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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剛看到一新聞，身為兩個孩子母親的我，心裡有點窒息難受，太可憐了。

6月23日，西安城北一小區，發生一起悲劇。一對夫婦旅遊還來，開啟文發現，母親和一歲八個月的女兒，均已經死亡。

具體情況是，該夫婦外出一週，留母親和幼女在家，中間16號時，往家裡打過一次電話，沒打通，回到家才知道出事了。一開門，屋裡都有異味了。

老人57歲，突發疾病死亡，腦溢血或心梗類疾病，幾分鐘人可能就沒了，可憐孩子，一個人飢腸轆轆，空無一人，又餓又怕，最後在飢餓、恐懼和絕望中死去。

這場景讓人難以想象。然而，類似事件在兩年前也發生過。2016年1月4日上午9時許，湖南耒陽市怡景園小區內，一老一少祖孫倆，被發現死在家中。

老者57歲突發疾病身亡，外孫女一歲十個月，疑飢餓冷凍致死。孩子臨死前，將桌椅的腳都掰斷了。老人的女兒女婿在溫州打上，祖孫倆留守在家，相依為命，悲劇就這麼發生了。

老人臨死前，要經過怎樣的掙扎和絕望？眼看著自己一分一秒地朝死亡走去，而年幼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啼哭，想伸手哄哄孩子，卻動彈不得，直至生命盡頭。

而孩子面對最依賴的親人死亡，恐慌，飢餓，絕望，掙扎，直至精疲力盡，生命消失殆盡。

二

這讓我想起了《貓妖傳》裡的楊貴妃，帶著希望地進入棺材，帶著絕望，恐懼，掙扎至死，棺材壁全是指甲痕。

這種死亡，是一種慘絕人寰地折磨，而年幼的孩子，卻在這種極度殘忍的方式中，死去了。

一邊是年輕父母光鮮地逍遙自在，一邊是在孤獨絕望中，猝死的老人，餓死的孩子。這種對比，這種落差，多麼諷刺，多麼殘酷，任憑誰也接受不了。

一位母親說，如果我有天突發身亡，也會如此。我在家一個人帶兩個娃，孩子他爹從不電話過問。當媽後，生病也會一種奢侈，不敢病，不敢死，因為身後空無一人。

是啊，那些看起來華美的日子，總是有人背後苦苦死撐著，託著你的好，託著你的底，任你鮮衣怒馬，縱橫山河。然而，一旦這力量滅了，天塌了，地陷了，日子就破敗了。

我想起早年的自己，也是如同那些年輕的父母一般，遠走高飛，留老人幼女在家，一年回家一次，連電話也不多。那些年，結婚不結婚，生孩子不生孩子，似乎並無太大不同。

我照常上班，一個人吃飽，一家人不餓。孩子爸也是如此，彷彿那個孩子，不是我們的一樣，忽而瞬間長大，長成一個可愛的小蘿莉，而背後的箇中滋味，怕是隻有孩子的爺爺奶奶，才能體味。

那些年，我明顯感覺婆婆老了，臉色不好，眼窩深陷，但當時的自己太年輕，體會不到生活的苦，日子的難。

總以為養個孩子有什麼難？只要錢到位了，就凡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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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孰不知，孩子是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沉重負累，重如千金，哪怕老人再勞累心酸，也不能有半點疏忽。

可老人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年輕時貧窮辛勞，到老了，也不能歇息，沒日沒夜地為孫子輩操勞。

年輕人雖孝順，卻也是最不懂事。不經世事，終究沒長成。所謂的光鮮，不過是依賴父輩的苦苦支撐。

這種惡果，報應終於來了。懷了二寶，我辭職在家，也偏偏在這時，也許是老人緊繃的心鬆了下來，身體就撐不住了，心梗猝死

死亡不過幾分鐘而已，人就沒了。那一刻，我心驚了。這種恐懼與害怕，一直持續兩年，我變得怕黑，變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凡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此後的年月，我一個人帶兩個娃，才體會到當初婆婆的心酸苦楚。二寶一歲八個月時，高熱驚厥，我嚇得都癱了，全身發抖，語無倫次，那是我第二次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好在無大礙，二寶因高熱驚厥住了兩次醫院，以至於我一旦發現孩子發燒，腿就發抖，而孩子爸一看到我的電話，就心驚膽顫，幾乎成了條件反射。

