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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元年,呂不韋得知信陵君被退廢,又開好商議用兵

秦王政元年,呂不韋得知信陵君被退廢,又開好商議用兵

秦王政元年,呂不韋得知信陵君被退廢,又開好商議用兵

秦莊襄王在位三年,得病,丞相呂不韋入宮問疾。讓內侍以緘書密緻王后,追述往日之誓。王后舊情未斷,遂召呂不韋與之私通。呂不韋以醫藥進獻秦王,莊襄王病一月而薨。呂不韋扶世子政即位,此時,嬴政年僅一十三歲。尊莊襄王后為王太后,封其母弟成嶠為長安君,國事皆決於呂不韋,比於太公,號為尚父。呂不韋之父死時,四方諸侯賓客,吊者如市,車馬填塞道路,比秦王之喪,愈加眾盛。正是權傾中外,威振諸侯。

秦王政元年(公元前246年),呂不韋得知信陵君被退廢,又開好商議用兵。派大將蒙驁與張唐伐趙,攻下晉陽。秦王政三年(公元前244年),再遣蒙驁與王齕攻韓,韓派公孫嬰拒之。王齕道:“吾一敗於趙,再敗於魏,蒙秦王赦而不誅,此行當以死報!”

遂率其私屬千人直攻韓營,王齕力戰而死。韓兵大亂,蒙驁乘機進攻,大敗韓師,殺公孫嬰,取韓十二城以歸。自信陵君被廢,趙與魏之好亦絕。趙孝成王派廉頗伐魏,圍繁陽,未克,趙孝成王薨。世子偃嗣立,是為趙悼襄王。斯時,廉頗已克繁陽,乘勝進取。而大夫郭開,素以諂佞被廉頗所忌恨,常因侍宴面叱之。郭開銜怨在心,譖於趙悼襄王說:“廉頗已老,不能任事,伐魏久而無功。”

於是派武襄君樂乘代替廉頗。廉頗怒:“吾自事惠文王為將,於今四十餘年,未有挫失,樂乘何人,而能代我?”

遂勒兵攻樂乘,樂乘懼走歸國。廉頗遂奔魏,魏王雖尊為客將,但疑而不用。廉頗由是遂居大梁。

秦王政四年(公元前243年)十月,蝗蟲從東方來遮日蔽天,禾稼不收,疫病大作。呂不韋與門客商議,令百姓納粟千石拜爵一級。後世納粟之例,自此而起。是年,魏信陵君傷於酒色,得疾而亡。馮諼哭泣過哀,亦死,門客自剄從死者百餘人。足見信陵君之能得士矣!明年,魏安釐王亦薨,世子增嗣立,是為魏景湣王。秦國知魏國新喪君,又知信陵君已死,思報敗績之仇,派大將蒙驁攻魏,拔酸棗等二十城,置東郡。未幾,又拔朝歌,又攻下濮陽。衛元君乃魏王之婿,東走野王,阻山而居。景湣王嘆曰:“假使信陵君尚在,當不令秦兵縱橫至此也!”

於是遣使與趙通好。趙悼襄王亦患秦侵伐無已,方欲派人糾合列國,重尋信陵、平原二君“合縱”之約。

忽邊吏報道:“今有燕國,拜劇辛為大將,領兵十萬,來犯北界。”

劇辛原是趙人,先在趙時與龐煖有交情。後來龐煖仕趙,劇辛投奔燕昭王,昭王用為薊郡太守。及燕王喜被趙將廉頗圍困都城,賴將渠講和而罷,深以為恥。將渠相燕原出於趙人所命,非燕王之意,雖助信陵君戰秦有功,到底君臣之間未能十分相信。將渠為相歲餘,即託病歸其印綬。於是,燕王從薊州召回劇辛,用為相國,共圖報趙之事,怎奈心憚廉頗,不敢動彈。今日廉頗奔魏,龐煖為將,劇辛意頗輕之,乃迎合燕王之意,奏道:“龐煖庸才,非廉頗可比。況秦兵已拔晉陽,趙人疲敝,乘釁攻之,慄腹之恥可雪也。”

燕王大悅曰:“寡人正有此意,相國能為寡人一行乎?”

劇辛曰:“臣熟知地利,若蒙見委,定當生擒龐煖,獻於大王之前。”燕王大悅,遂命劇辛將兵十萬伐趙。

趙王聞報,即召龐煖計議。龐煖道:“劇辛自恃宿將,必有輕敵之心。今李牧見守代郡,命其引軍南行,從慶都一路來,以斷劇辛之後,臣以一軍迎戰,彼腹背受敵,可成擒矣。”趙王從計而行。

話說劇辛渡易水,取路中山,直犯常山地界,兵勢甚銳。龐煖率大軍屯於東垣,深溝高壘,以待其來。劇辛道:“我軍深入,若彼堅壁不戰,成功無日矣。”問帳下:“誰敢挑戰?”

