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明康德內容團隊編輯
鏡頭前這位陽光、自信的女孩叫Emily，今年17歲。
你肯定想不到，12年前，她因為白血病復發，已經被醫生宣判了死刑。
究竟發生了什麼，竟能讓她告別癌症？這種神奇的療法是如何改變了她的人生？
時間回到2010年，那時的Emily只有5歲，卻確診得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這是進展最快、最兇險的癌症之一。
這種癌症最常影響到兒童。它的治療需要用到七、八種化療藥物，有的藥物更需要直接注射到脊柱裡，可能帶來嚴重的損傷。
但至少，這種強力的化療手段可以取得不錯的治療效果。據估計，有85%的兒童可以被治好。
只可惜，Emily不在其中。
▲正在等待接受治療的Emily（圖片來源：參考資料[4]，影片截圖；Credit：Children's Hospital of Philadelphia）
在接受了大量化療後，她的疾病雖然暫時得到了控制，但最終還是復發了。
當時，留給她的唯一選擇是骨髓移植，然而她的健康正每況愈下，很有可能撐不到那一天。
醫生說，“Emily最多隻能再活幾周了”。
甚至還建議父母把Emily帶回家，少受一點罪，好讓她在家人的陪伴下安然離世。
但Emily的父母並沒有就此向命運屈服。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他們聯絡上了費城兒童醫院，因為那裡正在開展一項臨床試驗，治療的正好是Emily患上的白血病。
2012年3月，Emily全家來到了醫院。主治醫生評估了她的狀況後，決定接受Emily的申請，將她納入臨床試驗。
這個決定，開啟了癌症治療史上的一段傳奇。
圖片來源：藥明康德內容團隊
Emily將要接受的治療，叫做CAR-T療法，這是一種細胞免疫療法。
醫生們會從她的身體裡分離出一種叫做T細胞的免疫細胞，在實驗室裡使用一種特殊的HIV病毒，對它們進行基因改造，讓這些細胞可以識別癌細胞。
隨後，這些細胞會在培養的容器裡不斷複製和繁殖，一變十，十變百……最後，這些改造後的細胞，又被重新輸入Emily的身體裡，去攻擊癌細胞。
這是一種非常先進的療法，先前極少有人接受過治療，之前也沒有什麼成功的先例。
因此，
隨著經過基因改造的免疫細胞進入Emily的血管，她成了世界上第一個接受這種療法的孩子
。
然而僅僅第二天，她的身體就出現了嚴重反應。Emily突然不斷嘔吐，人也發起了高燒。
她的父母立刻把她送到了醫院，但情況並沒有好轉。醫生說她只有斷斷續續的意識，全身器官也正在衰竭。
“我們覺得快要失去她了。”這項突破性療法的臨床負責人之一Carl June教授回憶道。這名科學家甚至已經起草了一封郵件，打算向研究機構通知這個不幸的訊息。
如果首名接受治療的兒童就因治療去世，整個臨床試驗可能會陷入停頓，甚至被終止。
圖片來源：123RF
急於挽救Emily生命的醫生們熬了個通宵，想要找到她發高燒的原因。很快，他們在Emily的血液裡找到了異常：
一種叫做IL-6的細胞因子水平高得嚇人，是正常水平的一千倍！
這些細胞因子在Emily的體內掀起了一場免疫風暴，讓她出現了幾乎致命的症狀。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因為某個非常私人的原因，Carl June教授恰好知道該怎麼治療Emily。
原來他的女兒患有類風溼關節炎，得靠一種藥物來控制病情。而那種藥物，竟巧合到可以抑制IL-6的水平。
主治醫生Stephan Grupp醫生趕緊衝到醫院的藥房，把拿到的藥物注射到了Emily的體內。僅僅幾個小時，Emily的情況就穩定了下來。
一週後，陷入昏迷的Emily在七歲生日的當天緩緩醒來。
醫生們在重症監護室裡對她唱起了生日歌，慶祝她的生日，也慶祝她的新生。
又過了幾十天，醫生們對Emily進行了檢查。檢查結果發現，連大量化療都無能為力的白血病，居然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且，這種療法使用的是活的細胞。
和必須定期服用的藥片不一樣，這些細胞有可能在身體裡存活很長一段時間。即便白血病捲土重來，也會被扼殺在萌芽之中
。
自此之後，Emily在每年的5月都會拍攝一張照片，紀念自己遠離癌症的威脅。
如今，她已從小女孩，長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曾經差點殺死她的癌症，也已經有十年沒有再出現了。
2017年8月，在Emily接受治療的5年後，美國FDA批准了這種創新的細胞療法上市。
這也是人類歷史上首款獲批的CAR-T療法。
自此，癌症的治療進入了一個新紀元。
隨著首個CAR-T療法的獲批，這一領域也迎來了井噴。
至今，美國FDA已經批准了六種不同的CAR-T療法，治療多種不同的癌症。
在中國，也有兩款CAR-T療法在去年獲批問世。
其中由藥明巨諾帶來的一款療法，在全球範圍內是首次獲批，創下了一個第一。
全世界範圍內，已有數千名患者接受了這種創新細胞療法的治療。
然而這一切，還只是CAR-T療法的一個開端。
▲首款獲批的CAR-T療法（圖片來源：Novartis）
科學家們從未停下自己的腳步。對於他們來說，這種新生的創新療法，還有太多最佳化的空間。
一個就是生產週期的不確定性。