這些年，他工作有提升，但他也明白，這一時的光鮮，不過是我背後的支援。

就像網友所說，如果我有一天病了，日子一刻都過不去。同樣，家裡的吃穿用度，皆是孩子爸賺得，如果他病倒了，我們的日子也過不成。

他的無後顧之憂，我的現世安穩，都建立在彼此支撐的基礎之上，沒了這支援，日子也一刻也難熬。成年人的光鮮，不過是有人背鍋而已，其實，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負重前行。

若顧得了老人，孩子，成年人必須負重，沒有人能置身事外。那些依附老人或者他人搭建的日子，掏空、耗盡老人得到的好日子，終究長不了，甚至會反噬到幼子身上。

四

一姐妹常年外出打工，把幾個月大的女兒，留給自己的姐姐照看，每年往家打錢，錢上從無怠慢。等到女兒上初中後，才帶在自己身邊，可孩子已經跟生分了，再也喂不熟了。

一旦不順女兒的意，女兒就發飆，說她偏心妹妹，甚至還背後動手打妹妹，整天惦記她姨，一有機會，就跟她姨擠在一張床上睡覺，問她姨喊媽。

孩子打不得，罵不得，甚至也說不得，動輒離家出走，上她姨家過夜，死活不上高中。這位朋友一提起女兒，眼圈發紅，無能為力，後悔不已。

還有一個親戚，早年把孩子丟給老人帶，等到初中時，孩子才回到自己身邊。孩子簡直是混世魔王，上網打遊戲，三兩天不進家門，是家常便飯。

後來，孩子出走三年了，連電話也不打了一個，完全無視父母的存在。

他自言，這些年生意做得不錯，賺了不少錢，有好幾套房，可這都是拿孩子的童年當賭資，賭出來的。到頭來，孩子算是廢了。

成年人哪有什麼光鮮日子，那些所謂的好日子，不過是拿那孩子作陪，讓孩子承擔了那些歲月的難和苦，到頭來卻嫌棄孩子不夠善解人意、通情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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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這讓我想起了很多愚蠢的男人，妻子上侍奉老人，下撫育孩子，中補貼家用，家裡一片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男人以為這些好，是自己一手打下來的，職場上的略有點起色，手裡有點閒錢，剛入職的小年輕，一個口一個王總張總地叫著，他人就飄了。

在外，勾三搭四，見色起意，美其名曰：這是男人的天性。在內，苛責妻子，甩臉子，甩手掌櫃。一旦東窗事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妻子們大抵忍辱負重，引而不發，婚沒離，心倒先離了，隱忍多年，不過是保持婚姻的既得利益，至於男人的死活，不重要了。

金玉其外，敗絮其內，這光鮮，如同水月鏡花，一碰即潰。

有血氣的女人直接離了，心狠的，乾脆孩子都不要，留給男人一個爛攤子，遍地廢墟瓦礫，此時，生活的艱辛，日子的心酸，才開始顯山露水，水落石出。

妻子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天堂，地獄，不過是股掌之間。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高樓塌了。成年人的光鮮，來得虛幻，潰得徹底，往往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六

成年人的生活，哪有容易二字？千萬別貪圖享樂，輕鬆，把生活的重擔壓在一個人身上，老人受不了，孩子擔不起，妻子撐不了，丈夫扛不住。

沒有誰是萬能超人，能夠抵擋所有的風霜刀劍，無邊苦寒。

那些本該受的罪，吃的苦，作的難，是逃不掉的，一時的逍遙快樂，生活會打包好，終有一天，會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到那時，生活只留給你悔恨的時間，卻沒有給你糾錯的機會。

張愛玲在《十八春》裡說，對於三十歲的人來說，十年八年， 不過是指縫間的事。對於成年人來說，光鮮頹敗，不過是股掌間的事，脆弱得緊。

欠下的債，終究要還，躲過的劫，終究要歷。

同樣，你的勇敢面對，一力承擔，生活也會看在眼裡，記在歲月裡，終究會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報你。

一寸歲月，一寸辛苦，一步日子，一步艱難。棄昔日浮華，著今時踏實，那年年少無知，願來日不負生活。你能撐得起多少負重，就能抵達多幸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