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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戲——第三部分

話聲剛落,四根柱上的燈忽地又亮了起來,精神小夥把高舉的火把移到場外,用土壓滅了火。擠進裡面來,和另外一個高個男孩把放在一邊的兩個扎刀搬到場地中央來,又檢查了一下,放的穩不穩。然後兩個女孩子赤著腳走到扎刀旁,彎下身來把褲管向上挽了一挽,露出雪白的小腿,她們先走在扎刀的刀把上,極慢地把右腳踩在雪白的刀刃上,微微白裡透紅的臉上表情凝重,雙眼緊盯著刀刃,接著又把左腳極慢地踩在雪白的刀刃上,待雙腳都踩在雪白的刀刃上,她們站定不動了,我以為就這樣了,疑心她的腳就如此的硬,刀刃都不怕,然而,她們並沒有要從刀刃上下來的意思,反而是緩慢抬起左腳,向前挪動,右腳跟上,從刀尾走到刀頭,所有人的眼睛也跟著從刀尾走到刀頭。

再往後還有用大刀片劃肚皮,肚皮絲毫不傷,這是精神小夥表演的。抓一把泥土放進一大碗裡,碗裡注入水,從碗裡撈出一把乾土,像麵粉般灑向空中。

我印象最深的是最後一個節目,也是壓軸的,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缷胳膊缷腿,放在現在,見識的多了,也不覺得很是稀奇,但在那個年代,人見識到東西很少,收音機都不多見的年代,眼睛是最沒有見過世面的。

聽說師父說,要缷一條胳膊下來,然後再給接上胳膊,人群的情緒頓時高漲,甚至比剛開始時還要興奮,要缷胳膊的人就是一開始排在最後,總是翻不好跟頭的高個頭男孩,他個高胳膊長,似乎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前面表演他也是極少的露面。他來到破舊的長地毯上,退去上衣,身上果然精瘦,師父和精神小夥,還有兩個女孩此時都圍在高個頭男孩周圍,有好熱鬧的人也走向前去,離得近點去看,缷胳膊的活照例還是師父來幹,兩個女孩的其中一中,手裡拿著銅鑼,敲一下,說一聲:“夥計,夥計,把氣運足”。

我走上前去,沒能擠到人群裡面去,半蹲半跪在地上,從人身縫裡看到裡面,那師父只一拉一扯,高個男孩的胳膊已經被師父缷掉,很痛苦的樣子,師父讓他站起來,向周圍的人展示,右手胳膊像掛在屋簷下玉米棒,隨身體晃動,確信胳膊被缷掉無疑,而後,那師父又是如剛才那般只一拉一扯,把高個男孩的缷掉胳膊又給裝了回去。

第二天上午,我們幾個小夥伴正在院子裡玩的時候,高個男孩和精神小夥手裡提著個麻袋,正挨家挨戶的收糧食,也有給錢的,我媽舀了一瓢小麥,倒進了精神小夥手提的麻袋裡,他們就又提麻袋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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