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曲池淹鬼腿》一文發出後，有位朋友圈的好友向筆者講述了最近她在幫朋友調理身體時所經歷的兩個奇怪的現象。
據該朋友介紹，她先是幫一位長輩在雙臂處拍痧，結果自己的極泉穴發痛，且多汗。後來又為長輩拍了一次左小腿，當天到現在，“自己左半邊從頭到腳一直都是說不出來的難受，酸、脹、麻、痛、燥、抽筋……莫名的焦躁、抑鬱”。
隨後，朋友又幫另外一人進行了針灸調理。第一次扎完勞宮穴後，朋友感覺很累。第二次扎完扶陽針後，對方當時睡得特別香，針灸效果明顯。但是朋友卻鬱悶了，之後她自己則“持續幾周夜不能寐，身心疲憊，哀怨頗重”。
以上現象，或許並非個例，其他中醫調理師可能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黃帝內經》雲：“
正氣記憶體，邪不可幹。
”若排除這位朋友周圍的其它因素，僅就《內經》的這句話來理解，該調理師自身的正氣近期可能存在著某種程度的不足。大家都知道，凡是找醫師調理的患者一般身上都帶著各種不同的“邪氣”，作為醫師，尤其透過針灸、按摩等與患者肢體進行零距離接觸的調理師，如果自身正氣不足，患者體內的邪氣很有可能在調理過程中乘虛而入，透過某種路徑不知不覺地進入醫師的體內。
由這位朋友的經歷，筆者想起了《論語》中孔子所說的一句話：
無友不如己者
。
此句出自《論語·學而第一》，全文為：“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
從《內經》的角度來看，這段話主要體現了人體的四個臟腑功能：心、腎、脾、膽。心為君主之官，主管身器之神明；腎是作強之官，主管技巧智慧。“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學固行重，非心腎交加而不可為。脾土乃倉廩之官，後天之本，為“忠信”之主。膽為中正之官，決斷出焉；膽氣足則“勿憚改”。
按照“道”的思維闡述，人在先天和嬰兒時是五德（木、火、土、金、水）能量最為充足的階段。先天之時，混沌氤氳，能量樸而未散，道法於一。嬰兒階段，德能厚重，“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由於受到後天環境的影響，五德能量的發展逐漸參差不齊，出現偏性。道德不全之後，內在的生理偏性慢慢地在行為上體現出來，同是做著一撇一捺的“人”，社會上卻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有一千張五光十色的面孔：有的人愚鈍，有的人不仁，有的人棄義，有的人寡信，有的人喪禮。
要想找回自己，道家給出的途徑是返璞歸真，淳德全道。孔子則告訴學生要不斷地學習提升，向善知識學習，在交友方面“無友不如己者”。
關於“無友不如己者”的註解，古往今來眾說紛紜，見仁見智，各有其理。此處，筆者從“
自然之道
”試圖作解。
“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後問馬。”作為仁民愛物，一生致力於摧毀權貴教育，興辦私學提倡有教無類的孔子，如果在交友的問題上讓大家不要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未免過於狹隘了。
搞懂這段話，關鍵在理解“
不如己
”仨字。此處的“不如己”，具體何指？是指一切朝錢看的時代每個人所擁有財富的多少嗎？從孔子重農抑商，高顏回而低子貢的言行可知，顯然說不通。筆者認為，此處的“不如己”，不妨從
道德能量
上的不如己入手。
從上面《內經》臟腑功能的分析可以看出，如果一個人的臟腑功能齊全，正氣能量充裕，其在仁、義、禮、智、信的五德表現上自然鶴立群雞，與眾不同。
那麼，為什麼不要和在道德能量上“不如己”的人交朋友呢？這是自然大道使然，與孔子在《論語》中揭示的睡覺要曲肱而臥、進餐多食生薑等並無二致。眾所皆知，孔子一生尚道弘仁，曾有言“朝聞道，夕死可矣”，其對“道”的追求可謂至誠至堅，並且將大眾認為玄之又玄的“道”落實到了日常的行住坐臥當中。此處的“不如己”，亦復如此。
《道德經》：“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地震是填補火山外洩的消耗空缺，洪水在澆灌乾旱帶來的裂縫，冰川融化則為了彌合人類過度利用資源所產生的熱能……亢害承製，無不在維持著自然界的相對平衡。
人體也是這樣，精滿則溢，太過必傷。所以《黃帝內經》的治病之法則是“謹察陰陽所在，以平為期，正則正治，反則反治”，自然和人體都在損與益的變化中，追求平衡、平和。有一種動物叫“變色龍”，其實不是蜥蜴自己想變色，而是自然之道在暗中發力。
當兩個能量不一的物體在一起時，高能量的物體必然要向低能量的物體暗中輸送能量。同樣，兩個能量不一的人近距離接觸，尤其是透過像針灸、按摩這種能開啟能量通道的方式進行交流時，如果醫師自身正氣不足，那麼，患者很有可能在施治的過程中將醫師的能量“偷”走。
這種現象，在物理學上，稱之為“
虹吸效應
”。虹吸效應，是指由於液態分子間存在引力與位能差能，液體會由壓力大的一邊流向壓力小的一邊。雖然水兩邊大氣壓強相同，但由於水位差的存在，水壓大的一邊因重力下流，水壓小的一邊受大氣壓而上升，直到兩邊的大氣壓力加水壓相等，容器內的水面變成相同的高度，水就會停止流動。
看來，任何職業都有風險。作為中醫調理師，如何才能做到在幫助患者調理的過程中自身的能量不被“偷”走呢？筆者認為，補足自身正氣，堵住能量外散的通道，或是不二法門。
往期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