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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無人知,低俗萬人鄙,空耳現今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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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為什麼馬雲的姨媽天天都被賜?為什麼大家都在東北玩泥巴?為什麼德國元首要到河北省來?Oh,上帝啊,這個世界簡直太瘋狂了!耗子給貓當伴娘,咱還能多少找出點聯絡來。你說這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怎麼它就對上了線呢?此時,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沙雕網友路過,俯耳說道:“嘿,兄弟!喜歡嗎?這叫空耳!來玩嘛,包爽哦!”(手動滑稽)空耳,始於遊戲空耳,這詞兒一看就是個東洋舶來品,日語是“ ”(又叫“騷啦咪咪”),打生下來,渾身上下就帶著一股不正經的氣息。所謂“空”,是蒼也空井也空、一切皆空,虛幻、差錯是也;“耳”嘛,拿耳朵聽唄!合在一塊,那就是聽錯啦!萬惡之源是上世紀90年代島國一檔名叫《田森俱樂部》(タモリ倶楽部)的綜藝節目。當時,《田森俱樂部》推出了 “空耳時間”(空耳アワー)環節,專門把外國歌曲的某些歌詞故意歪成日語來搞笑的。拜《田森俱樂部》所賜,空耳的本義由“幻聽”引申為“故意聽錯”,空耳作為一種讓人忍俊不禁的文字遊戲廣為人知。搞笑,或許我們可以說,這既是空耳出現的原因,也是空耳傳播的動力。空耳真正形成氣候,還得靠彈幕網站的鼻祖——niconico推波助瀾。因為空耳是一種實時的娛樂,你得在正在聽、正在看的時候去“故意聽錯”,搞笑效果才能最大化。人們發現,niconico上,彈幕可以隨著影片進度條的推進實時出現。這不正是創作空耳、娛人娛己的最好方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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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onico上,網球王子現場慘遭空耳荼毒)後來,空耳飄洋過海來到中國,相似的故事也在我們的土地上發生。以A站、B站為代表的彈幕網站興起,各路沙雕網友找到了新的才華表演場。空耳很快就深入群眾,成為了廣大網友喜聞樂見的潮流娛樂和表達方式。空耳,不只是遊戲空耳文化傳入不久,就有不少人喜歡上了這種風趣幽默的文字遊戲。不僅是路人偶爾造梗刷梗,許多up主也沉迷其中。眾人拾柴火焰高,一個又一個空耳影片被創造了出來,在當時初生的小圈子裡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如“德國BOY的憤怒”、“元首的憤怒”、“我到東北玩泥巴”等等,都成為了經典的鬼畜素材,魅力至今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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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口中文的德國男孩?!)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與傳教,空耳呈井噴之勢,不但季季都有新番的片頭曲和片尾曲被全曲空耳,就連一些詩文朗誦、國語歌曲,都沒能逃得掉被空耳的命運。空耳最為流行的時候,幾乎每部動畫的op、ed都會有幾個空耳字幕。持續生長中的空耳列表(區域性)也不乏一些火出圈外的梗,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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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家的郭德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簡單的小打小鬧、幽默搞笑已經難以滿足那些創作欲爆棚的空耳人了,空耳就只能是搞笑嘛?咱們也可以玩玩精緻、文藝範啊!於是,這些創作者們開始抱團,用團隊的力量來提高空耳的質量。在他們的努力下,誕生了一大批優秀的空耳作品。其中不但有幽默搞笑的,更不乏一些有著深度內容的作品,有的甚至文藝到原曲都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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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全都是空耳?說是原歌詞我都信!)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佐賀偶像是傳奇》ed《光へ》的空耳。《佐賀偶像是傳奇》是2018年秋季當之無愧的霸權,當時,ACfun傾全網站之力購買了這部鬼才動畫,創下了全站近年來追番人數紀錄,也成為了全網談論的焦點。然而,2019年初,ACfun毫無徵兆地下架了《佐賀偶像是傳奇》。事出突然,無數熱愛這部作品的粉絲為之感到震驚和惋惜。他們縱使有千般話語,也沒有辦法表達。無奈的粉絲們,只好用這樣一首憂傷的空耳,來表達自己的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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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へ》全曲空耳)此空耳一出,空耳人頭頂青天!