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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去年樂華娛樂的家族演唱會上,A-SOUL的粉絲“一個魂”們,零星散落在王一博粉絲們用燈牌連成的綠海之間,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沒有全息投影的完美呈現,但女孩們元氣滿滿的唱跳,對於熱愛她們的粉絲而言意義非凡。

粉絲們滿懷熱忱地期待——“以後一定會有更大更好的舞臺”。

| 魏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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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

虛擬偶像年入上千萬不是夢?

日前樂華娛樂向港交所遞交招股說明書,虛擬女團A-SOUL與虛擬男團量子少年赫然在列,在一眾真人偶像中十分顯眼。據公開資料顯示,2021年,以A-SOUL為主的泛娛樂業務為樂華帶來了3790萬元的收入。

在樂華娛樂這一年所出的音樂單曲中,虛擬偶像佔了半壁江山,A-SOUL成員們辦生日會、登上晚會舞臺、出席商業活動,活躍程度與公司中其他真人藝人相比不遑多讓。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從北京冬奧會文化節開幕式上表演的洛天依,到抖音上一夜漲粉百萬的柳夜熙,許多人或許還不瞭解什麼是虛擬偶像,卻或多或少已經對他們有所耳聞。

事實上,在各個影片網站、直播平臺甚至主流媒體上都有這樣的虛擬人物活躍著。

央視網推出了虛擬小編小C,採訪人大代表應答自如,各種可愛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湖南衛視有自己的虛擬主播小漾,徜徉在湖南名勝之間,洋溢著青春活力;梅澀甜由騰訊新聞和山魈映畫聯袂打造運營,說脫口秀,去當騰訊新聞虛擬知識官不在話下;諸多品牌也投身其中,打造獨屬於品牌本身的虛擬代言人。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虛擬偶像背後正在釋放巨大潛力,柳夜熙坐擁八百萬粉絲,梅澀甜與眾多大咖對話,A-SOUL一躍成為國產虛擬偶像女團的翹楚。隨著虛擬現實技術迅速發展,虛擬空間的想象力進一步拓寬,賽博空間成了他們最大的舞臺。

如今娛樂圈頻頻爆雷,那麼看起來形象完美、人設穩定、永不“塌房”的虛擬偶像,未來有可能取代真人偶像嗎?

不“塌房”的偶像

翻開A-SOUL成員的資料,除了基本資訊,性格、能力極盡詳實,從高冷學霸到溫柔御姐,從傲嬌千金到可愛吃貨,甚至還有個人風格鮮明的Slogan。一目瞭然,清楚坦蕩。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當傳統意義上的偶像還在人設的真假博弈之間輾轉反側時,虛擬偶像已經可以坦蕩地宣告,他們的本身就是一個經過精心包裝而形成的“人設”。

如今,虛擬偶像的人設不僅包含“人”的形象,相對穩定、有辨識度的性格和行為特徵,更要有與觀眾互動交流的能力,影片網站和直播平臺成為了他們最佳的舞臺。

由於門檻相對較低,目前大多虛擬偶像以虛擬主播的形式進行活動。自稱為世界第一個虛擬主播的絆愛,從2016年起就在影片網站上釋出影片,內容包括關於絆愛的故事、遊戲實況、熱門話題、知識科普、音樂唱跳、閒談等等,並透過直播與粉絲進行交流。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今年2月26日,絆愛舉辦告別演唱會並宣佈正式進入休眠。與此同時,在國內,Bilibili平臺上的虛擬主播初具規模,12位虛擬主播粉絲超過100萬。3月6日,A-SOUL成員嘉然的生日會直播創造了259萬元的營收。

去年,藉著元宇宙東風,“會捉妖的美妝博主”柳夜熙在抖音平臺上異軍突起,為虛擬偶像提供了新的表現形式。同時虛擬技術也被運用到更多的領域,例如主流媒體推出的虛擬主播,品牌的虛擬代言人,明星的虛擬分身等等,而這類角色往往更注重其身份和功能,不再囿於虛擬偶像的範疇之內。

世界範圍內最早、最廣泛為人所熟知的虛擬偶像,是初音未來。它誕生於日本樂器製造商雅馬哈公司,從語音合成軟體發展到在全球舉辦全息演唱會,至今初音未來創造的收益已達到6億。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此後聲名鵲起的洛天依,也是沿用雅馬哈成熟的VOCALOID引擎,以充滿中國元素的形象“雅音宮羽”為原型,中國實力配音演員山新的聲音為音源的虛擬歌手。

