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的《曼言曼語》出版發行了，這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如同你常常見到一位孕婦，挺著極大的肚子，雖知道里邊懷的是才情、見識、思想和善良，以及一個女人細微細膩的美好，但是還是好奇。所以你天天見她，天天都想著，她怎麼還不生呢？

現在，這個珍貴的寶貝終於降生了。起名為“曼言曼語”，此“曼”非比尋常。由張曼成長為曼言曼語，是需要很多才情、很多歷練、很多機緣的。

由我與張曼少得可憐的幾次交談，大概感知，張曼其實並不“慢”。她是記者，能接二連三、不依不撓地問採訪物件一系列的問題，反應之迅速，效果之好，往往讓我吃驚。而且與她交流，總覺得她是滔滔不絕的，既流利也真誠，尤其真誠中顯露出一些善良，悲天憫人的善良，由此她便是一個美好的女性了。

這樣的人作新聞、作散文大概都不會差。總是讓人期待。今天讀了一天她的書，與原本所想一般無二，沒有絲毫失望，多的則是喜悅與驚喜。

一個講究“快”的性格，能寫出這種文章，必然含著很多“慢”的因素在裡邊。文學是慢的藝術，即使語言排山倒海，也是厚積薄發。慢下來，我們能聽到花開的聲音，心跳的聲音，拔節的聲音，所以“曼言曼語”，慢的先是態度，先是心態，先是負責和琢磨的方式，再是知微見著的境界。

《曼言曼語》這本書很好。好在兩種視角的交相輝映，一種是新聞視覺，一種是文學視覺。

我將她的解說和通訊都歸結到新聞題材裡邊。在看這些文章的時候，突然會非常羨慕她的文學功底，羨慕她的文筆風采，她的很有思想和靈性的表達。《醉美林皋湖》是編排在“解說詞”一輯中的，但卻覺得她的文采超過了“散文”一輯中的任何一篇。若能將文章中前半部分改為文學語言，那就是一篇極好的散文了。

當然她的新聞作品，我也是非常喜歡的，除了有文氣以外，重要的是有價值，有真材實料。新聞題材以真實為生命，真實性讓她們都有了史料的價值，有些採訪或許當時轟轟烈烈，但後續的發展不盡人意，恰恰如此讓我們卻讀出了白水人民致富路上的豪情壯志，看到了一個特定時期白水發展的橫截面。

最喜歡的是和水有關的幾篇文章。從《醉美林皋湖》到《夢之水》，寫出了水的靈動、水的大氣，也揭示了水的重要和人的生活狀態，更向我們展示了人與自然的一種特殊關係，讓人讀後既有感慨豪邁之情，也有悲傷失落之感，發人深思。

除此幾篇外，其他幾篇也都具有代表性，遠到倉頡、杜康，近到《從洛河走進藝術》的劉文西，並有一大群生長在白水大地上的先進人物和藝術家們，每個人都能抓取人物的個性特徵和社會貢獻來寫，寫得栩栩如生，傳情傳神傳思想，讓人如同遊覽了一番白水人物博物館。

這是在新聞視角里加入了文學視角，另外一種就是在文學視角里融入了新聞視角。如果說前者的慢是刻意為之的話，那麼後邊的慢則更像是一種秉性再現，讓人一眼看出來作者的美好性格和優雅姿態。

“散文”一輯從187頁到318頁，共131頁，47篇。平均下來，每篇的篇幅都不很長，很多文章是在採訪中的突然為之。採訪物件或者生活場景，觸碰了作者內心的善良與敏感，到了不說不可的地步，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來。突然讀之，是有些“激情文章”的樣子的，像雜文、像辯論，讓我們一眼看到了作者的正直與善良，快言與快語。而透過這樣的感覺去看，我們就讀出了作者散文裡的新聞視角，選材似乎都有衝突，內容似乎都是熱點，觀點似乎都很明朗。

而這，其實再細琢磨，或者再從其他散文中找答案，那就是“曼言曼語”了。曼，在我看來，除了“慢”的意思外，就應該是“曼妙”，那應該是優雅閒適、多姿多彩的。她的散文應該就是多姿多彩的。多姿多彩，就是因為她將每篇文章都細細打磨，慢慢修改，這是成文過程的“慢”，以力求每篇都成為經典。而此做法，則打掉了很多成文的痕跡，打掉了散文裡邊很多具有彈性的東西，打掉了一些大氣和從容。這讓我心生羨慕的同時，又覺得甚是可惜。

當然不可一概而論，從內到外都能夠展現“曼言曼語”這一秉性的文章，也有好多，均可成為範文。我覺得最好的是《民國迴響》和《等你，從春到秋》。《民國迴響》讓我們看到了作者的某種理想與期盼，讀懂了作者何以念念不忘“曼言曼語”。文章以懷念的筆法，向我們展示了一種霧靄沉沉、清明景緻、你儂我儂的生活氛圍，慢得優雅，慢得自我，慢得美好，也慢到了骨子裡。

《等你，從春到秋》，除了景好外，更美的是那種情致。你去讀這篇，雖然是文學視角與新聞視角的相融，但是卻再也看不到這兩種視角的痕跡，只剩下了景色、感情和心態。不露痕跡，卻是成熟筆法。沒有形式，卻是大家風範。

我很欣喜，這一篇解答了初看《曼言曼語》時的所有好奇與不解，我們也必將由此看到作者更加美好的人格和未來。

此為淺讀，只是一人之見，以此致敬作者。

作者簡介：

郭學謙，白水縣人，陝西省作協會員，白水縣作家協會副主席。著有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過往》，詩集《這莫不是一次錯的相遇》，入選《長安詩風十人選》《長安風詩選中國當代詩人卷》《難忘的時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