醫生們要從患者的身體裡分離出免疫細胞，進行基因改造，再在體外進行繁殖，最後才能輸回到患者的身體裡。
可是有很多病重的患者，身體的機能已經出現衰退。他們體內的健康免疫細胞，數量本就已經不多了，狀況也不適合進行進一步的基因改造。
即便完成了CAR-T療法的改造，也有很多患者等不起漫長的細胞生產過程：這個過程可以長達數週。
所以現在很多生物技術公司，
正在研究“通用型”的CAR-T療法。這種療法由健康人的免疫細胞製造，一旦患者需要，可以隨時進行治療，不用漫長等待。
圖片來源：藥明康德內容團隊
CAR-T療法的另一個瓶頸，就是它的安全性。
就像Emily在治療後，出現了嚴重的細胞因子風暴那樣，許多接受CAR-T治療的患者，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為了解決這個難題，科學家們也正在不斷嘗試新的技術，
為這些CAR-T細胞裝上“開關”，更精準地“微調”活性。
升級迭代後，這些由細胞組成的大軍能更好地殺傷癌細胞，而不傷及健康細胞。此外，倘若再出現不可控的治療後果，醫生們也能及時關閉這些細胞的活性，提高安全性。
當然，研究人員們想要嘗試的還有很多，比如提高細胞的永續性，或是讓它們在白血病外，還能穿透腫瘤組織，治療肺癌等更多不同的癌症型別。
由於CAR-T使用的都是活生生的細胞，生產和製造工藝複雜，這也讓其成本居高不下。如何能最佳化這一步驟，讓更多患者能從中受益，同樣是生物醫藥產業未來的發展重點。
▲Emily和當年負責治療的Grupp醫生共同慶祝這一生命奇蹟（圖片來源：參考資料[6]；Credit：Children's Hospital of Philadelphia）
而Emily重獲新生的故事，也給了研發人員們更多持續前進，不斷創新的動力。
今年2月，Carl June教授領銜的團隊在頂尖學術期刊《自然》上發表論文。透過長期研究，他們發現CAR-T療法的效果可以持續10年之久！“
基於這些結果，我們現在能總結說，
CAR-T療法真的可以治癒癌症患者
。
”June教授說道。
藥明生基執行長張幼翔博士也指出，
“Emily在接受CAR-T治療後，連續十年都沒有出現癌症復發。這是細胞療法的一個里程碑，也意味著CAR-T這一革命性的療法，已接近治癒癌症。”
從2012年到2022年，Emily奇蹟般的十年無癌生涯，是人類生物醫藥里程碑的最佳印證。
我們期待在未來，以CAR-T為代表的細胞療法能發揮更大的潛力，
讓更多癌症病患能像Emily一樣，告別病痛，享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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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 Celebrating 10 Years Cancer Free， Retrieved May 11， 2022， from https：//emilywhiteheadfoundation。org/news/celebrating-10-years-cancer-free/
［2］ The Promise and Price of Cellular Therapies， Retrieved May 11， 2022， from 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19/07/22/the-promise-and-price-of-cellular-therapies
［3］ In Girl’s Last Hope， Altered Immune Cells Beat Leukemia， Retrieved May 11， 2022， from https：//www。nytimes。com/2012/12/10/health/a-breakthrough-against-leukemia-using-altered-t-cells。html
［4］ Relapsed Leukemia： Emily‘s Story， Retrieved May 11， 2022， from https：//www。chop。edu/stories/relapsed-leukemia-emilys-story
［6］ Emily Whitehead， First Pediatric Patient to Receive CAR T-Cell Therapy， Celebrates Cure 10 Years Later， Retrieved May 11， 2022， from https：//www。prnewswire。com/news-releases/emily-whitehead-first-pediatric-patient-to-receive-car-t-cell-therapy-celebrates-cure-10-years-later-301545190。html
［7］ Fire With Fire | Ross Kauffman， Retrieved May 11， 2022， from https：//vimeo。com/54668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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