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燁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大家都以為我非他不可，紀燁也這麼認為。
經年已過，再次重逢，我已經結婚了。
紀燁紅著眼睛惡狠狠地問我。
「林盡染，你是不是真覺得我的心不會疼？」
1
早上，我洗漱完畢，紀燁過來拉住我的手：「走吧，今天綿綿週歲生日，早點過去。」
綿綿是楚緹的女兒，而楚緹就是紀燁愛而不得的那個女人。
沒錯，楚緹已經結婚了，連女兒都一週歲了。
紀燁不僅對楚緹的事情殷勤之至，對綿綿也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疼。
我們帶著禮物到了楚緹家，楚緹身穿一襲白色連衣裙，溫婉又美麗。
飯後，我沒看到紀燁，就去逗綿綿玩了一會，然後出去了。
我走在青石板上，耳邊突然響起了楚緹的聲音。
「我看盡染也很喜歡小孩子，你們什麼時候生一個？」
我腳步一頓，看了眼假山那邊，停了下來。
然後我就聽到紀燁說：「我沒打算結婚啊。」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拖腔帶調的，總像是在打趣什麼似的。
楚緹默了默：「我看你們那麼好，紀燁，你們都在一起四年了，你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喜歡她。」
我聽到這裡，一顆心漸漸提到了嗓子眼。
對呀，四年了，我都跟在紀燁身邊四年了。
這四年來，他對我很好，可以說是好得不得了，身邊也沒有再出現過別的女人。
我也想過，紀燁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現在，我就要得到答案了。
紀燁低低沉沉的嗓音依舊帶著點調侃，從假山那邊傳了個過來。
「喜歡啊。」
我心跳一滯。
「誰規定我喜歡，就得娶她？」
2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著，紀燁看出我情緒不高漲，問我怎麼了。
我只是扯唇笑了笑：「沒什麼，有點累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我媽打來的電話，讓我回家。
我和紀燁的關係，家裡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我下車打出租，紀燁側頭看了看我：「我送你吧，在外面，不讓你爸媽看到。」
我愣了一下，隨即展顏一笑：「那萬一我爸媽看到了呢？」
紀燁眸色幽幽，眸底噙著淺淺的笑意：「看到就看到。」
我歪著頭，唇邊笑意加深：「看到了，我爸媽讓你對我負責，讓你娶我怎麼辦？」
紀燁舌尖舔了舔唇角，忽的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把我拽進了他的懷裡，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瘋子，這可是在馬路邊上。
我別開臉，聲音有些沙啞：「別鬧了。」
餘光看到一輛計程車過來，我立刻過去伸手攔住，耳邊似乎響起紀燁的聲音：「那就……」
我已經上車了才反應過來他要說話，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朝他揮揮手，關上車門。
往後看的時候，༩ᴹ紀燁站在馬路邊，點了一根菸。
他是在害怕嗎？
怕我逼他結婚？
呵，有點可笑。
……
回到家，就只有我媽在。
外面天都黑了。
我把包包放到沙發上，盤腿坐著，拿起茶几上的一個桃子吃起來。
我媽走過來：「你能不能有點形象？還想不想找物件了？」
我嘴裡有桃子，口齒不清地說：「那就不找唄，我才會為了找物件就端著呢，那得難受死。」
和紀燁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
我媽笑了出來，在我身邊坐下：「但是你的緣分來了呀。」
「……」我頂著一頭問號轉頭：「什麼？」
「就是你陳伯伯的兒子，嘉樹，你倆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記不記得了？他從國外回來了，明晚咱們兩家一起吃飯。」
陳嘉樹。
我記得。
他和我同歲，因為生意上的來往，我們兩家的關係一直很好，我們兩個小時候確實經常一起玩。
但他高中就出國了，我們兩個早就斷了聯絡了。
我媽這意思是，讓我和陳嘉樹？
3
我爸回來也跟我說了這件事，我還是答應明晚一起吃飯。
睡覺之前，我躺在床上給紀燁發微信。
【我明晚要去相親。】
過了一會，紀燁的回覆才過來。
【在哪相親？我也過去，給你現場指導一下。】
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所以就把吃飯的地址告訴他了，反正他也不會去。
我放下手機拿過床頭櫃上的一本書看，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我也沒看。
……
第二天早晨吃飯的時候，我才看到紀燁昨晚給我發來的最後一條微信。
【明天見。】
他不是真的要來吧？
千萬別，不然我怎麼跟我爸媽解釋？
我爸邊吃飯邊看金融報紙，突然放下報紙跟我說：「你也畢業了，打算什麼時候進公司？」
唉，又來了，這對我這個胸無大志的人來說，進公司實在是一種酷刑。
「爸，再等幾年吧。」
我媽也說：「盡染才二十二歲，年紀輕輕的，多玩幾年也行。」
我爸抿了抿唇，特別看不上我：「多玩幾年我就沒了，咱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公司不交給她交給誰？」
「誰說的？爸，你會長命百歲的。」我嘴巴甜甜的。
我爸終於笑了，嗔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我媽說：「那你就找個專業團隊管理公司，錢夠女兒花一輩子就行了。」
我笑嘻嘻地點頭：「就是就是。」
我爸低聲訓斥：「沒出息！」