這個階段她們依然是“會唱歌的軟體”,並沒有自主行為和完整人格,與粉絲的互動大多是音樂作品的創作和傳播。

隨著官方鼓勵UGC創作,粉絲自發組織形成創作團體,編曲、作詞、混音、製作動畫影片,除了音樂人作品,也有大量的同人繪畫、同人小說、Cosplay等載體。浩如煙海的UGC 作品經過廣泛的觀眾篩選,才構成了整體人物形象。

虛擬偶像的概念也由此誕生。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相對於真人偶像,虛擬偶像沒有“私人生活”,因此不存在醜聞和意外,也就不會“塌房”,甚至不用擔心身材管理和外貌衰老,具備長久的生命力和穩定的魅力。但真正打造一個“完美偶像”並不簡單。

“紙片人”的升維

“虛擬偶像能不能火,建一個好看的模是首要問題。”一位虛擬偶像的從業者對《部落格天下》說。

沒有肉體凡胎的限制,虛擬偶像的五官、身材、髮色、服飾等都透過精密的資料進行設計,可以根據不同的情況,展現出各種各樣的偏好和天馬行空的想象。

例如A-SOUL的成員形象以相對可愛的二次元風為主,既有及臀的雙馬尾,也有高挑的九頭身;而柳夜熙則更接近真人形象,眉間的花鈿展現國風,面部白色線條勾勒出未來感。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何況,虛擬生命的形象也不一定要擬人,江蘇衛視節目《2060》上,就有一隻蹦蹦跳跳的“電視雞”,憑藉圓滾滾的肚子和細瘦的雙腿在觀眾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虛擬偶像可以自由變形、憑空化物,依據觀眾喜好呈現出千變萬化的形態,在奇觀性與真實感之間搭建起橋樑。同時他們也能突破時空限制,隨時出現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如何讓虛擬的模型動起來?

在AI技術尚不能最大程度模模擬實人類之前,動作捕捉+真人扮演的模式是虛擬偶像最普遍的模式。建模、骨骼繫結、渲染、材質解算、動捕資料收集與分析等一系列技術點,直接影響著虛擬偶像的真實感和觀眾的沉浸感。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當動作捕捉與實時渲染相結合,虛擬偶像也能夠實現與觀眾的實時互動。誰不想看到喜歡的“紙片人”在直播裡念自己的ID呢?

隱藏在虛擬偶像背後的真人演員,則被稱為“中之人”。虛擬偶像的動作、行為、聲音、才藝表演都依靠中之人來完成。

在當下的虛擬偶像市場,尋找中之人是一道難關。

相關工作人員表示,由於數量的井噴,觀眾對於虛擬偶像業務能力的要求也逐漸提高。在選拔中之人時,唱歌、跳舞是基本要求,還需要涉獵廣泛,有較強的語言表達和應變能力,以應對粉絲們千奇百怪的問題。

在成為中之人之後,日常的才藝訓練也是他們屬於他們的工作內容,不亞於真人偶像的練習頻率與強度。

畢竟,從嘉然連跳20支宅舞,到吉諾兒kino連跳50支宅舞,這樣的體力和舞蹈功底,可能已經超過了一些受過訓練的唱跳偶像。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但矛盾在於,如果中之人本身已經具備高質量偶像的素質,為什麼還要來做虛擬偶像的中之人呢?

中之人並非公眾人物,而是虛擬偶像背後的工作人員。他們賦予虛擬偶像才藝、能力和生命力,但粉絲的愛並不投射在他們的身上。隱匿在虛擬的身份背後,即使中之人做出不符合粉絲期待的行為,也很難為人所知。

另一方面,依靠中之人扮演的虛擬偶像並沒有完全抽離真人的影響,觀眾對於中之人的移情不可避免。運營公司推出分身企劃後,引起了粉絲強烈的負面輿論,因此引發中之人身份曝光,對絆愛的運營和發展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當虛幻的外殼被打碎,虛擬偶像的“塌房”也並非不可能發生。

因此,在虛擬偶像的運營過程中,保密工作顯得尤為重要。據悉,虛擬偶像相關工作人員的保密協議,賠償金高達百萬甚至千萬元。

站在風口上?

“萌萌人、樂子人”是什麼?“開盒”為什麼會被罵?

