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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一說 | “蛋撻”到底是讀 “dàntà”還是“dàntǎ”?

2019年12月20日,中央電視臺新聞中心官方微博央視新聞發起了“蛋撻的正確讀音”的投票,引起了網路熱議。“蛋撻”到底讀“dàntà”還是“dàntǎ”?約有20萬人選擇了“dàntǎ”,1。6萬人選擇了“dàntà”。除以上兩種讀音,我們發現,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將之讀作“dànta”。

“蛋撻”是個外來詞。《現代漢語詞典》(第7版)解釋為:“一種西式點心,用雞蛋、奶油等製成,小碟狀,餡料露在外面。也譯作蛋塔。[撻,英tart]”tart,意思是果餡餅。就像“sofa”被稱為沙發,“coffee”被稱為咖啡,最初將這種點心稱為“蛋撻”,只是因為“撻”的讀音與“tart”讀音相似,約定俗成,並沒有特殊的理據。既然人們約定俗成將之稱為“蛋撻”,而“撻”音tà,按理來說,“蛋撻”應該讀為“dàntà”,為什麼又出現了“dàntǎ”“dànta”這些不同的讀音了呢?我們認為,主要有以下幾個原因。

第一,受到韻律的制約。

漢語詞語要遵循韻律構詞的“相對輕重原則”和“音步單核定律”。“相對輕重原則”要求一個音步中必須包含“一輕一重”兩個成分,“音步單核定律”要求“一個音步至少,同時也至多有一個核心”。“蛋撻”原來的讀音“dàntà”,兩個成分之間的關係為“重+重”,可視為兩個核心或沒有核心,與上述規則相悖。在日常生活中,不管人們是讀“dàntǎ”還是讀“dànta”,都符合韻律的要求,讀起來更加順口,聽起來更加順耳。

第二,遵循語言使用的經濟原則。

“tà”是去聲調,去聲調發聲時聲帶先拉緊後放松,而輕聲音節發聲時聲帶處於放鬆狀態,兩者相比較,使用“dànta”更加省力,符合經濟原則。透過對調查人的發聲進行觀察,我們發現在單念“蛋撻”時大部分人會選擇“dàntǎ”這個讀音,但是一旦把“蛋撻”放到句子(比如說“我要兩個蛋撻”“蛋撻真好吃”)中,大部分人的讀音都會發生變化,唸作輕聲或者一個接近輕聲的音節。

第三,受到臺灣地區的讀音的影響。

“蛋撻”在臺灣地區多寫作“蛋塔”,讀作“dàntǎ”。隨著近年來海峽兩岸的交流的增多,“臺灣腔”在大陸地區一度風靡,“蛋撻”的讀音也受其影響。

第四,受“撻”的本義和年輕一代的心態的影響。

“撻”在《現代漢語詞典》(第7版)中的解釋是:“用鞭子、棍子等打人:鞭撻。”“撻”雖只是因為讀音相似被借用,但是在語言的使用過程中,“撻”的本義也會逐漸和這個詞語相互滲透、交融。作為一種受到年輕人喜愛的點心,“撻”的意義顯得過於沉重,和年輕人追求輕鬆愉悅的心態不相符合。而人們常用的“dàntǎ”和“dànta”的讀音,則不容易使人們聯想到“撻”的本義,顯得輕鬆可愛,更加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心態。

總之,目前“蛋撻”在詞典上的讀音均為“dàntà”,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多被讀為“dàntǎ”“dànta”,至於將來會怎麼發展,我們或許可以大膽猜測:或者在詞典中增加新的讀音,或者保留“蛋塔”而棄用“蛋撻”,又或者“dàntà”為文讀,“dàntǎ”“dànta”為白讀。語言的使用遵循從眾原則,既然社會中的絕大部分人均讀作“dàntǎ”,而不是“dàntà”,那就需要引起我們的重視。還有相似的一個短語詞——芝麻糊,《現代漢語詞典》(第7版)將之作為“糊hù”字條的示例,但是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多讀作“hú”。而臺灣《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中“芝麻糊”的“糊”的注音則為“hú”。“蛋撻”的讀音最終會是什麼樣呢,我們且走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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