。魏文侯時尚注意聯合韓、趙,每次用兵只針對一個敵國。而魏武侯和惠王卻未能處理好與鄰邦的關係,常常同時交惡數國,導致敵眾我寡,戰事頻繁,大大損耗了人力、財力。

3、作戰指揮上有重大失誤。像馬陵之戰時龐涓受“增兵減灶”之計的矇蔽,中伏而亡。公子卬在西河為商鞅所欺騙,單車赴會而遭擒,致使軍隊潰敗。

對河西戰場缺乏足夠的重視

對魏國來說,河東是根據地,而秦與其隔河相峙,較之齊、楚等國,它所構成的威脅要嚴重得多。秦實為魏國最險惡的敵人,雙方決不能共存;如商鞅對秦孝公所言:“秦之與魏,譬如人之有腹心之疾,非魏並秦,秦即並魏。”

魏惠王對河西缺乏重視且未能鞏固對中山的統治均為霸業衰落之因

戰國形勢圖

魏國從周威烈王十八年(前408年)吳起伐秦獲勝後,便在河西採取守勢,主力盡調往東方,未能徹底解決西方的潛在危害,以致留下隱患,使秦國將來還能東山再起。魏國的這一戰略部署雖然收效於中原,卻在西方暗伏敗筆。

就戰國前期情況而言,魏文侯末年至惠王即位之初,形勢明顯對魏國伐秦有利。原因主要有以下幾點:

1、秦自厲公以後、懷公至出子五代國君期間(前429年——前385年),統治集團內部鬥爭激烈,頻頻出現廢立君主的動亂,國內政局不穩,“群賢不說自匿,百姓鬱怨誹上”。致使國力衰弱,對外作戰連連失敗,利於魏國繼續向河西進攻,擴大戰果。

2、秦與其傳統盟友楚國此時關係冷淡。《史記·楚世家》載悼王二年(前400年),“三晉伐楚,敗我大梁、榆關;楚厚賂秦,與之平。”看來兩國之間存在著衝突,楚為了應付三晉的進攻,被迫向秦厚納財物以求得緩和。楚國當時正與齊、魏、韓在方城之外發生劇烈爭奪,亦無暇助秦。

3、秦國在外交上處於孤立狀況,華夏諸侯多予鄙視。《史記·秦本紀》言戰國初年,“周室微,諸侯力政,爭相併。秦僻在雍州,不與中國諸侯之會盟,夷翟遇之。……諸侯卑秦,醜莫大焉”。

魏國若大舉伐秦,鄰國多會袖手旁觀,不會助秦抗魏;韓、趙為了參與瓜分秦地,很可能像以前那樣,出兵協魏攻秦。所以,魏國較為理想的戰略步驟應是首先全力伐秦,即使不能滅亡其國,也可以將秦遠逐到隴坂以西,佔據關中這塊寶貴的“四塞之地”;北連上郡,南抵秦嶺,然後再東進中原,這樣形勢要有利得多。

魏惠王對河西缺乏重視且未能鞏固對中山的統治均為霸業衰落之因

商鞅

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魏國確實有能力和條件來完成驅秦的軍事行動。如商鞅對秦孝公所言:“夫魏氏其功大,而令行於天下,有十二諸侯而朝天子,其與必眾。故以一秦敵大魏,恐不如。”可惜魏國沒有把握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未能鞏固對中山的統治

魏國對中山的用兵持續三年,人馬財粟損耗甚眾;佔領之後,儘管曾派太子擊和李克前往鎮守,但事後對這塊國土以外的“飛地”未加以足夠的關注與支援。《說苑·奉使》載:“魏文侯封太子擊於中山,三年使不往來。”竟然不聞不問。後又將太子擊召回,委任少子摯守中山;其人年少,尚無經驗,擔不起這副重任。

再者,由於中山與魏之間被趙國阻隔,來往需要假道,受制於人,運送兵員財粟相當困難;且又受到燕、齊、趙等強鄰的包圍,本來就難以堅守。魏國君臣再不加重視,未能及時打通道路,鞏固統治,後來喪失其地就是在所難免了。

沒有處理好三晉的聯合或統一問題

魏與韓、趙壤土交錯,又同出於晉,在政治、疆域和歷史淵源上都有實行聯盟或統一的條件。另外,魏如不能兼併韓、趙,或與韓、趙結盟,後果則是嚴重的。首先,其領土被分割破碎的狀況無法根本改變,各地區之間交通不便,難以相互支援,做有效的防禦。其次,與韓、趙敵對會牽制和消耗魏國有限的兵力,這對它的發展是十分不利的。