初次接觸到虛擬偶像的人,往往會被滿屏咒語一樣的話術弄得暈頭轉向。事實上,在日本ACG文化土壤裡生根發芽的虛擬偶像,從內容風格到粉絲文化,都帶有極強的二次元屬性,由此產生的亞文化圈也有很高的理解門檻。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A-SOUL出道之時,就由於“資本介入”而遭到了強烈的抵制。

有趣的是,由於先進的技術、中之人優秀的業務能力和良好的粉絲運營這些“資本”帶來的專業能力,A-SOUL不僅征服了許多原生圈層的粉絲,據悉有30餘個亞文化圈粉絲先後被A-SOUL吸引,成為她們的粉絲。

無厘頭、後現代、情緒化……說破圈也沒有完全破,A-SOUL收穫的粉絲大多仍然在年齡較小、關注亞文化的小眾群體之間。

這也是大多數虛擬偶像面臨的境況,一位虛擬偶像的製作人告訴《部落格天下》,目前自己正在運營的虛擬偶像粉絲體量已處於行業上游,粉絲年齡80%在20歲以下,並且與遊戲、動漫的核心受眾重合度很高。在生產內容時,必須考慮到使用者偏好加入更多的二次元元素。

即使產業規模數以億計,但虛擬偶像想要實現盈利卻難上加難。制約虛擬偶像發展的,首先是高昂的成本。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以2020年愛奇藝推出的綜藝《跨次元新星》為例,從業人員表示,承載虛擬偶像的場地就需要大量的資金,如果要實現精細的動態捕捉,讓人物的動作流暢、不出紕漏,裝置投入需要達到千萬級。

成本的高企讓小公司望而卻步,但質量較好、稍有聲量的虛擬偶像想發展,目前似乎只能依靠粉絲深惡痛絕的“資本”。A-SOUL女團有位元組跳動的支援,梅澀甜是騰訊開發,洛天依也是背靠雅馬哈公司,多年經營才最終實現了盈利。

騰訊互娛開發的星瞳是國內首個虛擬時尚博主,被認為是當下市場上最好的模型。從外觀造型、表情動態到服飾細節,直播中美觀、自然、真實的效果來自騰訊內部基於虛幻引擎4自主研發的一套虛擬人直播管線。這背後是網際網路大廠的技術能力和不計成本的投入。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另一方面,市場所想象的商業變現也並不像真人代言一樣容易。

如果要為虛擬偶像拍攝一條廣告,需要動用模型裝置以及大量的後期製作,對於運營方來說首先要付出一筆較大的成本。頭部虛擬偶像代言看似如火如荼,但製作方也並不一定穩賺不賠。

同時作為虛擬偶像,並不能真正“使用”商品,以藝人的身份成為代言人推薦商品,相比品牌自有的虛擬代言人,容易引起更多的爭議。

曾登上過《上線吧!華彩少年》的國風虛擬偶像翎Ling,就因為釋出了一條口紅推廣資訊,而遭受指責。觀眾認為她呈現的口紅效果完全是虛擬的,對於口紅顏色、質地、持久力的測評是虛假的。

目前而言,除開經營多年的“老前輩”和異軍突起的新貴,大多數虛擬偶像的營收,來源於平臺的簽約工資和直播打賞,跟高昂的開發成本相比,很難達到收支平衡。

同樣是追星,虛擬的到底行不行?

由此看來,虛擬偶像尚處於野蠻生長階段,行業內還未形成穩定的產業鏈,在虛擬偶像開發運營的各個環節上,並沒有專業的供應商,從業者或自主研發,或尋找業務相似的公司進行磨合,因此專案開發週期長,質量也良莠不齊。

柳夜熙的最新影片下,網友還在對她是不是真人吵得不可開交。當下的虛擬偶像尚未能完全觸達大眾領域,從製作到消費,依然屬於小眾文化的狂歡。

去年樂華娛樂的家族演唱會上,A-SOUL的粉絲“一個魂”們,零星散落在王一博粉絲們用燈牌連成的綠海之間,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沒有全息投影的完美呈現,但女孩們元氣滿滿的唱跳對於熱愛她們的粉絲而言意義非凡。粉絲們滿懷熱忱地期待“以後一定會有更大更好的舞臺”。

在這樣的瞬間,似乎穿越文化壁壘,達成了粉絲群體之間的某種共情。與其說虛擬偶像代替真人偶像,倒不如期待他們拓寬偶像產業的邊界。畢竟熱愛這件事,從來不小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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