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論．第九部》（52）

《自己是什麼？》

也許只有傻瓜才會認為自己就是自己的身體，這就跟一臺電腦一樣，沒裝作業系統及各種應用軟體的電腦是電腦嗎？沒有精神意識的肉體還是人嗎？自己能就只是一種物質的存在嗎？人死了，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肉體，那是你自己嗎？所以，自己不僅指自身物理性質的存在，自己是肉體與精神存在的總和，自己是一種非常複雜和奇妙的存在。不過，雖然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每個人無法不是自己，但最遺憾的卻是，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更不知道怎麼使用自己和用自己來做什麼？人終生不瞭解自己，直到死去，這豈不是最大的浪費與冤屈？

說肉體是自己，這無可非議。理論上，我們的一切感知，都是透過肉體進行的，無論是外界的色、形、聲、嗅、識，還是精神意識的感知，都得透過我們的肉體機能來完成，所以，我們極容易將自己的肉體當作自己，當作自己的真實存在。存在的倫理關係就在這個認識上出了大問題，我們將肉體當作了自己的存在或自己存在的邊界，所以有人“事不過三碗，睡不過三尺”的說法，更有人渺小如塵沙的認為。真是這樣嗎？小個子的自己小？大個子的自己大？這不是笑話嗎？自己有大小或重量的數值嗎？顯然，我們不能這樣來衡量自己和理解自己。那麼，自己究竟是什麼？說自己是肉體與精神的組合，這仍然不確切。精神是什麼？我們無法準確地給自己的精神下定義，我們更不清楚自己的精神活動意味著什麼？唯物和唯心對自己下的定義使人更糊塗，人的社會性標準定義能說明自己嗎？心或者心靈甚至靈魂的存在能說明自己嗎？這些說法只能使人更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該怎麼來使用自己？

這世界上，人對自己的誤解最深，因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誤用自己、錯用自己、亂用自己成為普遍現象，最終，人透過自己得到了什麼？這完全可以想象。我們怎麼用自己，就得到了相應的結果；我們用自己來做什麼，我們就得到了什麼。自己不知不覺成了我們行為目的的工具，但我們將自己作為工具達到目的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自己，這個邏輯關係有多麼的弔詭？我們自己是什麼？是生命活動的過程還是生命活動的目的？我們能似是而非嗎？我們用自己來為自己，這邏輯關係有多麼詭異？誰在用自己？誰在為自己？我們試圖達到的一切目的有什麼意義？如果不為自己，我們流汗流淚流血的努力拼搏有什麼意義？如果為了自己，我們這樣捨生忘死的激烈拼搏又有什麼意義？在這裡，我們的認知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什麼是自己？

什麼是自己？難以選擇的不是肉體與精神，而是過程與目的，自己是過程還是目的？生活是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過程，這個過程不為自己為了什麼？如果為自己，我們為了自己的什麼？如果為了自己能夠存在，那自己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我們被這種邏輯關係作弄了數千年之久，前頭來還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自己為了自己的存在有什麼意義？

我們對自己的不瞭解和不理解是天大的失誤，自己是什麼？自己是所有感知的總和，是一切感知的集合，感知的過程和感知的結果就是自己，即自己又是過程又是結果，既是肉體的也是精神的，它們都不矛盾，都歸結於自己的感知。自己感知到什麼，自己就是什麼。無論是物理的感，還是精神的知；無論是過程的艱辛，還是結果的快樂……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感知，最終的感知不分物理的和精神的，不分過程行為還是目的的結果，它們都是自己的感知，這些感知就綜合組成了自己。

感知不可能被任何界限分割，感知比空氣、比水、比任何存在物更有必要存在，更具有存在的根本性。感知必不可少，感知不在，一切均不會存在。這就知道我們自己是什麼了吧？豈止是我們認知的肉體與精神那麼簡單？我們自己就是存在本身，一切的存在過程與結果都是我們自己。我們自己怎麼定義？怎麼形容？這不是對普遍的自我認識的徹底顛覆嗎？認識到自己是什麼，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用自己？用自己來做什麼？達到什麼目的嗎？

這個天下最大的彎，我們能就此轉過來嗎？（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