戰國初年,魏文侯注意維持與韓、趙的友好關係,三家協同對外作戰,魏國多有受益。但是自武侯即位後,支援趙國逃亡貴族公子朔,發兵偷襲邯鄲,受挫而返。此後三晉聯盟破裂,交戰不已,魏國亦因此遭受了重大損失;如惠王初立,韓懿侯“乃與趙成侯合兵以伐魏,戰於濁澤,魏氏大敗,魏君圍。趙謂韓曰:‘除魏君,立公中緩,割地而退,我且利。’韓日:‘不可,殺魏君,人必曰暴;割地而退,人必曰貪。不如兩分之。魏分為兩,不強於宋、衛,則我終無魏之患矣。’趙不聽,韓不說,以其少卒夜去”。

魏惠王對河西缺乏重視且未能鞏固對中山的統治均為霸業衰落之因

魏惠王

司馬遷對此評論道:“惠王之所以身不死、國不分者,二家謀不合也。若從一家之謀,則魏必分矣。”因為三晉之間存在著利益衝突,相互覬覦領土,很難實行長久的聯合。而它們的分立又導致勢單力孤,難以在與諸強的抗衡中佔有優勢,容易被敵人各個攻破。顧祖禹曾論道:“嗚呼!秦之能滅三晉者,以晉分為三,而力不足拒秦也。假使三晉能知天下之勢,其於安邑、於上黨、於平陽也。如捍頭目而衛心腹也,即不能使秦人之不能攻,必當使我之不可攻。”

對魏國來說,即使暫時無法吞併韓、趙,至少應聯合其中一家,來制約、削弱另一家,形成有利的局面。但在實際上,往往卻是韓、趙兩家站在一起來共同對抗魏國,魏曾多次以一敵二,陷於被動。

過早向中原擴張和遷都

戰國前期,魏把中原地帶當作戰略主攻方向,投入大量主力軍隊,並把都城遷到大梁;這一選擇和舉措在事實上是利弊各半的。黃淮平原地勢平坦,便於部隊的運動;土壤肥沃豐饒,立國者多為中小諸侯,力量不強;向這一地帶用兵直接損失較少,收益較多,是其誘人之處。

不過,另一方面也有不利因素,詳述如下:

豫東平原位於天下之中,車馬輻輳,皆為坦途,又無名山大川之險阻,實為易攻難守的四戰之地。魏國在河南開闢的疆土,被齊、楚、韓三面包圍,北邊的河內也受到趙國的威脅;魏與韓、趙關係惡化後,已處在四面受故的尷尬境地。

《商君書·兵守篇》即對這種情況進行分析,指出“四戰之國”應該側重於防禦,不宜到處出擊。“四戰之國貴守戰,負海之國貴攻戰。四戰之國好舉興兵以距四鄰者,國危。四鄰之國一興事,而已四興軍,故曰國危。四戰之國不能以萬室之邑舍鉅萬之軍者,其國危。故曰,四戰之國務在守戰。”上述議論實際是對魏在中原屢次輕舉妄動,結怨眾多鄰國,而最終招致失敗的總結與批評。

魏惠王對河西缺乏重視且未能鞏固對中山的統治均為霸業衰落之因

戰國形勢圖

惠王遷都大梁,雖然有利於控制中原的軍政國務,但是該地四面臨敵,又無險可守,易被敵軍長驅直人,造成兵臨城下的危險局面。大梁車騎四通,道路交匯,屬於軍事地理學上的樞紐地段,戰時即成為兵家必爭的熱點,衝突頻繁,安全很難得到保障;首都是國家的政治中樞,設定在這樣的地點是不適合的。

顧祖禹即在《讀史方輿紀要·河南方輿紀要序》中強調,不宜在河南那樣的“四戰之地”建都,否則會陷於危難。河南的防務有賴於周圍地區——特別是關中、河北等地作為它的屏障。“河南古所謂四戰之地也,當取天下之日,河南有所必爭;及天下既定,而守在河南,則發岌焉有必亡之勢矣。周之東也,以河南而衰;漢之東也,以河南而弱;拓拔魏之南也,以河南而喪亂。……然則河南固不可守乎?曰:守關中,守河北,乃所以守河南也!”

戰國時期的中原,對魏國來說,好像是設有美味誘餌的陷阱,一旦過早地置身於此,便受到諸多強鄰的圍攻,而無法擺脫困境。後來秦國進行統一戰爭時,也出現過類似的戰略失誤。秦昭王時魏冉執政,亦曾把主攻方向定在中原,頻頻出兵圍攻魏都大梁,又與齊國爭奪陶邑,結果並不理想。

由於燕、趙、韓等諸侯來救,“穰侯十攻魏而不得傷”。陶邑雖然得手,但因距離關中太遠,有韓、魏阻隔,日後還是被魏國奪走。范雎獻“遠交近攻”之策後,秦國及時調整了戰略,以主力進攻鄰近的河東、河內、南陽,與三晉和楚國分別作戰,待掃清外圍後,便勢如破竹地攻佔了中原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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