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城龍門陣》VOL：018期

文字｜王木木

圖片｜王木木

四川人把粥叫做“稀飯”。潮汕人把稀飯叫做“粥”。

從形態上來講，四川人對粥的形容，比較貼切。

從內容來講，潮汕人的稀飯內容，相當豐富——潮汕人的粥，萬物可熬。

潮汕美食，在粵菜裡面自成一派。

在所有的美食裡面，粥，又成為獨具特色的一種美食。

粥，有什麼好寫的呢？不都是米熬製的麼？不不不，粥與粥不同。喝過潮汕粥的人都知道，潮汕人的粥，和我們的粥有很大區別。

白粥、青菜粥，這兩種型別，算是粥界的基礎款。各地幾乎都相同，但又各自有細微差別。

若說不同，大約就是熬製的器皿，以及熬製後的狀態與喝粥的時間。

四川人把稀飯，一般是用銻鍋或者電飯煲來做，按濃稠度分為幹稀飯和清稀飯，多數在早上吃。

潮汕人的粥，多用砂鍋熬製。濃稠適宜，無論是隻吃幹稀飯或者清稀飯的食客，都無法挑剔，多數是作為宵夜來吃。

潮汕人的粥，白粥熬製出來的味道和四川的“稀飯”也有細微區別，四川的白粥，一絲微甜爽口，潮汕的白粥，就這樣喝，粥裡自帶的甜度比四川的更濃、更香，就兩個字“舒服”。

潮汕人的粥，除了白粥和我們的吃法相同，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應該是下飯菜了。

在我們四川，夏天的時候，粥可做為一天三頓的主食，但通常是出現在早餐桌上：常見的白粥和加入綠豆的粥，清熱下火、爽口養胃、簡單方便。當然，偶爾也會有皮蛋粥、青菜粥、南瓜粥。。。。出現在餐桌上。

四川這邊的粥，下飯菜可以很隨意，可以就泡菜、涼麵、冷盤（各種滷味）、小炒。。。個人喜歡就行。

潮汕人喝粥，白粥卻是微不足道的配角，主角道道都是大餐。

潮汕人請你外出喝粥，絕不僅僅是粥，這點本人深有體會。甚至，鬧過笑話。

N多年前，第一次到汕頭表妹家，表妹夫說：“姐姐遠道而來，今晚請你去喝粥。”

當時心裡就想，潮汕人真講究，吃個稀飯還要這麼正式地說？連忙說到：“不用去外面，在家裡隨便熬點稀飯就好。”

聽聞我的話，妹夫笑笑，妹妹也笑，就是沒說話。

晚上，跟他們到了地方，才發現不是想象中的‘喝稀飯’。

那個喝粥的店鋪很大，有幾層樓，裝修很復古。白粥確實上了幾小碗，但一個大圓桌上，白粥只是點綴，滿桌子的菜，才是重頭。放眼望去，一張大圓桌上，全是菜：當地特色菜——醃製的螃蟹（第一次吃），以及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螺類、貝類、海魚。。。各種海鮮。當時就看懵了，問妹夫：“你們這邊喝粥是這樣的？”

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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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還是笑笑：“沒啥好招待的，隨意點了一些。等我休假再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這個規格還不算好吃的？？

那一瞬間，我就覺得，我們的稀飯，真的只能叫做稀飯，潮汕人的粥才有資格叫粥。（這個沒有貶低稀飯的意思，純粹個人感受）。

在表妹家做客那段時間，我終於見識了什麼叫作萬物可熬。

除了白粥，青菜粥，潮汕人最喜歡的大約就是各種海鮮熬製的粥了。比如蝦粥、螃蟹粥、花甲粥等等，論粥的熬製內容，真的讓人眼花繚亂。既可以單獨喝，也可以就著各種當地的下粥小菜，各種醃製的特色小菜，都讓人吃過難忘。在那些地方小菜裡面，依然記得有一種特別好吃的小菜，叫橄欖菜，據說是當地特產。每頓桌上都會有一小蝶，味道很獨特，記憶極其深刻。

還有蠔烙，簡直不要太美味。

在種類繁多的粥裡面，蝦粥和蟹粥，是我個人最最喜歡的兩種。

寒冷的夜晚，來上一碗，蝦粥裡的大蝦和蟹粥裡滿滿的蟹肉、蟹黃，和你單獨吃海鮮時的感覺又不一樣。蝦和蟹的鮮，都完全融入到粥裡，一碗喝下去，全身都暖和了。

即便多年過去，仍對它的味道，念念不忘。