驍將慄元乃慄腹之子,欲報父仇,欣然願往。劇辛道:“更得一人幫助方可。”

末將武陽靖請行。劇辛派銳卒萬人,使攻趙師。龐煖派樂乘、樂閒,張兩翼以待,而親率軍迎戰。兩下交鋒約二十餘合,一聲炮響兩翼並進,俱用強弓勁弩,亂射燕軍。武陽靖中箭而亡,慄元不能抵當回車便走。龐煖同二將從後掩殺,一萬銳卒,折去三千有餘。劇辛大怒,急催大軍親自接應。龐煖已自還營去了。

劇辛攻壘不能入,乃使人下戰書,約明日於陣前單車相見。龐煖允之,兩下各自準備。

至次日,彼此列成陣勢,吩咐:“不許施放冷箭。”

龐煖先乘單車立於陣前請劇將軍會面。劇辛亦乘單車而出。龐煖在車中欠身道:“且喜將軍齒髮無恙。”

劇辛道:“憶昔別君去趙,不覺距今已四十餘年,吾已衰老,君亦蒼顏。人生如白駒過隙也。”

龐煖道:“將軍向以昭王禮士,棄趙奔燕,一時豪傑景附,如雲之從龍,風之從虎。今金臺草沒,無終墓木已拱,蘇代、鄒衍,相繼去世,昌國君亦歸吾國,燕之氣運,亦可知矣!老將軍年逾六十,孤立於衰王之庭,還貪戀兵權,持兇器而行危事,想要幹嘛?”

劇辛道:“某受燕王三世厚恩,粉骨難報,趁吾餘年,欲為國家雪慄腹之恥!”

龐煖道:“慄腹無故攻吾鄗邑,自取喪敗,此乃燕之犯趙,非趙之犯燕也。”

兩下在軍前反覆酬答,龐煖忽大呼:“有人得劇辛之首者,賞三百金!”

劇辛道:“足下何輕吾太甚?吾豈不能取君之首耶?”

龐煖曰:“君命在身,各盡其力可耳!”

劇辛大怒,把令旗一麾,慄元便引軍殺出。這裡樂乘、樂閒,雙車接戰,燕軍漸失便宜。劇辛驅軍大進,龐煖亦以大軍迎之。兩下混殺一場,燕軍比趙軍損折更多,天晚各鳴金收兵。

劇辛回營,悶悶不樂。欲待回軍,又在燕王面前誇了大口;欲待不回,又難取勝,正自躊躇。忽有守營軍士報道:“趙國遣人下了書信,見在轅門之外未敢擅投。”

劇辛命取書到,其書再三緘封甚固。發而觀之,略曰:代州太守李牧,引軍襲督亢,截君之後。君宜速歸,不然無及。某以昔日交情不敢不告!

劇辛道:“龐煖欲搖動我軍心耳!縱使李牧兵至,吾何懼哉!”

命以書還其使人,來日再決死戰。趙使者已去,慄元進言:“龐煖之言,不可不信。萬一李牧果引軍襲吾之後,腹背受敵,何以處之?”

劇辛笑曰:“吾亦慮及於此。適才所言,穩住軍心;汝今密傳軍令,虛札營寨,連夜撤回,吾親自斷後,以拒追兵。”慄元領計去了。

誰知龐煖探聽燕營虛設,同樂乘、樂閒,分三路追來。劇辛且戰且走,行至龍泉河,探子報道:“前面旌旗塞路,聞說是代郡軍馬。”

劇辛大驚道:“龐煖果不欺我!”

遂不敢北進,引兵東行,欲取阜城,一路奔往遼陽。龐煖追及大戰於胡盧河。劇辛兵敗,嘆曰:“吾何面目為趙囚乎?”自刎而亡。

慄元被樂閒擒而斬之,燕軍被斬首二萬餘,餘俱奔潰,或降,趙兵大勝。龐煖約會李牧,一齊徵進,取武遂方城之地。燕王親至將渠之門,求其為使,伏罪乞和。龐煖看將渠面情,班師奏凱而回。

李牧仍守代郡去了,趙悼襄王郊迎龐煖,慰勞曰:“將軍武勇若此,廉、藺猶在趙也!”

龐煖道:“燕人已服,宜在此時‘合縱’列國,併力圖秦,方保無虞。”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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