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馬非馬演說

從前國家戰亂多紛爭，關卡禁止攜帶金屬、馬匹等出關。有一個人牽著一匹白馬正要過一個城門，守門官攔著他說：人可以透過，馬不可以。那人說：“此‘白馬’非彼馬，請允許我出關。”

城門官攔著說：“你這人怎麼這搗亂。你自己明明說是白馬，怎麼白馬就不是馬了呢？”

那人昂首挺胸捏著鬍子慢慢說道：“馬是指稱形體的，白是指稱毛色的。指稱毛色的，不是指稱體形的，所以我的白馬不是馬。”

城門官說道：“這怎麼說？”

那人辯道：“有客徵求馬匹，黃馬、黑馬皆可應徵，唯獨徵求白馬，黃馬、黑馬不可以應徵。如果白馬是馬，那麼客商所求的是相同的東西，也就是說白馬與馬無區別，既然徵求的是相同的東西，為什麼黃馬、黑馬對於徵求馬可以應，而對於徵求白馬的卻不能應徵，這是什麼原因呢？可以應徵的與不可以應徵的，明明是相同的東西，為什麼卻如此相互排斥？所以，黃馬、黑馬對於徵求馬來說算是有馬，而對於徵求白馬來說不可以說是有白馬。所以白馬不是馬，這是很明顯的。”

城門官反問道：“如果說白馬不是馬，而天下並沒有無色的馬，那麼難道要說天下沒有馬了嗎？”

那人道：“馬，固然是有顏色的，所以有白馬。如果說馬沒有了顏色，只有馬，又怎麼會有白馬呢？所謂白馬，既有白又有馬。這是白馬，那是馬，此白馬非彼馬。”

城門官道：“‘馬’未與‘白’結合還是馬，‘白’未與‘馬’結合還是白，‘白’與‘馬’擱在一塊稱‘白馬’，這是結合。而你說‘既有白又有馬’，把兩個不能結合的單名放在一起，這是行不通的。我認為你說的白馬不是馬也說不通。”

那人反問道：“你認為有白馬是有馬，那麼可不可以說有白馬是有黃馬呢？”

城門官道：“當然不可以。”

那人道：“你認為有白馬異於有黃馬，這就意味著你認同有黃馬不是有馬。既然你認為有馬不是有黃馬，而你又認為有白馬是有馬，這就像說飛翔是在水池裡，棺在槨中是不在一起，極其不合理！”

那人繼續說道：“有白馬不可以說是沒有馬，這是拋棄白所說的。不拋棄白，有白馬不可以說是有馬。之所以說有白馬是有馬，那是就（白）馬而言是馬，而不是說有白馬等同於有馬。要拋棄限定的白，你才可以說有白馬是有馬。”

“白馬的白，是限定馬的關鍵，是毛色的白，有白色毛的馬難道不是白馬嗎？徵求馬匹的客商沒有限定毛色，黃馬黑馬才都可以應徵，而限定白色毛的馬，只有白馬可應徵。無限定不是有限定，榜文只說禁止馬出入，沒說白色毛的馬不能出入，所以我可以過關了吧。”

城門官被忽悠的暈頭轉向：“請！”後來終於明白過來，追著已過關的那人喊道：“快回來，禁止條例是我們規定的，你的白馬就是馬！”那人早已經消失在縹緲的雲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