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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施三壩,不如南坪一岔,春到南坪滿眼綠

春到南坪滿眼綠

文/鬱清

恩施三壩,不如南坪一岔。

清晨,空氣生鮮。布穀鳥的叫聲,燕子在電線上呢喃。近在眼前的齊嶽山腳下,氤氳著白色的霧氣,繚繚繞繞,走過香淹壩、野茶壩、韭菜壩、大羅壩,一路上升,爬過大燕窩、小燕窩、九柺子、雞公石,被呼呼的風車吸得一乾二淨。

恩施三壩,不如南坪一岔,春到南坪滿眼綠

細細長長的梅子河, 彎彎曲曲,緩緩急急,從大魚泉出發,一路向前。河岸兩邊,無名小草打著哈欠,幾朵野花伸伸伸懶腰,槐樹和柳樹發出新芽,野生刺梨小果子野蠻地長著嫩刺,一隻陽雀滿嘴通紅的揹著他的媳婦兒從四川那邊跑來,一群群千年魚兒自由自在遊弋在水草間,春意昂然,一河清水出深山,縹緲玉帶流久遠,等待秋天,風吹稻花香兩岸。

遠處,隱隱傳來如膏書院清脆的鈴聲,長長短短,時急時緩,孩子們郎朗的讀書聲從大殿裡傳來,穿過院子裡那兩棵郁郁青青的桂花樹,穿過撐天劍氣連齊嶽的凌雲塔,穿過綠得醉人的壩子,穿過輕柔的微風,直達美好未來。

從大早上開始,布穀鳥就一聲又一聲地催,坡上的苞穀苗剛剛栽完,滴在葉子上的汗水還沒吹乾,弓著難以直起痠痛的腰桿,秧田裡的那一廂一廂稻穀秧苗又加速生長,翹首等著去大田裡馳騁天下。

晌午時分,雨歇風停天剛放晴,布穀鳥使勁地叫喊著 “貴貴陽,貴貴陽,有錢莫討老後孃,前娘殺雞留雞腿,後孃殺雞留雞腸,雞腸掛在屋簷上,過去過來哭前娘”。稻魚共生和稻蝦共生基地那邊一片繁忙,水田倒影著藍天白雲,迎面吵吵嚷嚷地走來一夥人,吆喝著打破了山村的寧靜,他們有的打起光腳板,有的把褲腳卷一邊,有的嘴裡含一根土煙,有的頭戴一頂遮陽斗篷,有的肩上挑著秧苗兩籃,有的背上揹著茶水葉子菸。走到田埂邊,不緊不慢,從水田這頭到那頭,兩根竹竿上拉著一根尼龍線索,一杆,兩杆,算好距離,開幹。田埂上打秧子的精準地把秧坨打到栽秧人需要的地方,還一邊裹著土煙,一邊念著“一要煙桿通,二要裹得松,三要明火點,四要扯得兇。”熟練的老人帶著年輕後輩在田裡栽秧,眼睛瞄著前後左右,秧苗下去要橫、豎、斜對齊成線,還要防備旁邊的人超前,你追我趕,滿身的泥水與歡笑聲混進汗水,滴到秧苗上,滴到泥土裡。

恩施三壩,不如南坪一岔,春到南坪滿眼綠

蓮魚共生基地那一片,也正忙碌著鄉親們的身影。折藕絲能脆,開花葉正圓。碗大的新荷葉已經鑽出水面,成熟的蓮藕才起挖。一節節,一支支新鮮的蓮藕從汙泥裡摳出來,雪白玉潤,從中折斷,展露出一排排玲瓏七竅孔,絲絲線線,連綿不斷。幾團烏雲飄過時,斜風雨數點,撩起“萬緒千絲,蓮藕芭蕉。此間無計可流連,枕上今宵。馬上明朝。”

恩施三壩,不如南坪一岔,春到南坪滿眼綠

“布穀”“布穀”“豌豆苞谷”……

春耕忙忙,唯有勤勞苦幹,不負這大好春光,播下種子,來年才有希望。

夕陽西下,齊嶽山邊開始掛著一朵一朵紅色的棉花,有人做飯的人家屋頂上開始冒出一縷一縷炊煙。”對門老頭老太太用盡全身力氣呼雞喚鴨迴圈,生怕丟掉一根雞毛,晚上就少生一個蛋。

勤勞農人的時間,很難確切的用鐘錶分秒去計算早晚,得看當時手裡的活路還剩下多少,如果天擦黑差不多能幹完,就會緊緊抓住白天這最後一點時光把活路做完,任憑那紅霞或炊煙裊裊兮把人生飄遠。

恩施三壩,不如南坪一岔,春到南坪滿眼綠

天黑盡,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疲勞的一家人終於有了稍事休息團聚的短暫閒暇。圍坐一桌,倒上幾碗苞谷酒,或吃上點水田裡抓的用五花臘肉、新鮮紫蘇、水芹菜、花椒葉、土黃瓜相配煮成的鱔魚,或喝著自家黃豆在石磨裡磨出來的菜葉合渣湯,或啃著燉得耙濃濃的山藥臘豬蹄,或嚼著新大蒜衝的糊海椒,用黴豆腐拌上黃咩咩的新鮮洋芋飯,咀嚼聲,談笑聲,碰杯聲,狗叫聲,聲聲融合,交匯著把鄉親們一天的疲勞消散在漆黑的夜空裡……

此刻,我們正滿心期待一田田稻米秋香的到來,更期待遠方客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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