我趕忙端起碗，幾口吃完粥就走上樓回房間了。
我簡單化了個妝，換了件鵝黃色的連衣裙，下樓去了。
我爸看不上我這衣服的顏色，皺著眉頭說：「這不得黃啊？」
「……」
做生意的，都比較相信風水命理，現在連我衣服的顏色也有問題了。
但我也懶得換，和我爸媽出門去了。
4
陳伯伯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到了，我進了包廂，一眼就看到了陳嘉樹。
陳嘉樹上下打量了我一圈：「你比以前還漂亮。」
「你也是，比以前帥了。」我笑著坐下。
雖然好多年不見了，但感覺還不錯，不生疏。
兩家父母自然是極力撮合我和陳嘉樹了，但沒感覺就是沒感覺，我有點後悔過來了。
「我去一下衛生間。」
我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往衛生間去的時候，隔壁包廂的門突然開啟，一隻大手握住我的手腕給我拽了進去。
裡面也沒開燈，我被那人按在牆上吻，熟悉的氣息告訴我，是紀燁。
我的心跳得極快，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他真的來了。
紀燁一邊吻著我一邊粗喘著說道：「你還真來相親了，膽子不小啊。」
我笑了出來：「你也來啦，我還以為你就是說說而已呢。」
紀燁開了燈，我看看到紀燁的嘴都被我的口紅染紅了，我笑著給他擦。
他也給我擦：「打扮得這麼漂亮，怎麼，想和他結婚？」
我挑了一下眉：「雙方父母都在撮合呢，而且我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家世也相當，不管從哪方便看，我們兩個都很適合結婚呀。」
紀燁咬了咬牙， 低頭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倒吸了一口氣，連忙把他推開：「你別鬧了，一會我還要回去呢。」
紀燁邪肆一笑：「反正你不想和他結婚，讓他們看到不是正好？」
我慢慢退到門口：「你怎麼知道我不想和他結婚？」我笑著衝紀燁挑了挑眉。
「喜歡他？」他的語調低低沉沉的，帶著調侃。
我笑了出來：「喜歡啊。」
紀燁盯著我的眼睛：「你不喜歡他。」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只喜歡我。」他說得那樣肯定。
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諷刺。
更諷刺的是，這是事實。
晚上，結束飯局。
我到了小米那裡。
小米看出我的心情不好，她那麼瞭解我，自然知道是為了什麼。
「你和紀燁吵架了？」
我搖搖頭：「沒有。」
「那怎麼了？」
我笑了笑，聲音忍不住哽咽了：「小米，你說我哪裡不如楚緹？他為什麼一點都不喜歡我？」
「你不用跟楚緹比啊，你就是最好的，是他配不上你。」小米抱住我：「盡染，我們不喜歡他了好不好？這世界上，沒有人非誰不可的，你也不是非他不可。」
我放任自己哭出來，直到微信的提示音響起，我才離開小米的懷抱。
小米抽出一張紙遞給我，我一邊擦眼淚一邊拿出手機。
是陳嘉樹發來的訊息。
【明天有空嗎？一起看個電影啊？】
小米湊過來：「陳嘉樹？是誰啊？」
「我是小時候的一個玩伴，今晚我們兩家人一起吃的飯，兩邊家長的意思是，想讓我和陳嘉樹結
婚。」
我邊說邊回覆陳嘉樹，【不好意思，最近都沒時間，之前父母在不方便說，想了下還是把話跟你說清楚，我對你沒那方面的感覺，就不必耽誤彼此的時間了。】
1米抬手搭在我的肩上：「你看，這不就出來一個護花使者嘛，還是青梅竹馬，比那個紀燁強多了。」
陳嘉樹：【真是無情啊，我想我們還是見面聊一下吧】
【不必了】我回復完，把手機放到一邊。
小米問我：「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只把嘉樹當成朋友，我並不喜歡他。」
小米嘆了口氣：「紀燁到底好在哪裡啊？我看他除了長得帥一點，其他真的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可長得帥的就是渣啊。」
我笑了出來：「我沒說他好啊，我就是看上他的
臉了。」
小米翻了翻眼睛：「你啊，顏控沒救了。」
6
第二天我回家，我爸媽不在，聽見門鈴響，我去看門。
「你怎麼來了？」我看到陳嘉樹站在門口。
他抬頭示意：「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側身，他進來邊走邊說：「昨天我本來想約你出來，你拒絕的很乾脆，我只好來你家找你碰碰運氣，或許我們可以相處試試？」
「我只把你當做朋友的，我不可能喜歡你」我直言。
陳嘉樹：「……
他默默看了我一會，在沙發上坐下，沉默了幾秒，抬頭問我：「你有喜歡的人了？」
我點點頭。
「其實我也不意外，你爸媽不知道？」
我又點了點頭：「而且我沒打算告訴我爸媽，你別說漏嘴了。」
陳嘉樹咬了咬牙，良久會後，嘴裡低低地來了一句：「艹。」
。。。。
晚上，我剛到紀燁家裡沒多久，楚緹就打來電話
了。
由話甲林擔不知道和紀化了件麼他本公的電話裡，楚緹不知道和紀燁說了什麼，他森冷日聲音急切地說了句「我馬上過去」，結束通話電話就起身要走。
我連忙追上去：「發生什麼事了？」
紀燁腳步一頓，低頭看我，半響開口：「桑林外面有人了。」
到了楚緹家裡，她抱著綿綿，雙眼含淚。
雙方父母都在。
看到我和紀燁進來，桑林抬頭看過來，冷冷一笑。
紀燁走到桑林面前，猛地抬手，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
桑林順勢倒在了沙發上，紀燁衝上去，抓著桑林的衣領，再次揚起拳頭。
我上去抓住紀燁的胳膊，他看向我，眸底殺氣疼人：「放開。」
「你打人也無濟於事啊。」我勸說道：「都冷靜下來，這是楚緹和桑林之間的事情……」
桑林突然嘲弄地笑了出來，看向我：「也有你的事情不是嗎？」
我一愣：「什麼？」
桑林就又看向紀燁。
紀燁狠戾的視線瞪著桑林。
桑林毫不退縮：「楚緹要跟我離婚，你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