當初《田森俱樂部》推出“空耳時間”,用搞笑的空耳來娛樂觀眾時,也許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天,在異國他鄉,空耳竟然能在創作者的努力下,進化成一種令人潸然淚下的“為愛發聲”的方式!空耳,大眾時代的尷尬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一切都不會一成不變。空耳亦如是。它在眾多創作者的簇擁下迎來高光時刻,但隨著更多群體的湧入,原本藏在高光下的尷尬也漸漸掩蓋不住了。你說捨不得那些看上去極高雅別緻的空耳被埋沒,希望A站、B站這樣最重要的平臺能夠保持純粹?這可讓人犯了難,因為如果沒有商業體量的擴大,可能很多番劇就買不下來,到時候大家連看的機會都沒有,談什麼空耳呢?以前的熱門番劇可能只會有幾百萬幾千萬的點選,但現在最熱門番劇的點選量基本上都是以億為單位的。越來越多的人湧入,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了空耳,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用彈幕進行表演,甚至以空耳創作之名,行搞怪獵奇、博人眼球之實。但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優秀的空耳創作是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礎的,諧音、通順、有一定意義等,都需要用心打磨才能完成。很多新人創作的空耳,都只是抱著一種遊戲的心態去創作的。對這些剛剛接觸到空耳的人來說,空耳可能只是簡單地做到同音就可以了,其間牽強附會令人尬出天際,比如《輝夜大小姐想讓我告白》op的空耳:甚至十分低俗的聲音也不絕於耳,比如《我的朋友很少NEXT》op的空耳:連古詩詞吟誦也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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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梁逸峰)凡此種種,直教人生理不適!他們或許覺得,一個空耳為什麼要搞得那麼正經呢?為什麼不能簡簡單單地娛樂呢?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他們所創作的空耳的越來越也不顧詞句是否通順,只顧能不能娛樂到別人,甚至最後,能噁心到別人也是好的。在最近的新番裡,常常有一些只注重發音相似,而完全忽略通順的空耳彈幕。還有一些空耳裡夾雜著大量低俗詞語,讓人難以接受。對路人來說,看到這些彈幕只會一臉懵逼,完全不知所云,甚至感到被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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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有被冒犯到)因為一些低俗的空耳,很多路人都開始對空耳這個行為產生了牴觸情緒。在路人看來,這些奇奇怪怪的彈幕不但沒有任何幫助作用,還極大地破壞了觀看體驗,是一種完全沒有存在必要的彈幕文化。空耳走在懸崖的邊緣。空耳,一個艱難但堅定的選擇文藝屬性和娛樂屬性沒有辦法兼得嗎?確實非常困難。想要完成一個優秀的空耳作品,需要的是較高的文學素養,一般人能做到通順、幽默、文藝、符合語境、貼合原作情感中的一到兩個就謝天謝地了,想要把這些要求同時完成,又是何等的困難。很多空耳創作者都感嘆“製作空耳時才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這不僅僅是空耳一家的問題,對於天底下大部分的創作者來說,如何平衡文藝屬性和娛樂屬性的關係,已經成了一個共同的難題。對於空耳創作者來說,這更是一個沒有辦法繞開的問題:偏重文藝屬性,空耳會難以傳播;偏重娛樂屬性,又會破壞大部分人的觀看體驗。這個問題的長期存在,空耳會不會面臨消失的境遇呢?也許不必如此悲觀。一個行業,並不會因為平均素質降低就失去了尖端水準和發展希望。空耳也是如此,更多的人參與其中,可以聽到更多不同的聲音,群策群力推動空耳水平提升,優秀的空耳即使在低潮期也能儲存火種。我們相信,總會有那麼一批優秀的創作者堅守著這片他們熱愛的土地。在現在的大環境下,雖然繼續做原創的高質量空耳很困難,但只要有人能堅守住空耳的初心,用自己的努力,讓大家感受到空耳的有趣和美好,讓站內少一些“空耳就是粗製濫造引人發笑”這樣的非議。現在的B站,就有著一群這樣的創作者,在他們的努力下,如這個勇者明明超強卻過分慎重的OP《TIT FOR TAT》、鬼滅之刃OP《紅蓮華》、Dr。STONE石紀元OP1《Good Morning World!》的優秀空耳,都已經逐漸得到了觀眾的認可,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的喜愛。空耳雖說只是一個小圈子,但也絕對不會輕易消亡。每個默默無聞的小圈子,都是因為有著足夠的熱情才能形成的,一旦有人能因著這股熱情抱成團,就不會輕易散去,就算最初的一批人不在了,這股火種也不會輕易散去。總會有新的人來繼承火種,將它繼續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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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空耳前輩對新人的鼓勵)雖然現在的空耳面臨著一些問題,但優秀的空耳總能打下良好的群眾基礎。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新的風氣很快就會形成。當然,他們仍然會面臨諸如低俗空耳、低質空耳、一些群眾的不理解不支援等巨大的挑戰。但這並不足以阻擋有志者們前進的步伐。我相信,空耳這種充滿特色的遊戲形式,一定能繼續向前走,走出一條充滿特色的道路,讓熱愛著的人,能夠因熱愛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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